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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卯雙目無神地坐在工位上,手上的紅筆滾在桌子上,她還保持著握筆的姿勢。
事實證明這種“早出晚歸”的恐怖作息,全世界或許也就隻有天賦異稟、且血液中流淌著冰美式的韓國人才有可能適應得了。她現在隻期盼著即將到來的周末,能夠讓她在夜班之前酣暢淋漓地補一場睡。
時卯手邊放著一杯剛泡好的速溶咖啡,咖啡香味直往鼻子裡鑽,可她現在甚至提不起勁把杯子拿起來,更彆說喝了。
在二十多歲,她就深刻地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半截身子入土的感覺。
但僅存的麵子,讓時卯在昏昏欲睡中還掙紮著向前看去,在她對麵的簡女士的工位上空無一人,就連她的手提包都不見了。
簡女士似乎在今早說過,她今天下午有事要先走。所以現在辦公室裡就隻有她一個。
時卯當機立斷,把攤在麵前的學生的作業本推遠,趴在了辦公桌上閉上了眼睛。
“叩叩叩。”
“……”
該死她可是中午需要午睡的中國人,就不能尊重一下她的傳統嗎?
時卯努力睜開眼睛:“找哪位?”
門外傳來一個怯生生的男聲:“時老師,簡女士讓我把訂正完的作業交過來。”
怎麼又是喬納森?
時卯猛地清醒,揉了揉眼睛去開了門:“你來得正是時候,再晚一點我也要和簡女士一樣先走了。”
學校就這一點比較人性化,並沒有采用坐班製,隻要上完課就可以走。但學校的老師大多都熱愛學校,除了在宿舍和在工位都一樣的時卯,基本上每位老師都要在學校呆到學生的放學鈴響後才回家。真是恐怖的精力。
“不好意思,我剛訂正完。”喬納森條件反射般地道了歉,他從身後摸出了皺巴巴的作業本,亦步亦趨地跟在時卯身後進了辦公室。
他把作業文放在簡女士桌上,還猶豫著不走,直到時卯納悶地詢問:“喬納森先生,你還有什麼事嗎?”
喬納森突地一驚,他揮動著無處安放的雙手,最後還是選擇將雙手在背後交握:“我……我隻是想問一下什麼時候考試……”
時卯一頭霧水,但還是誠實回答:“我也不太清楚,明天你下課之後去問問簡女士吧。”
她就看著喬納森磨蹭著出了辦公室,喬納森欲言又止的樣子肯定是還有什麼話要說,但時卯現在根本沒精力關心學生的內心。
辦公室的鎖芯被弄壞後還沒有人來維修,時卯合上門,但不知道從哪裡又來一陣陰風將門吹開。
她胡亂收拾了包,就朝著宿舍走去。
*
學校的天台上,喬納森和達米安麵麵相覷。
達米安:“……你不會還是什麼都沒問出來吧?”
喬納森的沉默證實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