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另一邊,掛斷電話後。

琴酒冷著臉把捂著臉哀嚎的鬆田推到床上,然後一邊拆著亂七八糟的麻花辮一邊氣衝衝地推門而出。

開門時,猛地撞上剛碰到門把手的中年男人,對方臉上下意識揚起溫和寬厚的笑容,琴酒冷哼一聲,目不斜視地跟他擦肩而過。

朗姆笑容僵在臉上,他不失尷尬地抹平嘴角,心裡瘋狂催眠自己:半個兒子半個兒子,叛逆期呢,跟他計較什麼!

終於說服自己後,再轉眼又是一個百折不撓的朗姆。

他敲了敲門,聽到裡麵奄奄一息的“請進”。

朗姆走進屋子裡,霎時間被滿地狼藉刺痛了雙眼,歪七扭八的桌子,細碎淩亂的機械零件,隨意亂丟的衣服和鞋子。處處充斥著青春期男孩特有的放蕩不羈,也讓他逐漸心梗——對潔癖和強迫症來說太痛苦了!

他強迫自己無視了沿途的雜亂,皮笑肉不笑地推開了臥室門,看到卷發青年捂著臉把腦袋埋在被子裡,在床上一動不動地挺屍。

他善解人意地問道:“我看琴酒出去的時候有些生氣,你們又鬨矛盾了?”

鬆田陣平有氣無力:“顯而易見。”

“這次是怎麼回事,你又把他手槍拆了,還是你又玩他的頭發了?”

是的,對琴酒而言,這兩件看似完全不是一個重量級的事情卻能穩占天平兩側。他不在乎自己的頭發,但忍不了彆人隨意玩弄,即便是一同長大的幼馴染也不行。

就這麼說吧,鬆田拆了他的愛槍,琴酒隻會不痛不癢地說他幾句,然後再以牙還牙地拆開鬆田的武器;但如果是鬆田動了他的頭發,那必定要有一場近身肉搏,鬆田總要挨上幾拳的——畢竟鬆田頭發太短,琴酒也沒辦法找回場子,他是想給鬆田剃個光頭,但他無法忍受一顆鹵蛋作為自己的搭檔。

除去這兩件事,琴酒一貫很縱容從來就閒不住的鬆田,畢竟就連鬆田拉著琴酒去大街上丟人現眼琴酒都沒有動一下眉毛。

因此每次見到這兩人鬨矛盾時,朗姆最先想到的就是鬆田這小子是不是又在琴酒雷區蹦迪了。

鬆田陣平沉默了。

“好吧,我大概了解了。”朗姆已經將心中的天平傾向了後者,畢竟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方才在門口確實看到琴酒的頭發有些蜷曲。

一般情況就是鬆田陣平又偷著給他編了辮子。

鬆田埋頭在被子裡裝死。

久久沒得到回應,朗姆咳了幾聲,打算拾起自己作為長輩的尊嚴:“這件事暫且不說。重要的是,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了,你們為什麼還沒有收拾好?還有你,馬丁尼,你甚至還沒起床,像什麼樣子,組織教給你們的東西都讓你拿去喂狗了嗎!”

鬆田陣平悶悶應道:“狗都不吃。”

朗姆一梗:“嗯?”

他幾乎是怒目圓睜,聲音疑惑又尖利地上揚。

而那個有著一頭不羈卷發的青年卻像是沒感覺到他的怒氣一樣,自顧自地從床上爬起來,沒事人一樣把朗姆推出了房間。

“我沒有裸奔的愛好,大叔你還是先在外麵等一下吧。”

朗姆看著麵前緊閉的紅漆實木門,深深吸了一口氣,好險沒氣暈過去。

他感覺自己現在活像個被叛逆期兒子氣得說不出話的老父親,更糟糕的是,他還不能像普通的老父親一樣給兒子來一場“愛的教育”。如果他這麼做,他敢說,之後的任務裡這個小崽子絕對不會消停。

本來帶這兩個燙手山芋做任務就夠痛苦了,他可不想給自己的未來雪上加霜。

朗姆默默抹了一把辛酸淚,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勉強維持住平和的語氣:“收拾好就快下來,我在門口等你們。”

“知道了。”臥室裡傳來應答聲,然後他很不客氣地說:“我今早想吃兩個飯團,麻煩你也給阿陣買兩個,另外帶兩盒牛奶,阿陣那盒要加一下熱。費用大叔你掏吧,我們還未成年呢,沒錢,謝謝大叔。”

朗姆:“......”

他臉上的笑容差點扭曲。

去尼瑪未成年!去尼瑪沒錢!

這真是他今年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了。

他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道:“好啊,你們快點下來!我先去給你們買早餐!”

他轉身,麵無表情地一腳踹開擋在路上的鞋子,陰沉著臉去附近便利店給這兩個“逆子”買早餐。

小兔崽子,買完早餐第一件事就是給你們下毒!

*

最後還是沒能給他們下毒。

朗姆收回視線,以免被他們從後視鏡裡發現他眼中的遺憾。

朗姆叮囑道:“吃飽喝足後,你們這兩個小子就不準調皮搗蛋了知道嗎?”

琴酒不輕不淡地哼了一聲。

“大叔你就放一百個心好了,我們什麼時候掉過鏈子。”鬆田陣平生動形象地詮釋了什麼叫吃人嘴短,“絕對不生是非,完美配合!”

朗姆眼皮跳了一跳,被他說的更不放心了。

他又忍不住透過後視鏡看向後座。

那兩個青年似乎還沒和好,一人占據一邊,自從上車之後就一句話也沒說。

琴酒側頭看向窗外,銀色長發直接遮了他小半張臉;鬆田陣平則是吃著飯團,沒心沒肺地玩著俄羅斯方塊——最近這個小遊戲在年輕人之間很火爆,但朗姆卻搞不懂這有什麼好玩的。

就是讓幾個方塊拚來拚去隻是為了消除,這還不如將槍靶上釘出一個十字來的有意思。

除此之外,他覺得遊戲音效吵的人有些心煩意亂。

朗姆清了清嗓子,試圖引起兩個青年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