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他開始再次重述這次任務的目標和忌諱。

“這次行動boss很重視,這也決定了你們未來的假期長短,因此我覺得你們也應該重視起來。”

組織的利益往往調動不起這兩人的興致,但一談到假期,他們的眼睛肉眼可見地亮起來了。

就連琴酒都坐直了身體:“請說。”

他也就這時候能給朗姆一些尊重了。

朗姆感到痛心疾首,還有些悔不當初。

——早在七年前貝爾摩德要把這兩個孩子的撫養權轉讓時他就應該強硬地接手,而不是作壁上觀眼睜睜地看著貝爾摩德把這兩個孩子養成了這種無利不起早的性格。

組織裡多了兩個擅長公費吃喝玩樂的“貝爾摩德”,而boss卻少了兩個勤勞樸實的得力幫手。

他頓了頓,繼續說給他們強調任務中的注意事項。

琴酒分出點注意力給他,聽了一會兒後發現,這跟自己了解的差不多。

前不久有消息傳到組織,有人在一個船商家裡見到了6年前離奇“死亡”的宮野厚司和宮野艾蓮娜這對科學家夫婦。而在今天晚上船商會舉行一場宴會,傳聞宮野夫婦也將會出席。boss下令讓他們前來確認消息真假,將這對夫妻“請”回組織,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要琴酒看來,boss絕對是老糊塗了。

6年前那場實驗事故人儘皆知,研究失誤造成的爆炸甚至轟動了東京電視台。

消防員用了一天一夜熄滅了實驗室及周邊森林的大火,從廢墟中發現了六具燒焦的屍體——正是當日值班的工作人員——包括宮野夫婦。這場事故讓組織實驗室多年的成果付諸東流,並暴露了組織的痕跡,讓警察察覺了組織的存在,拉開了警黑雙方持續對抗的序幕。

而由於宮野夫婦一直對與組織合作持消極態度,boss一度認為這場爆炸案,以及後續警方的到來一定有宮野夫婦做的手腳。

直到如今,他都一直堅信宮野夫婦還活著,並在世界上某個角落預謀著針對組織的另一個計劃。

不過琴酒卻並不這麼認為,先不說那兩具足以證明他們身份的屍體。單是為了他們的兩個孩子,那對夫妻就不敢這麼做。

一個是不通世故的高中生,一個是才出生沒多久的小嬰兒。

那對夫妻愛女如命,他們不會忍心把孩子扔在組織裡,僅僅是為了什麼...“針對組織的計劃”。

更何況,就算宮野夫婦還活著,也不可能傻到主動暴露自己的行蹤。

一看就是有詐。

稍微動動腦子想想都知道絕不可能的事情,boss竟然相信了。

因此琴酒覺得boss八成是因為實驗成果被毀,被氣瘋了。

直接變成了一隻瘋狗,逮誰咬誰。

近幾年隻要有些風吹草動,boss就如臨大敵,就好像他的假想敵們要帶著激光炮回來轟掉他的老巢。因此這次發布這麼離譜的任務,琴酒也沒怎麼覺得意外。

身邊那人還在玩遊戲,激昂雄偉的音效不斷響起。

琴酒嫌棄地瞥他一眼,側過頭看向窗外。

可能是昨晚熬夜太晚,又起的太早,他現在感覺渾身難受,尤其是腦袋,疼的就像要炸開一樣。琴酒額頭抵在車上,閉上眼想要以此疏解頭痛。

飽經折磨的他沒發現,在他閉上眼後,鬆田陣平看了他一眼,在發現他微皺的眉頭後,眼中劃過一絲擔憂,隨後悄悄關掉了遊戲機。

“這個任務跟之前也沒什麼區彆,暫時不需要你們出手,普通成員就可以搞定。你們還是像以前一樣,隱蔽、觀察、學習,其他多餘的事情一概不許做”朗姆重聲道,“尤其是你,馬丁尼,你最好不要讓我發現你又在搞什麼所謂的炸彈實驗,如果被我發現,我會把你扔到訓練雨林去。”

“知道了”鬆田陣平把遊戲機一扔,雙手交叉疊在後腦勺後仰靠在椅背上,懶洋洋道:“我這次出來可什麼都沒帶——而且戴恩雨林不是正在擬稿列入世界自然遺產嗎,你還敢把我放進去,難道你想要引起國際爭端嗎?”

“隻要我想,總會有辦法的。”朗姆木著臉,行動開始後他們就是嚴格的上下屬關係,不論平日關係怎樣,在任務中他是絕對不會偏袒這兩人的,“而且這世界上又不止這一片雨林,隨便一個地方都夠你受的。”

鬆田陣平一副十分驚訝的樣子,比起感歎,更像是嘲笑。他哼笑一聲,諷刺效果拉滿:“厲害厲害。”

朗姆:“......”

所以說在這兩個人中他更偏心琴酒,至少琴酒不會每天都踩著他的底線蹦迪。

看琴酒,他說話時就認認真真地聽,從來不打斷他講話,多好一個孩子!

朗姆欣慰地看向後座。

琴酒頭靠著窗戶,頭發垂落遮住了臉,他一動不動——睡著了。

朗姆:“......”

他錯了,這倆貨明明半斤八兩。

朗姆恨鐵不成鋼,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

船商的宴會在郊外的一棟彆墅裡進行,他們這個時間到,剛好能趕上午餐,並且這時候人也不多,正方便停車。

朗姆停好車後,後知後覺地想起後座那兩人這一路都沒什麼溝通,看樣子還是沒有和好。作為唯一的成年人,朗姆還要擔任“知心大叔”的角色,總不能讓他們的小情緒乾擾到接下來的任務。

他在心裡思索了一下,用兄友弟恭和諧友愛的台詞虛構了一篇感人肺腑的草稿。等他醞釀好情緒,打算感化這兩個“逆子”時——

鬆田陣平直接推門下車,繞到了車身另一邊,主動給琴酒開了門,還十分體貼地把手放在了車頂以免碰頭。看著琴酒臉色不太好,鬆田陣平低聲說了幾句什麼,琴酒猶豫了幾秒,然後很是順從地任由他按摩太陽穴。

兩人幾乎額頭相抵,輕聲說著悄悄話,不知道鬆田陣平說了什麼,琴酒笑了下,還若有若無地往朗姆這邊瞥了一眼。

不過後者正陷於深深的沉默中,並沒有注意。

然後等了一會兒見朗姆還沒下車,他們旁若無人地並肩離開了。

朗姆一臉麻木,隻感覺眼要瞎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自己有點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