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紛雜的世界,他們坐在車廂裡發著呆。
“這玩意可真神奇啊。”柯明野說,“真的能把我們帶到東京那邊去?”
“這可是係統設置的,應該可以吧。”橘子皮也在發呆。
清夢側著臉說:“我開始好奇其他副本的卡牌效果是什麼了,是不是也像‘瘋狂列車長’這麼牛逼?”
說話間,一個眼中燃燒著幽邃鬼火的列車員走了過來,在車廂內傳出“踏踏”的腳步聲。
“我去!”
也許是上一次打副本時被嚇出PTSD了,柯明野神經反射般地從座椅上跳了起來,對著它壓低右手,就差朝著它的臉上糊上一團蛛絲了。
不過聯想到這種時候總不可能還冒出小怪吧,於是慢慢放下了右手。
列車員在車廂中間停下,佝僂著身體,摩擦著手掌,語氣幽幽地詢問他們:“請問,你們的目的地是?”
“日本?”柯明野試探著說。
列車員繼續問:“日本的哪一處?列車隻能在當地的一個廢棄火車站停下。”
“哪一座廢棄火車站離東京的歌舞伎町更近一些,就在哪裡停下。”反犬說。
“那麼,火車大概會在三十秒後到達目的地,在日本東京芝公園處的廢棄火車站停下,請各位做好心理準備。”
列車員說完,轉身走向陰影處,慢慢地消失不見。
寂靜的車廂裡,隻剩下隆隆的引擎聲,明暗交替的昏黃壁燈。
“三十秒,可以開始倒數了。”清夢看了一眼手機。
“不,已經到了。”
柯明野這樣說著,隧道的前方照入了一條灼目的光柱,列車仿佛一束漆黑的箭矢,在強盛的光芒下穿梭而過,來到了一個嶄新的世界。
伴隨著列車在軌道上停下,四人很快下了火車,踏上了月台的地麵。
陰暗而逼仄的火車站裡,陳舊月台的柱子上貼著一張告示牌,上方寫著“東京芝公園駅7號展望窓口”。
“不懂就問,你們誰懂日語,等下出去怎麼交流?”柯明野問。
“我懂,身上還帶了一些日元。”
反犬挽著書本,向著離開站台的樓梯走去,嘴裡說著。
“不愧是文化人。”橘子皮雙臂枕在腦後。
反犬搖頭:“不,上一輩子我沒學過日語。記憶裡,這副身體的父親小時候帶我在日本住過,所以我日語還行。”
柯明野還記得反犬提過他爹是走私槍火的違法商人,於是咂了咂舌:“你這副身體的原主能活這麼大真不容易啊。”
很快,他們順著一條暗道離開了這座廢棄火車站,跨越圍欄,從警告牌旁邊走入了街道。
鋪麵而來的潮濕氣息,細密的雨絲拍打著鼻尖,帶來了天空的味道。
城市正下著一場淅瀝瀝的小雨,雨幕中的東京燈火通明,披著雨衣的行人從街道上掠過,沒空注意這四個可疑人物。
柯明野抬目望去,灰蒙蒙的天空下,如海一般的霓虹光暈渲染著林立的高樓,燈紅酒綠的都市裡隨處可見電子牌匾。
雨幕中,那座被譽為“東京天空樹”的鐵塔矗立在芝公園的正中央,紅白相間的塔身綻放著熾白色的光芒,銳利的塔尖直指暗藍色的天空,像是巨人高舉火炬,身姿挺拔地聳立在世界的中心。
“走了,我們的目的地是歌舞伎町,不在這裡,得坐一趟電車才能到。”反犬說。
“行,我是保鏢,你說了算。”
說著,柯明野拿起手機,對著遠處的東京鐵塔拍了一張照片,腦中的第一個想法居然是要不要拍張照片發到微信的家庭群分享一下。
但很快又打消了這個想法。
“我是傻子麼?”
他嘀咕了一聲,收起了手機,慢悠悠地跟著三人走去。
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