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賞賜(2 / 2)

小宮女縮在角落,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餘光瞥見越長溪,仿佛得救一般,帶著哭腔喊道,“寶寧公主!”

“嗯?”鄭元白疑惑轉頭,看看門外的越長溪,又看看小宮女,露出迷惑的表情。

那表情仿佛在說:怎麼有兩個寶寧公主。

因為那個根本不是!鄭元白怎麼認錯的?宮女和孝靜皇後完全不像,五官沒有一處相似。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妹妹長什麼樣?將軍也臉盲?

越長溪在心裡拚命吐槽,表麵溫和笑道,“寶寧見過舅舅。”

她今天一身淺藍宮裝,外麵是白色狐裘披風,溫婉端莊。半枝看見她時,都有一瞬恍惚,覺得孝靜皇後回來了。但鄭元白看她片刻,搖頭,“你不像念念。”

孝靜皇後,鄭念。

是我不像?還是您視力不好?越長溪冷漠臉,忍不住懟他,“您也不像。”

“我當然不像,”鄭元白一臉坦然,不受控製回憶當年,妹妹嫁給申帝時,也是這般年紀,弱柳扶風、楚楚可憐。然而這位小外甥女——

他眼中閃過銳利,隨即裂開嘴,笑得無比開心,“我覺得,你有點像我。”

越長溪眼角抽了一下,麵無表情轉向鄭元白,盯著他的臉。中年將軍因為常年駐守邊塞,臉頰黝黑、身材魁梧,一言一行皆氣勢如虹、銳不可當。

他和衛良的淩厲並不相同,衛良像是一把孤劍,劈天斬地;鄭元白則像千軍萬馬,氣吞山河。

越長溪承認,鄭元白氣勢非凡,但論長相……和門上貼的鐘馗差不多!長成這樣,他還敢說自己像他?

越長溪動了動嘴唇,拚命忍住嘴邊的臟話——誰特麼像你!你罵誰呢?!

麵無表情接過鄭元白塞來的長命鎖,越長溪假裝若無其事走到角落。

越長溪:快離這人遠點,再聽他說話,自己能氣死!

很快,其他人陸續到來,三皇子扶著皇後進殿,隨後是申帝,他身後跟著數位宦官,距離他最近的是一個陌生麵孔,衛良則落在最後。

他照舊一襲玄色飛魚服,金織飛魚躍然肩上,映出薄而冷淡的眉眼。

見此,越長溪眉心微蹙。皇帝身邊的站位有講究,距離越近,越得皇帝信任,衛良怎麼站在最後?申帝旁邊的宦官又是誰?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思索間,耳邊傳來申帝的詢問,“寶寧,你想要什麼?”

說起來,越長溪也算功臣之一。張校尉提示她小心後,她增強了宮中守衛。守衛發現大皇子造反,及時關閉宮門通知救援,減少不少麻煩。

再加上她不顧安危前往乾清宮,申帝倍感欣慰,因此她也有一份獎賞。

越長溪恍惚回神,快速回想剛才的對話,調皮地眨眨眼,“這是兒臣分內的事,無需獎賞。但是嘛……如果父皇一定要賞,兒臣一時也想不出來,不如先欠著,等兒臣想好再說。好不好?父皇。”

語氣親昵自然,又帶著些許驕縱和有恃無恐。

申帝很享受小女兒的親近撒嬌,哈哈大笑,“就你機靈,行,父皇答應你。”

越長溪之後,又陸陸續續有人受賞,三皇子、鄭元白護駕有功,賞金千兩;張校尉恪儘職守,升為金吾衛統領;表現突出的金吾衛,加官賞銀。

越長溪不太感興趣,偷偷把玩她的“長命巨鎖”,百無聊賴等待結束回宮。一連串封賞後,申帝喊,“掌印。”

聖旨蓋上玉璽,馬上就結束了,可以回宮啦!越長溪美滋滋抬頭,卻看見令她驚訝的一幕,申帝喊了掌印之後,衛良沒動,而那位陌生宦官拿著漆盤上前,“陛下,玉璽。”

她驀地看向衛良,卻見他麵色如常,冷淡的眉眼沒有一絲意外。

不僅是衛良,慶吉、皇後、其餘宦官都表現得很正常。越長溪皺眉,她生病這幾天,發生什麼了?

其餘人領旨退下,隻剩申帝和皇後,越長溪磨磨蹭蹭沒走,狀似天真問道,“司禮監掌印不是衛良麼?怎麼換人了?”

申帝臉色沉沉,沒有回答,倒是皇後似笑非笑望向她,“衛良玩忽職守,已革去司禮監掌印一職。”

玩忽職守?扯淡!衛良簡直是當代勞模,自己主動加班007,越長溪憤憤想著,忽然一頓。

等等,玩忽職守……大皇子造反那天,一眾宦官都在申帝旁邊,唯獨衛良不在,他去找她了……

正想著,皇後突然說道,“陛下,既然任命新掌事,衛良不該繼續留在司禮監,本宮這裡正好有個差……”

“那就賞給兒臣吧,”越長溪突然開口,理直氣壯打斷皇後的話。雖然不知皇後想做什麼,但一定沒有好事,如此,還不如她自己留下衛良。

她望向申帝,表情天真極了,“父皇身邊的人,一定是最好的,永和宮還缺個總管,就讓衛良來做吧。”

“父皇不是要賞賜,那……兒臣要他。”

溫和柔軟的聲音像是一陣風,吹入耳畔,角落的陰影裡,衛良驟然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