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等到目送虎杖悠仁的身影遠處之後, 日向涼太才小小聲地鬆了一口氣,剛才真是太危機了,還好他能夠及時讓土豆過來。
夜已經深了, 日向涼太關了燈, 過了一會兒之後他的視線就適應了黑暗,月光從窗簾沒拉好的縫隙滲透進來。像是在室內放了一條明亮的, 泛著銀白光澤的細紗。
日向涼太躺在床上實在是沒有睡意, 他索性穿上鞋走到了窗戶前麵。
高專的宿舍地麵是純木製的,月光灑在上麵,有一種溫潤而深厚的顏色, 他放輕了腳步, 讓自己的聲音在安靜的夜晚不會太響。
日向涼太拉開了窗簾, 頓時月光儘情地傾瀉在他的房間裡麵,好像一個慷慨的主人家,傾儘一切招待心儀的客人。
他坐在床邊看著窗外溫柔灑下的銀白月光, 高專的植物豐富,隨著樹葉嘩嘩的作響,清新的味道湧入鼻尖。
真漂亮, 日向涼太在心裡麵默默地說道,簡直和他原本學校天差地彆。
他神色安靜地看著月亮,湛藍色的眼眸卻是一片放空, 據五條老師說目前來說還沒有辦法解決悠仁身體裡麵的手指。
那東西在悠仁身體裡麵好像是一個定時炸彈, 提前預設好了悠仁的死期,日向涼太的臉上沒有笑容, 他收回了視線轉而看了一眼潔白的牆麵, 悠仁現在和他隻有一牆之隔。
日向涼太定定地看著那裡,定時就說明他們還有時間, 如果能夠在那一天來臨之前找到去除兩麵宿儺手指的方法,他就能夠拯救悠仁。
月光灑在他的眉眼之下,日向涼太微微低著頭,他的眼窩裡麵投射一小片睫毛的陰影,一向藍的透徹的眼眸此刻有著格外深邃的堅定。
他一定能夠找到辦法,一定不會讓悠仁死於這種咒術界的荒誕刑罰。
坐了一會兒之後,日向涼太拿出了手機,今天晚上土豆來的太急太快,他得提前做一些準備,讓這件事情看起來合情合理。
————
當第一縷晨曦照射在地麵之上的時候,原本迷迷糊糊睡著的日向涼太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日向涼太眼睛眯著,整個人好像一個幽魂一樣飄到了門前。
門外站著的正是已經穿好高專校服的虎杖悠仁,他看到日向涼太的樣子發出了一聲笑,隨後催著他去洗漱。
等到涼太接了涼水潑到自己臉上的時候,總算把那股瞌睡勁驅散了不少。
他速度非常快地刷牙洗臉,等到日向涼太收拾好自己的時候,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手機。
手機上明明白白地顯示現在的時間是六點十二,他湛藍色的眼眸瞬間瞪得溜圓,隨後看向了虎杖悠仁問道:“這也太早了,咱們是要去乾什麼嗎?”
虎杖悠仁笑了一聲之後說道:“我陪著你跑步,現在不準備好等你訓練的時候肯定難受的要命。”
日向涼太喃喃了一句:“我沒沒有這麼脆吧。”
“高專的訓練任務比之前的一千米要多的多。”虎杖悠仁雖然入學沒有幾天,但是該了解的消息也了解的差不多。
聽到這句話,日向涼太的臉瞬間就皺了起來,他還沒有忘記上一回自己跑完就進醫務室的壯舉。
想著想著,日向涼太的視線就忍不住飄到了虎杖悠仁身上。
他可還記得夏天悠仁穿短袖的時候漏出的一身流暢而漂亮的肌肉線條,再看看自己,或許土豆身上還有點肌肉,但就本體來說,完全就是一副標準廢材的模樣。
看著虎杖悠仁的笑容,日向涼太瞬間接受了現實,他抬起頭說道:“太感謝了,悠仁,我們去哪跑?”
“操場那邊。”
現在距離上課時間還早的很,操場上也沒有人,虎杖悠仁保持著慢跑的姿勢,日向涼太第一圈的時候還能維持人樣,下一圈跑的像是一隻頹廢的狗一樣,不住地喘氣。
但是好歹是堅持下來兩圈,等到好不容易跑完的時候,日向涼太半靠在樹,汗水緩緩從額間滑落,伴隨著喘息聲,胸膛起伏不停。
虎杖悠仁坐在他身邊,看著天邊的雲悠閒地移動著,看著看著,虎杖悠仁悄咪咪地靠近他問道:“涼太,土豆學長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日向涼太半眯起眼睛說道:“一個很好的人。”他湛藍色的眼眸看向虎杖悠仁問了一句:“你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了?”
櫻粉色頭發的少年和他一起坐在草地上,虎杖悠仁思考了一瞬之後說道:“雖然我比你先來幾天,但是其實那天也隻是見了一麵而已,實際上一點都不了解。”
他悄聲說道:“伏黑說學長是一個很可靠,值得尊敬的人。”
日向涼太壓不住自己上翹的嘴角,他沉聲說道:“是的,學長就是那樣的人,非常值得尊敬。”
湛藍色的眼眸裡麵飽含誠懇到不像樣的情緒。
虎杖悠仁手撐著臉,流雲在他的眼中緩慢移動,他問道:“你和土豆學長是怎麼認識的啊。”那雙棕紅色的眼眸扭頭望著他,帶著一點好奇的神色。
對於這件事情,虎杖悠仁還真的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知道涼太一直都隻願意呆在家裡麵,而且之前他聽伏黑說過土豆學長很少用手機交流,除了出任務很少出來。
那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呢?
日向涼太喘息已經停了下來,他閉上眼睛好像在思考那一天難以忘懷的相遇。
過了片刻之後,虎杖悠仁聽到了日向涼太帶著笑意的聲音:“一個月前我去便利店買零食吃的時候意外碰上了。”
在陽光下,那雙湛藍色的眼眸溫柔又澄澈,像是風平浪靜的大海,金色的陽光灑在海麵之上,交彙成一種格外美麗的顏色。
他聲音低低的,帶著一點笑意,“土豆學長剛好便利店買東西,他想刷自己的銀行卡付款,但是這種小商城沒設置那種刷卡機,然後他就和服務員兩個人僵持住了。”
“哇。”虎杖悠仁眼神亮晶晶的聽著這段初遇。
日向涼太繼續說道:“剛好他那個時候買的東西也不多,我順手給他付了,就是那個時候加上了學長的聯係方式。”
虎杖悠仁舉起手說道:“可是,我聽伏黑說土豆學長不喜歡用手機。”
那其實是因為我不喜歡在像素遊戲裡麵點開手機的界麵,因為界麵很小所以得仔細用眼看,而且在遊戲裡麵用手機發消息感覺很奇怪,所以不喜歡。
在內心吐槽過之後,日向涼太揚起一抹純良的笑意。此刻他莫名有一種押題壓中了的興奮感,他說:“確實是,學長發的消息都是言簡意賅的。”
他亮出了自己的手機,上麵的兩個人的對話清晰可見。
【土豆:來我學校嗎?】
【遊戲愛好者:不,我不打算轉學,我這有點事很忙,就先不聊天了。】
隔了一段時間之後又是兩段對話
【土豆:現在能來我學校嗎?】
【遊戲愛好者:啊啊啊啊!我這裡出了一點事,我幼馴染好像誤入歧途了,我們下次再聊。】
中間又是一段漫長的時間,最下麵是日向土豆孤零零的一句話。
【土豆:來我學校嗎?】
虎杖悠仁看了一眼這三段話中間顯示的時間,剛好是自己加入高專那兩天。
日向涼太收回了手機,臉上的表情帶著一點沉思,他說道:“學長確實好像不太會用手機,有時候感覺像是在和ai聊天。”
虎杖悠仁思考了一下那幾句話之後說道:“學長真的很希望你加入高專啊。”
他在心裡麵感慨怪不得之前涼太說土豆學長沒有說具體說他的學校是什麼樣子,就這樣的對話,真的是一點消息都看不出來啊。
日向涼太點點頭說:“或許是因為我們一個姓氏。”他眼睛彎起開了一個玩笑:“說不定我和學長還是遠房親戚呢。”
等到悠仁徹底把注意力從日向土豆身上移開之後,他在心底鬆了一口氣,不往他昨天半夜臨睡前偷偷p了一張聊天記錄。
不僅要看起來真實,而且還詳細p上時間,偽造出那種隔了一段時間再聊的效果。昨天光是P這個圖,日向涼太就花費了一個小時,還好功夫不負有心人,昨天p的,今天就用上了。
看著眼前真心實意地聽著編造出來故事的悠仁,日向涼太突然感覺到良心一陣悶痛,雖然有種準備剛好用上的放鬆,但是因為這個感到更愧疚了。
他在心裡麵想著,等他找到解決辦法,讓悠仁的死刑廢除,不需要以這種方式防備上層下黑手的時候就把一切坦白。
還有一個事情,就是在腦海中把那些聯係人都加上。
日向土豆的手機是五條悟順手給他買的,一直到昨天為止,那個手機上還隻存一個五條悟的手機號,現在他在腦中艱難遠程加上了自己的號碼還是感覺哪裡怪怪的。
日向涼太在心中想到,畢竟如果現在如果有人看了一眼日向土豆的手機,就能夠發現一個是五條悟的,一個是他的。
五條悟在上麵完全是一件不意外的事情,畢竟手機都是他買的,號是買的時候就存上的,但是除他以外自己孤零零地出現在上麵怎麼看都怎麼奇怪吧。
用這種學長格外優待和自己同姓氏的小學弟理由也很奇怪。
p完圖之後,日向涼太琢磨了一下還特地加上土豆的line號,艱難地在深夜尬聊兩句,來證明自己確實認識他。
但是後來發現這種事其實根本就沒必要,隻把大家的聯係方式都加上就行,一般來說看也隻是看個這個,沒誰會那麼突兀地去看他們兩個人的聊天,而且從來不在學生群裡麵發言的高冷人士第一句話是深夜和他聊天,這樣說起來本身也挺不合邏輯的。
他搖晃了一下腦袋,隨後把口袋裡麵裝著的鏡子拿了出來。
其實那天了解自己的術式之後,日向涼太曾經問過五條悟說自己能不能直接占卜出來虎杖悠仁身體裡麵的手指該如何弄出來。
那個時候五條悟給他分析了一下,如果直接問的話很可能有兩個結果。
記憶中地高大男人伸出一根手指,磁性的聲音壓低,漫不經心的壓迫感從他隨意的動作中流露出來,“第一:可能什麼都占卜不出來。”
日向涼太那個時候問他第二個會是什麼。
五條悟又伸出了一根手指,他聲音仿佛帶上了一點歎息,“現在占卜一些超簡單的東西都會流失不少咒力,如果你的鏡子真的給了你答案,咒力流淌完之後,它會從你身上抽取什麼作為代價呢?”
但是也不是沒有希望,五條老師給他一個建議,等到他在後續對術式掌控到如同自己手腳般靈活的時候,那個時候就可以做出一些嘗試。
日向涼太把手中的小小的圓鏡放回了口袋之中,路途很遙遠,他還需要努力。
第 32 章
烈日當空, 一年級的人和二年級的人隔空對立,五條悟站在他們中間拿了一把小旗子甩了一下,旗子在他的力道之下發出了破空的聲音。
身材高大的男人臉上帶著笑意, 神情激昂, 他手中深藍色的旗麵在日光的照耀下泛出一種漂亮的色彩。
“一年級的要上實訓課,剛好二年級的人沒有出任務, 真是太巧合了, 所以老師把你們召集到一起。”五條悟收起旗子,在學生們的麵前放聲大笑。
帶著黑色眼罩的高大男人神情浮誇,在自顧自的笑夠了之後, 他轉過去二年級的那邊。
熊貓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狗卷棘整理自己的拉鏈, 禪院真希剛才過來的時候手裡麵就拿了一把長棍,此刻隨手甩了一下,塗裝紅色的棍子發出一聲短暫的破空聲, 看起來又酷又帥。
他透過眼罩看著站在一邊什麼動靜也沒有的日向土豆,少年人站在陽光之下,綠色的眼眸折射出來一種獨特的光芒, 比起其他活潑的學生,像是一塊不會融化的寒冰。
五條悟的視線輕快地從他身上移到了另一邊的日向涼太身上,少年人的黑色頭發帶著一點卷翹, 湛藍色的眼眸看過來和他對上了視線, 裡麵帶著一點靈動的笑意。
誰能夠想到他這兩個人學生其實是一個人呢,五條悟唇邊的笑意加深, 他喜歡這種有趣的事情。
他手放到唇邊輕咳了一聲之後說道:“剛好一年級的學生實戰經驗不夠, 所以今天就讓經驗充足的學長,學姐們來教導你們吧。”
伏黑惠皺了一下眉, 他低聲問道:“混戰嗎?”
五條悟搖晃了一下自己的旗子以否定,他聲音意味悠長:“一對一哦,剛好一二年級的人數一致也能夠對應上。”
他聲音愉快地決定了對峙的人,“真希對野薔薇,棘對惠,胖達對悠仁。”
三隊人決定之後,剩下的是誰和誰就不言而喻了,二年級遲疑地把視線轉移到了身邊表情毫無變化的日向土豆身上。
胖達看了一眼自己新學弟的體型,和熱情開朗,一拳能夠砸碎不含鋼筋牆壁的虎杖悠仁不同,日向涼太身材羸弱,看過來的眼睛像是含著一汪清泉,帶著一點可憐的迷茫,完全就是一副普通人的樣子。
顯然他的同期也是一樣的想法,作為高專體術超群的人,真希一眼就能判斷出這個人的大概實力。
禪院真希銳利的棕色眼眸來回看了一眼,眉頭皺了一下,她直言不諱道:“你是準備讓土豆一劍戳死新學生嗎?”
狗卷棘沒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看著眾人的視線他嗆咳著努力壓著自己的笑意。
五條悟聲音有著故作的詫異,他說:“不會啦,土豆會留手的,他知道分寸。”
肯定會有分寸,我總不能痛揍一頓自己,日向涼太默默地在心裡麵吐槽。
吐槽完之後他舉手說道:“老師,可我沒有上過相關的實訓課程。”他控製土豆打起來倒是很熟練,但是對於本體來說,這種實戰性的東西是一點都不會。
站在一邊的高大男人依舊是笑眯眯的表情,他說道:“逃過三分鐘就行。”
他寬大的手掌放在日向涼太的肩膀上,頭微微低下,在兩個人極近的距離之後,日向涼太聽到他壓低的聲音,帶著磁性的聲音隻能夠被他們兩人知曉,他說:“而且你總得了解你自己。”
日向涼太在心裡麵揣摩著這句話,他站在操場上看著對麵的日向土豆,了解自己,是指他得更深一步了解土豆,從而發揮出來更多的作用嗎?
他在腦中轉動了一下土豆的身體,看著畫麵裡麵具現化出來的自己的像素小人。
這種感覺很奇妙,他站在這裡,視線所觸及到的地方是立體現實卻受限,而腦海中像素遊戲界麵平麵,但是像是俯視一切的全視角。
兩種視野結合起來,讓他仿佛將這一片都收入眼底,像是一種全所未有的全知視野。
五條悟手中的藍旗揮下,像是一場無聲的哨子,昭示著這場奇特的比試正式開始。
日向土豆緩緩地將木劍握著手中,時間仿佛在這一切拉長了,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日向涼太將一切看的無比清晰。
土豆的劍鋒驟然襲來,日向涼太艱難地閃身躲過,明明是沒有附著咒力的木劍,但是在土豆手上仿佛變成了某種神兵利器一樣,劍氣讓地麵的塵土飛揚。
日向涼太艱難地拉開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他能夠知道日向土豆的每一個動向,但是即使這樣兩方巨大的武力差距也隻能夠讓他做無用的躲閃。
這還是他自己像是泄洪一樣放水的結果。
在真正在一起交鋒的時候,日向涼太在電光火石之間明白了一點五條悟話裡麵的意思,他一直都是以像素小人的界麵操縱土豆,這點五條悟也知道。
那種界麵能夠大概看出一點土豆的行動,但是看的不深入,也不真切。
但是現在不一樣,腦中做出來的一個簡單指使以相當清晰地方式出現在眼前,這種錯位感讓日向涼太感覺自己在打某種全息網遊,就是網絡上一直宣揚,但是從來沒有推出來的那種全息技術。
而他在腦中操縱出來的效果印照在現實中,更精妙更具力量感,就像現在他讓土豆稍稍收起劍壓製住自己。
遊戲畫麵和現實同步,日向土豆的右手瞬間收起劍刃,左臂猛然壓住日向土豆胸膛,將他瞬間壓倒在地麵之上,巨大的力道讓涼太一時間頭暈眼花,動彈不得。
他第一次對於土豆的力量感有了如此清晰的認知,日向涼太和那雙泛著神秘而深邃的綠色眼眸對視,他腦中沒有控製土豆放開自己。
於是他就這樣被死死地禁錮在地麵之上,飛揚的塵土讓他有些嗆咳,明明是幾分鐘的運動量,但是他的胸膛起伏不停,急速的呼吸聲混雜著咳嗽,發出的聲音簡直像是一個破風箱。
日向涼太死死地注視著日向土豆,把他的一切印入自己的眼簾。
身體接觸的地方傳過來細微的咒力波動,這一刻日向涼太腦中的畫麵發生一些改變,原本咒力條標注上了詳細的數值,像素小人的畫麵變得更加精致了一些。
不過片刻,上麵原本像是貼圖一樣的粗略背景也變得更加詳細。
他躺倒在地麵上,眼睛因為眼光的刺激眯起,但是內心卻有了從來沒有的明悟,原來如此,老師話裡麵的意思是讓自己對土豆了解進一步加深借此來掌握術式啊。
他在腦中讓土豆放鬆了力道,順便伸出手,日向涼太借著力站了起來,他踉蹌了幾步站穩,隨後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塵。
五條悟笑眯眯地說道:“完敗!涼太同學還是要繼續努力啊,好了,休息一會兒,五分鐘以後悠仁那一組對練。”
日向涼太乾勁滿滿:“我會加油的。”
他們兩個人在這上演完美師生情,但是觀戰的二年級卻一臉複雜。
胖達默默點評道:“不加咒力,動作保守,放水如泄洪,不動用一點殺招,他和我們對練的時候可不是這樣。”
禪院真希抱臂站立,語氣帶著一點坦然:“和新來的沒有絲毫戰鬥力的學弟戰鬥和我們當然不同。”
胖達喃喃道:“他打完之後還拉人起來。”,狗卷棘同樣震驚他附和道:“鮭魚,鮭魚。”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角。
日向土豆和他們對練的時候完全沒有這麼用心,隻會稍稍收斂一下,不會朝著身體重要部位進攻,隻用劍刃劃破衣服邊角之類的。
這就導致和他對練的人校服破損總是快一些,狗卷棘的上一套校服邊角就是這樣被斬開一道大口子。
而且一般來說,土豆打完之後也隻是在一邊站著,不說話,就單純站著,如果有誰還想和他交手就一言不發的應戰,根本不會有這樣拉人的暖心舉動。
虎杖悠仁湊過來說道:“哦,那是學長之前和涼太認識吧。”看著二年級前輩投過來的視線他笑道:“涼太說在之前晚上剛好碰到學長想在小超市刷卡,但是沒有刷卡機,所以順手給學長付了。”
禪院真希不忍直視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她了然地說道:“不隻是超市,那個家夥買什麼都想去刷卡,包括路邊老爺爺擺的地邊攤也要刷。”
伏黑惠藍色的眼睛看著那邊,他準備等到對練完之後再找日向學長練練,那種純粹劍術的巔峰,包括作用於劍刃之上的神奇的術式,他沒有對戰這個的經驗。
“他們看起來兩個人相當熟啊。”胖達看著那邊的兩個人,雖然隻是土豆隻是把涼太簡單拉了起來,但是要知道日向土豆在之前的時候可不會這樣,所以從這一個簡單的動作裡麵,胖達就品出不一般的味道。
虎杖悠仁也看著那邊,他說道:“可能是在line上熟悉起來的吧。”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視線頓時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把虎杖悠仁嚇一跳,他問道:“怎麼了嗎?”
伏黑惠言簡意賅地說道:“學長從不用line。”
虎杖悠仁摸摸了自己的後腦勺,聲音小小的說道:“可是我看過學長和涼太發的消息。”
二年級的前輩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當中,過了好一會兒之後,胖達艱難開口說道:“他加入高專以來從來沒有在群裡麵發過一句話。”
他望著天說道:“我還以為他不會玩手機。”
禪院真希微微皺眉說道:“不要人身攻擊同期。”說完之後她轉過臉若無其事地說道:“我還以為他不認字。”
胖達默默說道:“你這個人身攻擊的水平可比我高多了,真希。”話音剛落,禪院真希就以一記強有力的拳頭砸在他的肚子上止住了他的話頭。
釘崎野薔薇眼神驚訝,不可置信地聽著前輩們關於土豆學長的話,她的眉毛高高的揚起,隨後詫異地問道:“你們是把土豆學長當弱智嗎?”
麵對這個問題,二年級極其有默契地遊離了視線。
狗卷棘麵色嚴肅地在手機上打上一行字,碩大的字體異常顯眼。
【重點偏移了,在這件事上,他背叛了我們偉大的友誼!】
胖達第一個讚同,他手摸著下巴提出了一個嚴肅的問題:“所以說每次在群裡麵發消息的時候,土豆都在裝看不見。”
他的語氣悲痛:“土豆才來了多久了,就被五條老師帶壞了。”胖達的語氣活像是看著自己乖巧的孩子突變叛逆鬼火少年一樣痛心。
胖達和狗卷棘兩人對視一樣,相似的亮光在他們的眼中閃過,兩個人一瞬間理解了對方的意思——把土豆帶過來當場審問。
他們兩人擊了一下掌,隨後原本坐在那邊休息的日向涼太,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兩個人麵色冷酷地把站著的日向土豆橫抬著走遠了。
日向涼太抬起臉,藍色的眼眸飽含著迷茫,什麼情況,怎麼突然就把土豆抬走了。
他的內心帶上了一絲警惕,該不會是二年級的人發現和他土豆之間的端倪了吧,日向涼太狐疑著想:他們偵探能力這麼強的嗎?
第 33 章
日向土豆被抬著放到了二年級的中間, 二人一熊貓齊刷刷地看著他。
胖達咳了一聲之後,神情嚴肅地說道:“土豆,你居然瞞了我們這麼多天。”
他目光銳利, 聲音充滿威嚴:“這是背叛!”
日向土豆站在原地, 臉上的神情絲毫變化,在聽完熊貓說出的毫無理由地控訴之後, 他轉身繞到了禪院真希的身後。
翠綠色的眼眸沒有一絲動搖, 但是真希莫名從他這樣的舉動中看出來相當直白的想法——不願意和熊貓說話於是站到自己後麵。
熊貓也看出來了,頓時他身體就僵硬在了原地,在熱辣的陽光下他忍不住悲憤地大喊:“你剛才對小學弟可不是這個態度。“
一句話喊完他還不解氣, 又揮舞著毛茸茸的熊掌大聲喊道:“這是區彆待遇!”
禪院真希沒理會揮掌抗議的熊貓, 她轉頭低聲問他:“所以你認字, 也會玩手機。”
日向土豆喉間溢出一聲小小的聲音,“嗯。”
白發綠眼的少年此刻站在禪院真希的身後,陽光透過樹葉化作閃亮的斑點, 在他白皙的臉上亮起。
陽光攀上他高挺的鼻梁,照亮了深邃的眼窩,那雙比清澈的碧綠還要深一些的顏色在日光的熏染下莫名透漏出幾分神秘的深邃。
熊貓見此也不進行自己浮誇的表演了, 他湊到了日向土豆身邊問道:“所以土豆你為什麼不看我們的群聊啊。”
在漫長的相處之後他也早就習慣了日向土豆這個性子,而且掌握了如何迅速高效和他交流的一些方式,比如說這些問題直白一些更能夠得到答案,
熟悉的語調聲響起, 日向土豆緩慢地說道:“不喜歡看手機。”
土豆麵色不變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狗卷棘湊到他身邊紫色的眼眸透漏出幾分打趣, 他笑眯眯的戳了一下日向土豆的肩膀, 隨後悄咪咪地指了一下遠處的日向涼太。
話裡麵的意思不言而喻。
既然不喜歡看手機,怎麼會和新來的小學弟在line上有來有回地的聊天, 他的衣領遮住半張臉,笑容和眼睛明亮而促狹。
遠處的日向涼太假意靠在樹下休息,但是心裡麵卻在瘋狂想著自己怎麼圓回去,他預演了好幾個回答,但是怎麼都感覺不太對勁,最後他放棄了回答這個問題。
他閉眼靠住高專裡麵粗大的樹乾,腦後粗糲的感覺讓他有些不適,但是在身體極度疲憊的情況下,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日向涼太最後讓土豆轉了一下,然後閉眼休息。
陽光灑下,狗卷棘紫色的眼眸帶著一點細碎的笑意,他用眼神詢問日向土豆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
但是白發綠眼的少年卻停住了自己的話,他微微轉過身,背對著日向涼太,然後沉默地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在他身後的狗卷棘看了一眼他現在的態度之後,嘴角促狹的笑意越發加深。
————
“所以說學長真的還蠻喜歡你的。”釘崎野薔薇坐在前進的車上,她靠近日向涼太仔細端詳著他,但是左看右看也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優點。
他身體虛弱,術式也偏向輔助係,不過現在也學會了如何使用在身體裡麵的咒力,在這些天的對練中,日向涼太也學到了一點拳腳功夫。
不過那點三腳貓功夫一點都不夠看,甚至在赤手空拳的情況下,他根本就打不過和咒靈打交道多年的釘崎野薔薇。
更不要說訓練多年的伏黑惠還有體力怪物虎杖悠仁了。
同學之間的對練落實到他身上,一般都相當於日向涼太選擇挨哪個人的揍。
他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掌,聲音有氣無力地說道:“彆打趣我了,釘崎。”
釘崎野薔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腰間的小包,她聳了一下肩笑著說道:“這可不是我說的,是真希前輩說的。”
她回憶了一下禪院真希說過的話,即使是在晚風中的閒聊時刻,禪院真希棕色的眼眸依舊銳利,她看著夜色中的高專嘀咕了一句:“從來沒有見過土豆那樣子。”
提起這個話題,虎杖悠仁的眼神亮起,他說道:“土豆學長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之前在晚上遇到的時候他還遞給我一罐熱騰騰的紅豆小年糕湯。”
日向涼太在心裡麵默默吐槽,其實那次是是二年級執行完任務回來,每個人手裡麵都買了不少東西,他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剛好碰到在月色下閒逛的虎杖悠仁。
土豆嘗不出來溫度和好壞,所以乾脆他就遞給虎杖悠仁了,這家夥咋咋呼呼的,還誤會了。
一想起之前那個畫麵,他就有點忍不住扶額想到這家夥腦回路究竟轉到什麼上了。
那天沒有風,月光安靜地照射在大地上,像是鋪上一層銀白色的地毯,虎杖悠仁遠遠地就看見了白發綠眸的學長從遠處走來。
他揮揮手大聲打著招呼:“晚上好!土豆學長。”
學長依舊是平淡的麵癱臉,但是這一次在路過的時候他卻往虎杖悠仁的懷裡麵塞了一個東西。
罐身的溫度隔著一層衣服傳遞給了虎杖悠仁,他拿起來手中的東西,那是一罐還熱著的紅豆小年糕湯。
虎杖悠仁結果之後,瞬間就明白了不善言辭的學長傳遞過來的意思,他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等會兒一定會轉交給涼太的。”
站在他對麵的土豆遲遲沒有說話,像是和以往又一次的沉默不言,實際上其實是涼太被他的話震驚到了。
在片刻安靜之後,虎杖悠仁直起腰,眉間嚴肅的像是接下了某個不得了的大任務,他棕紅色的眼眸滿是認真地說道:“學長你放心,我會在涼掉之前交給涼太的,保證讓他喝上熱騰騰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仿佛帶著冰冷氣息的聲音打斷了,“給你的。”
腰間掛著一把木劍的學長,眼睛在夜色下綠的深邃,在說完之後他就離開了,隻留下一個又酷又帥的背影。
在原地隻留下神情有些呆呆的虎杖悠仁,在月光下歪著腦袋發出一聲短促的“欸?”。
伏黑惠看著車裡麵跳脫著聊各種話題的眾人,藍色的眼眸閃過了一絲無奈,他說道:“我們這次是要去做任務,稍微有點緊張意識啊。”
車子平穩地向前行駛,伊地知潔高握住方向盤的手有些許用力,他抿住自己的嘴,最後還是艱難地張開了。
他低聲說道:“這一次的任務地點是在一個少年院。”
隨著車子的前進,麵前的建築物逐漸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第 34 章
下車的時候下了蒙蒙的細雨, 天色也昏暗了起來,遠處的少年院看起來有些破敗,日向涼太下車之後站在濕漉漉的地麵上。
伊地知潔高在雨中囑咐他們這一次的任務要點, 日向涼太朝著少年院的方向看過去。
不知道為什麼, 他總感覺裡麵氣氛有些死寂。在臨走之前他扭頭確認了一遍:“伊地知先生,這次任務是以救人為主, 對吧?”
身體消瘦, 臉頰蒼白的伊地知潔高點點頭,日向涼太確認之後把手放在了麵前冰冷的牆壁上。
伏黑惠看著他的動作低聲問了一句:“怎麼了?”
“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我用術式問問。”日向涼太手掌完全貼合牆壁之上, 墨綠色的咒力由他白皙的掌心逐漸蔓延上整塊牆壁。
下一刻, 牆壁發出了可怕的嘶吼聲, 像是瀕死的動物掙紮著發出根本無意義的語句,在痛苦中隻能夠發出無止休的尖叫。
日向涼太隻能皺著眉中斷了自己咒力的供應,釘崎野薔薇同樣皺著眉, 她問道:“這是什麼情況?”
日向涼太搖搖頭,他說道:“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不能交流的情況,說實話在咒力蔓延上去的時候我感覺很不好。”
他的眉心依舊皺著, 原本日向涼太還想著用自己的術式問一下裡麵的人活著沒有,如果存活,他們又會在哪, 但是現在眼前的情況超出了他的預料。
虎杖悠仁把手中的咒具拿了起來, 他神色嚴肅地說道:“如果涼太的術式不起作用的話,我們隻能夠進去找了。”
在稀稀拉拉的雨聲中, 他們結伴踏入了少年院, 在剛踏入的時候原本普通的樓房瞬間發生了變化。
鋼筋和磚石毫無邏輯性地扭曲在一起,裸露在外麵的鐵管如同一條條長蛇纏繞在一起, 頭頂的高度驟然間拔高日向涼太嗅了一口空氣中的味道,原本在外麵的那種濕潤潮濕的水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血腥味。
虎杖悠仁麵色疑惑地準備上前查看,日向涼太伸手拉住他紅色的帽子給拉了回來。
伏黑惠顯然也察覺到了不對,他們兩個在這種詭異扭曲的環境中對視了一眼。
“是生得領域。”伏黑惠速度極快地召喚出來了玉犬,神色警惕地注意著周圍的情況。
看著其他兩個不在狀態的人,日向涼太言簡意賅地解釋道:“一般來說隻有特級咒靈和特級咒術師才能夠展開的必殺技,在這裡,領域的主人攻擊是必中的。”
土豆那邊上課的時候他多少也聽了一些,當時他還對這個停感興趣的,還在設想如果土豆升級升滿會展開什麼樣領域。
日向涼太的臉上實在是稱不上太好,二年級的所有任務他都參加過,所以心裡麵也有個底,這樣的任務在正常情況下是根本不可能派給一年級的新生。
那麼結合之前五條悟和他提到的那些話,現在的情況已經顯而易見了。
背後那些高層的人通過操控遮掩任務的難度,把他們故意送進了特級咒靈的窩裡麵,目的就是為了殺死虎杖悠仁。
日向涼太嘴角繃直,那些人是瘋了嗎?明明之前五條老師說他剛和高層協商過,那些人按理說近期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動作才對。
他的嘴角扯出來一抹僵硬的冷笑,看來是老師低估了那些人的下限,他們在悠仁這件事上根本就是肆無忌憚。
明明已經陷入了到了危機當中,但是日向涼太卻沒有感受到恐懼,他隻覺得自己的怒火一寸又一寸蓬勃無比地生長著。
在略顯陰暗的環境之下,日向涼太藍色的眼睛當中簡直宛若有兩簇幽藍色的火苗熊熊燃燒著。
一種突然之間改變的氣勢從他的身上氤氳了出來,突然之間日向涼太拉住身邊釘崎野薔薇的手臂,讓她瞬間離開了原本的站位。
下一刻,她原本站著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黑洞,釘崎野薔薇看著頭皮發麻,不難想象如果她還在在那裡,此刻就已經墜落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謝了。”釘崎野薔薇手中握緊了自己的錘子,神色越發警惕起來。
在他們訓練的時候,日向涼太雖然是所有人中戰鬥力最低的,但是對咒力的敏感度是一年級學生中最高的,對於蘊含咒力的攻擊更是敏感到超乎尋常的地步。
不過即使這樣也常常被揍到,因為即使能夠意識到攻擊,他的身體素質也很難做到躲避,所以在訓練的時候他一直都以鍛煉身體為主。
日向涼太瞳孔保持著細微的縮小,自從踏入到這裡之後他的身體就不由自主地陷入到了一種極度警惕的狀態,周圍一切咒力的流動都能夠讓他神經猛跳。
突然間,一種龐大的,可怕的咒力出現在他的感知當中,日向涼太瞬間轉頭朝著伏黑惠喊道:“那邊有東西,讓玉犬躲開!”
頭上有著紅色三角標誌的狼犬瞬間跳躍起來,一道攻與它的皮毛擦過,重重地落到了牆壁之上,砸下了一個無比深的空洞,牆上頓時出現了如蜘蛛網一般的裂痕。
“那是什麼。”
釘崎野薔薇已經把自己腰包上的武器拿了出來,她的視線緊緊注視著突然之間出現在眼前的深藍色的咒靈。
那個咒靈距離他們大概有十幾米遠,深藍色的皮膚肌肉鼓漲,頭頂之上四道墨藍色的鼓起,眼睛附著在上麵,滴溜溜地轉著。
它牙齒以一種猙獰的模樣裸露出來,看起來居然有幾分像是一種譏諷的笑容。
這一刻那股險惡的,龐大的咒力裹挾著巨大的壓迫感襲來,一年級的學生們甚至連腳都邁不動了,他們像是融化的蠟像一樣,在寒風中凝固在了原地。
深藍色皮膚的咒靈看起來和以前異形不太相同,它的外表和人類的肢體有些詭異的相似感。
它搖晃了一下身體,頭頂上的眼睛轉動最後齊齊落點在了人群中間的日向涼太身上,接著它的口中瞬間吐出一團咒力。
日向涼太咬緊了牙關,咒力襲來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他狼狽地躲開,但是手臂依舊被凶猛的咒力攻擊擦過,頓時日向涼太的血液就洇濕了深藍色的製服。
血腥味逐漸蔓延開來,對麵的咒靈似乎被逗樂了,它搖晃著身體,喉嚨間發出尖細的笑聲。
眾人的臉色都稱不上太好看,下一刻咒靈瞬間移動了日向涼太的麵前。
在那道淩厲的攻擊即將落下之時,展翅高飛的貓頭鷹俯衝而下將日向涼太抓著高高飛起。
一年級的人瞬間分散開來,讓自己和中間的咒靈儘力拉開距離。
伏黑惠做了一個手勢,帶著麵具的巨大貓頭鷹向下降落將日向涼太放了下來。
他衝著周圍的同伴喊道:“找機會跑。”
虎杖悠仁手掌緊緊握著咒具的刀把,他棕紅色的眼眸注視著中間笑著搖晃身體的咒力說道:“它看起來可不像是會讓我們逃跑的樣子。”
一枚尖銳閃著寒光地釘子猛然間朝著咒靈的方向飛去,但是被它輕鬆躲過。
釘崎野薔薇暗罵了一聲,咒靈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這個距離根本就擊不中,但是她也不敢貿然靠近,剛才咒靈對日向涼太那道攻擊造成的裂痕還在,像是猛獸的爪印一般,把地麵撓出了無比深刻的痕跡。
如果靠近,估計在它的手底下走不過幾招就被打死了。
咒靈依舊洋洋自得地楊晃著自己的身體,好像他們都是貓手中的老鼠一般,被它當成手下的玩具玩弄。
這種態度真是令人不爽,釘崎野薔薇神色越發難看。
日向涼太猛然在地麵上翻滾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從一開始咒靈就把他當成了首要攻擊對象。
他努力躲避著這些可怕的攻擊,在躲閃不及的時候伏黑惠召喚出來的那些動物會帶著他躲,所以目前來說身體上沒有出現致命傷。
日向涼太站在那裡不住的喘著氣,此刻他的腿上,身上,都是蔓延開來的血腥味,雖然沒有致命傷,但是大大小小的傷口也不少。
玉犬被咒靈惡狠狠地扔到地麵之上,伏黑惠防備不住他淩厲的攻勢逐漸落入下風,釘崎野薔薇的釘子密密麻麻地瞬間紮向咒靈,虎杖悠仁同樣握著咒具襲來。
但是這些都對這個咒靈造成不了過大的傷害,它依舊聲音尖細地竊笑著,像是嘲笑著眾人的不自量力。
似乎它終於玩膩了,在所有人都預料不到的情況之下,咒靈瞬間衝向了日向涼太的位置,它粗大的手臂猛然握住少年人的脖頸把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日向涼太的呼吸都在這一刻被扼製住了,但是在這種極度危機的時刻,他嘴角反而漏出一個笑。
鮮血從他的口中溢出,猩紅的顏色給這個猙獰的笑容帶上了幾分血腥之感,他墨綠色的咒力瞬間沿著皮膚相接的地方像是一條蛇一樣速度極快地爬上了咒靈的身體。
日向涼太湛藍色的眼眸直視著咒靈的瞳孔,那裡可以反射光線,所以理論上來說也能夠使用術式,他張開了嘴,無聲地喊道:“鏡子”。
下一刻,性感的女聲從咒靈的身體傳了出來,“日安,偉大的魔女殿下。”
被這個聲音所驚到,咒靈下意識鬆開了手,剛出生的貧瘠腦子讓它不能夠理解為什麼自己的眼睛會突兀的發出聲音。
在它詫異鬆手的一瞬間,虎杖悠仁就以一種超乎尋常的速度抱著日向涼太身體翻滾著到了另一個地方。
“沒事吧。”虎杖悠仁趕緊查看日向涼太的情況。
日向涼太原本白皙的脖頸之上遍布了掐痕,口中是不斷溢出的鮮血,他悶悶地咳嗽了幾聲,血腥味更加濃厚了起來。
他喉嚨受到了很大的損傷,此刻朝著悠仁打了一個手勢示意自己沒事。
虎杖悠仁看著眼前根本無法戰勝的敵人,他低聲說道:“現在下去不行,涼太你聽我說,我有一個計劃。”
此刻他的眼睛有著一種可怕的光芒,神情中的堅決簡直像是要用生命給自己的同伴鋪出離開的道路。
日向涼太掙紮著站了起來,突然之間,他抬手摸了一下虎杖悠仁肉粉色的頭發。
他嘶啞著聲音說道:“悠仁,還遠不到那種時候。”日向涼太猜到了虎杖悠仁要說什麼,他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日向涼太看著站在原地似乎在憤怒嘶吼的咒靈,無聲地開啟了今日占卜,他隨便挑了一個問題,此刻占卜本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用這種咒力讓眼前的咒靈混亂,借此來拖延一點時間。
他吐出了一口血水,喉嚨現在火辣辣的疼,在日向涼太又要上去用自己作為引子來分擔同伴被攻擊的壓力之時,虎杖悠仁拉住了他。
“這樣拖延下去根本就不行。”日向涼太扭頭,虎杖悠仁眼中的光亮的可怕,肉粉色發色的少年語氣堅決,“讓我留下斷後,這樣你們都能夠活下去。”
日向涼太就那樣看著他,突然間他湛藍色的眼眸奇妙地蔓延出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說道:“過來。”
虎杖悠仁目光疑惑,在下一秒日向涼太把身上同樣遍布傷痕的虎杖悠仁拉過來自己的身邊。
突然之間,樓頂之上傳過來可怕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破開了樓頂之後在高速墜落。
伴隨著這陣轟隆的響聲,一個人影猛然降落,他腳下的地麵因為這股可怕的力道裂開,飛揚的砂石四濺,在黯淡的光線下隻有那把翠綠色的木劍亮的可怕。
日向土豆抬起頭,那雙暗綠色的眼眸宛若在夜間亮起的幽綠鬼火,殺意和憤怒混雜其中,像是一把飲血的刀劍,鋒利到讓人不敢與之匹敵。
虎杖悠仁一時間沒有辦法去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喃喃地說道:“學長。”
日向土豆在轉身之前,用那樣熟悉的,令人安心的緩慢語調說道:“不用擔心,我來了。”
下一秒,他舉起翠綠色的劍刃以一種勢不可擋的銳利感加入了原本的戰局。
第 35 章
日向土豆氣勢斐然, 在加入到戰局中的一瞬,原本艱難抵抗的一年級們終於能夠稍微鬆一口氣。
他的劍刃明亮,翠綠色的光芒每砍下一刀, 咒靈的怒吼聲便加劇一分。
釘崎野薔薇退出了戰局, 她的釘子已經用完了,再打下去就真的堅持不住了。
伏黑惠控製自己的呼吸, 讓身體稍微恢複一些, 他召喚出來的動物沒有收回去,帶著麵具的巨大貓頭鷹在上空盤旋飛起,銳利的眼眸在等待一個協助攻擊的時機。
鮮血緩緩地從他的額頭上流下, 在白皙的臉龐之上流下了血腥的痕跡, 伏黑惠的額頭在剛才的閃躲中擦破了一點, 但這是一個小口子,不礙事。他的手依舊維持著發動術式的模樣,藍色的眼眸一眨也不眨地注視著戰局。
“學長是幾級來著?”釘崎野薔薇同樣緊盯著眼前的戰局。
“二級。”伏黑惠緊緊注視著那裡, 他藍色的眼眸帶上一點思索,隨後伏黑惠又說道:“但是五條老師說過學長的實力是在二級之上,隻不過是沒去考核, 實際上應該在準一級到一級之間的實力水平。”
釘崎野薔薇看著眼前劍招連發,翠綠色劍光閃爍,整個人都帥氣不像樣的日向土豆, 她把臉上的一點鮮血用指腹擦乾, 喃喃說道:“學長看起來猛的不像樣啊。”
也不怪她這樣感慨,在土豆學長過來之前, 一年級的人簡直就像是被當成玩具一樣玩弄, 但是現在的戰局和他們截然不同。
雙方的速度甚至都快到出現了殘影,學長的劍刃猛然砍向咒靈, 一息之間,一人一咒靈就已經交手了十幾招,相撞之間居然發出了金石相撞一般的錚錚響。
日向土豆一貫平靜的綠色瞳孔此刻卻如同幽幽燃燒的鬼火,仿佛帶著滔天的怒意,他的劍刃以一種勢不可擋的氣勢劈砍而下。
翠綠色的劍刃觸碰到咒靈的皮膚,像是燒紅的鐵棍觸碰到水麵一般發出了微妙的聲音,它結實的皮膚被硬生生地破開,不潔的鮮血流淌。
咒靈瞬間發出了尖嘯,它的臉上再也不是剛才那種戲弄玩具一般的竊笑,而轉變為實打實的憤怒,頭上數目眾多的眼球轉動著盯緊了麵前持劍之人。
它尖銳的爪子猛然襲向日向土豆的心臟,但是少年人比它的動作還要快,日向土豆單手壓住它的手臂身體靈活地向上跳起,他的身體翻轉,就像是燕子一樣輕巧而迅捷,轉瞬之間,他就已經來到了咒靈的身後。
他手中銳利的光劍瞬間延長,超乎尋常的速度讓劍刃瞬息之間刺入咒靈的身體,但是不能像之前一樣做到完全貫穿,特級咒靈的軀體如同鋼鐵一般,劍刃停駐在它皮下三四厘米之處便再進不能。
特級咒靈手掌抓握住了身體之上的劍刃,它的臉上又帶上了那種像是嘲諷一般的譏笑。
但是眼前的人麵對他這副表情神態卻沒有半分的變化,日向土豆手中的劍刃瞬間加寬,翠綠色的光劍在那一瞬顏色也加深,變成了像是翡翠一般的墨綠色。
咒靈的手指瞬間被銳利的劍刃削掉,在它尖叫之時身體中的劍刃又硬生生地進入幾寸,肮臟的血液流出,卻不能夠染臟半分發光的明亮劍刃。
日向涼太喘了幾口氣,剛才讓土豆加大劑量抽取咒力覆蓋劍身那一招讓他有些頭暈眼花的。
虎杖悠仁似乎是誤會了什麼,他眼睛亮閃閃地說:“不用擔心,土豆學長那麼厲害,一定能贏的。”
他艱難地直起身,聽到這句話甚至有幾分哭笑不得,究竟是你懂土豆還是我懂土豆啊,雖然看起來有來有回的,但是實際上這樣下去頂多能撐三十分鐘。
想到這的時候,日向涼太在心裡麵鬆了一口氣,幸好他在讓土豆往這趕的時候就已經通知了五條老師。
畢竟特級咒靈真的是很不好打啊。
“土豆進步了呢。”男人略帶磁性的聲音從他們身後緩緩響了起來。
虎杖悠仁還沒有來得及驚喜回頭,某無良教師就已經把手搭在了自己兩個傷痕累累的弟子上麵,他笑眯眯地把手機轉為自拍,接著讓鏡頭籠罩著自己在內的三個人笑道:“來,笑一個。”
伴隨著響亮的“哢嚓”聲,麵帶微笑,衣服整潔的五條悟和臉上帶著傻乎乎笑容的虎杖悠仁以及麵色蒼白,羞恥捂住自己臉的日向涼太這樣被一起拍攝了下來。
五條悟笑眯眯地注視著眼前的戰局,土豆翡翠一般顏色的劍刃在咒靈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痕跡,咒靈被他死死地牽製住,一人一咒靈有來有回地戰鬥著。
“能夠這樣牽製住特級咒靈,看來土豆之後可以去進行一級咒術師的考核了。”
男人高大的身軀壓下,手肘毫不客氣地壓在日向涼太肩上,這種時候差點把本就虛弱無力的涼太壓跪在地麵上。
說著說著,他拿起手機拍下了自己弟子持劍的炫酷身姿,日向涼太咳嗽了一聲,用略帶嘶啞的聲音無奈說道:“老師你再不上去,土豆就要被打成土豆餅了。”
五條悟被他的笑話逗樂了一瞬,隨後以一種閒逛地輕鬆姿態加入了麵前激烈的戰局之中。
虎杖悠仁眼睛裡麵流露出一種極其微妙的神情,隨後他忍不住看了日向涼太好幾眼。
日向涼太扭頭用嘶啞的聲音問道:“怎麼了?悠仁。”
肉粉色頭發的少年小小聲的,用一種驚奇的語氣說道:“你直接叫學長的名字。”
按照正常的情況下,這種叫法實在是過於親密了,尤其是在日向涼太和土豆學長認識沒有多少天的情況下嗎,而且日向涼太本身不是那麼自來熟的人,所以虎杖悠仁才對這件事感到相當意外。
嘖,一不小心就這樣脫口而出了,日向涼太揉了一下自己的臉,他果然還是不太習慣編這種嚴密的謊話,但是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還是繼續瞞下去吧。
於是虎杖悠仁就看到自己的幼馴染湛藍色的眼眸裡麵充斥著嚴肅,接著麵色認真說道:“你聽錯了,我其實說的是,老師再不過去的話,土豆學長就要被打成土豆餅學長了。”
這句話好笑程度甚至奇妙的加倍了,虎杖悠仁猝不及防地笑了出來。
於此同時,日向涼太操控著土豆瞬間退下,咒靈越發狂暴起來,想要追隨著日向土豆繼續攻擊。
但是下一瞬它卻莫名僵硬在了原地,巨大的壓迫感襲來,在成長至今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巨大威脅感像是針紮一般讓它所有預感和直覺都齊齊尖叫起來。
在最後的存活的時間裡麵,它隻能夠看到那個帶著黑色眼罩漫不經心走過來的男人隨手擺出了一個手勢。
磁性低啞的性感聲音響起——“術式順轉「蒼」”。
巨大的轟隆響聲,像是有一個威力巨大的炸彈以咒靈為中心驟然間爆炸開來,咒靈瞬間消散在了巨大的咒力之下,原本扭曲拚接在一切的環境瞬間恢複正常。
看到來人,伏黑惠徹底鬆了一口氣,他收回玉犬和蓄勢待發的鵺。
釘崎野薔薇倒是異常精神,吸取這一次的教訓,她握緊了拳,橙瞳像是亮起了小火苗一般說道:“等到下一次我一定要帶夠釘子。”
或許是因為這裡的建築格外結實,五條悟一發“蒼”下去隻是搖晃了幾下,沒有倒塌反而神奇地支撐住了,他看著自己異常活潑的學生們輕笑了一聲。
倒是伏黑惠皺著眉說道:“這不該是交給一年級的任務吧。”他藍色的眼眸裡麵帶上一點思考,在加入高專之間他就已經開始祓除咒靈了,關於這方麵當然也有所了解。
怎麼說讓一年級的人麵對特級咒靈也太超過了一點,這一次如果不是土豆學長從天而降,他們這些人可能都撐不到五條老師過來。
高大的男人聽到這句話之後身體莫名的停頓了一下,隨後五條悟用一種平淡但是蘊藏危險的語氣說道:“這當然不該是派給一年級的任務。”
他微微附身撿起了地麵上一根乾枯猩紅的手指,神情中帶上思索的意味。
和那些老不死的東西相處久了,他當然知道那些人能夠做出來把一年級的小崽子們送到特級咒靈的口中隻為了擊殺虎杖悠仁一人這樣垃圾的事情。
但是為此特地拿出一根手指來哺育咒靈可不是那些人的風格,而且兩麵宿儺的手指在高專裡麵都是登記在冊的,對待這種特級咒物,咒術界的人也同樣警惕。
那麼這種時候手指出現在少年院就很有意思了,比起巧合,五條悟更相信是誰在算計虎杖悠仁,會是長老會那些人嗎?
他把這根手指單獨收了起來,準備等到回去之後看一下高專裡麵的手指有沒有丟失或者被挪用。
五條悟收好之後看向了伏黑惠,他似乎還在等待一個回答,藍色的眼眸裡麵寫滿了認真。
於是五條悟摸上了伏黑惠翹起的黑色頭發,他說道:“那群老橘子們動的手腳,彆擔心,等回去老師替你們出氣。”
虎杖悠仁看著泯沒於五條悟的“蒼”下的咒靈,靠在冰涼的牆麵上臉上帶著一點笑,他說道:“真的是太好了。”
土豆收回了劍刃,他靜靜地站在遠離人群的地方,像是一顆青鬆一般,挺拔而安靜,那雙翠綠色的眼眸在黯淡的光線下更顯深邃。
虎杖悠仁悄咪咪地說道:“對了,還沒有問學長是怎麼知道我們這邊的情況的。”
日向涼太心中一跳,確實完全解釋不了,畢竟土豆是在課上突然跑了出來,接著像是亡命狂奔一樣來到了少年院。
完全解釋不了的情況之下,日向涼太選擇直接擺爛,他麵色絲毫不改地說道:“真的好神奇啊,我也不知道誒。”
他說道:“不如你去問問。”
虎杖悠仁帶著快樂的笑意走到了日向土豆那邊,但是這一次土豆學長站在原地卻裝成一個聽不懂話的傻子。
五條悟扭頭看著身邊的伏黑惠,他帶著一點好笑地問道:“你不想去問問嗎?”
伏黑惠藍色的眼眸卻有著一種了然的情緒,他說道:“我已經知道了。”
聽到他說的話之後,五條悟的神情有些微妙,他來了興趣,低頭看著伏黑惠問道:“給老師講講你知道了什麼。”
海膽頭的少年神情逐漸認真,他嚴肅地說道:“每個人都有追求愛的權利。”
聽到這個答案之後,五條悟驟不及防地笑出了聲,他的笑聲越來越大,甚至腰都笑的直不起來了
在笑夠了之後,他看著伏黑惠,用著一種恍然大悟的語氣說道:“難道小惠你真的是天才?”
伏黑惠聽著他極儘陰陽怪氣的話握緊了拳頭,想要揍扁五條悟的情緒再一次在心中熊熊燃燒。
第 3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