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五條悟的臂力相當好, 日向涼太的體重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日向涼太默默地低頭看著拎起來自己的那截小臂,五條悟的肌肉鼓漲,提溜著他的時候校服袖子往下滑落了一截, 漏出裡麵純黑色的襯衣, 襯衣包裹著肌肉,看起來極具力量感。
五條悟嘴角抿起, 隨後一腳踹開了某間寢室的門, 然後把日向涼太扔了進去之後,自己反手把門瞬間關上。
被驟然扔出來的時候,日向涼太熟練地發動了音遊, 音樂字符在下落的時候被瞬間打出完美的標識。
於是五條悟就看到自己扔出去的這小子單手撐地, 動作極其華麗地在空中做了一個劈叉之後, 動作極其漂亮地站了起來。
站起來的日向涼太越看越覺的這間寢室相當熟悉,倒不是說裡麵擺放的那些看起來就貴的要死的擺設和各類昂貴遊戲機,而是說這個寢室的位置。
這個拐角再向裡兩間不是未來土豆住的寢室嘛, 他眨巴了兩下眼,感覺到有種微妙的感覺。
所以未來土豆居然住的是老師年輕的時候住過的房間嗎?
五條悟半抱著手臂,屋子裡麵的燈沒有開, 隻剩下窗戶外麵隱約照進來的月光把場景隱隱照亮。
抱臂而立的五條悟背對著窗戶,綽約的月光照射在他的背上,在日向涼太的眼中簡直像是整個人都在發亮。
“喂, 你說的關於傑的事, 解釋清楚。”
五條悟的語氣直接,他的頭微微昂起, 配上一米九的身高格外具有壓迫感, 那雙像是帶著白霧的蒼藍色眼眸透過墨鏡,稍帶著絲絲迫切地看向日向涼太。
原本的一點點透漏的預想計劃發生改變, 日向涼太注視著眼前的人,在和未來老師相處的過程中,他也算是對老師有一點了解。
所以日向涼太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不能有謊言,五條悟的六眼比顯微鏡還厲害,而他隱瞞的功夫還不到家,到不了騙過六眼的地步。
所以接下來的話都得是真話。
日向涼太拉過一片的凳子神態自然地坐了下來,五條悟垂眸,倒也沒有說什麼。
在坐好之後,日向涼太抬頭看著五條悟說道:“我的朋友,在之前就和你說過的那個,是被夏油先生所救。”
五條悟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日向涼太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原本的計劃我是想等他來找我。”
他說道這句話的時候聲音變得有乾巴巴的,眼神打帶著一點事情完全不照預想發展的痛苦感。
“但是夏油先生好像誤會了什麼。”
五條悟眯起眼睛看著他,他潔白的睫毛卷翹,居高臨下用那種眼神看人的時候格外有衝擊力。
他輕哼了一聲,然後命令道:“繼續。”
日向涼太隻好把那邊發生的事情簡短地彙總了一下,“夏油先生懷疑土豆受到了虐待,心理上有很大的創傷,讓土豆靜養,不讓他跑出來。”
五條悟的眉毛輕輕挑了一下,他知道傑一向辦事有根據,如果不讓那個人出來,就說明他真的發現了麵前這個人同伴的精神創傷。
他說道:“所以你那個同伴在盤星教?”
日向涼太點點頭。
五條悟轉而問了另一句話,“你們平時是怎麼聯係的?”
日向涼太一頓,隨後抬頭看了一眼五條悟之後又迅速低頭,他說道:“平時會用手機聯係。”
一說到這個的時候五條悟陷入了微妙的沉默當中,他當然知道日向涼太的手機爆炸了,手機焦黑的殘骸現在甚至還在他的口袋裡麵。
自從上一次和傑分彆,他們就沒有再好好地說過話了,即使偶然遇見,也隻是寥寥兩句,每當那個時候傑就會漏出來那種決絕的眼神。
再之後,他們甚至見麵的時候連一句話都說不上,留給五條悟的,就隻有交錯而過的那個背影。
他走進了日向涼太的身邊,然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問道:“你確定傑留住的那個小子也想見你?”
日向涼太連忙點頭,此刻他的笑容近乎肯定,那雙湛藍色的眼眸閃著像是星光一般細碎的笑意,五條悟聽見他說:“他一定會想要見我。”
對他的信誓旦旦,五條悟隻是抱著臂說道:“如果真和你說的那樣,我會帶著你和他見麵。”
用這兩個小子身上的事應該可以和傑搭上話,不至於和之前那樣相顧無言,五條悟想。
————
第二天,日向涼太眼睛都沒有睜開的時候房間就被五條悟暴力闖入。
日向涼太神情發懵地從柔軟的床鋪上坐了起來,他湛藍色眼眸甚至還有沒有消退下去的水霧。
昨天和年輕的五條悟交流太長時間了,導致他困得厲害。
好在夜蛾校長依舊非常靠譜,在高專給他簡單收拾出來一件空閒的宿舍,讓日向涼太好歹有一個睡覺的地方。
他揉了一下眼睛,隨後看向五條悟,剛抬頭就發現有個方形的東西被拋了過來。
日向涼太下意識接住,冰涼光滑的觸感讓他清醒了一些,他低下頭看,手中正是一款嶄新的手機。
而且還是超級貴的那個牌子,貴到什麼程度呢,日向涼太即使手中握有兩個工資卡都沒有想過買這個牌子的手機。
他沉默住了,老師在十幾年的變化異常大,唯一絲毫都沒有改變的一定是他那雄厚的金錢實力。
五條悟依舊神情拽拽的,他開口說道:“現在你有手機了,聯係在盤星教那小子,讓他和傑說想見你。”
日向涼太低頭看著手機的手機,然後迅速操縱土豆動了起來。
——————
今天的陽光格外好,明媚的陽光照耀著鬱鬱蔥蔥的樹木,就連印照地麵的陰影都格外美麗。
夏油傑今天一早就出去了,臨走之前還罵了兩句猴子。
而日向涼太和美美子,菜菜子她們呆在庭院之中,此刻他正規整地坐在外麵的木製走廊上,神情安靜地沐浴著陽光。
菜菜子在不遠處小聲地對著美美子說道:“夏油大人昨晚救下的這個人真的有點奇怪欸。”
美美子點點頭,她抱緊了自己的玩偶,然後輕聲說道:“他早上坐在那裡,就沒有說過一句話。”
在說完之後,美美子神情帶著厭惡,她說道:“夏油大人說他有很嚴重的心理創傷,大概率和猴子有關。”
她提起猴子的時候,神情蔑視的樣子和夏油傑頗為相似。
美美子看著沐浴在陽光下,格外平靜的日向土豆隨後說道:“不然我們過去和他搭話吧,畢竟他也是夏油大人承認的新家人,如果能夠讓新家人走出創傷,夏油大人一定會很高興的。”
在她話音剛落的時候,日向土豆“噌”地一下從走廊上站了起來,雖然速度極快地朝著兩個人走了過來。
讓正在小聲說話的兩人都被驚到了。
但是日向土豆依舊是那副眉眼平靜的眼眸,他走到兩人麵前之後開口用緩慢的語調說道:“可以借我用一下你的手機嗎?”
雖然不明白他想要乾什麼,但是美美子依舊把自己的手機借給了他。
在問完美美子的電話號之後,她們兩個人就看到日向土豆把手機打開然後放到了耳邊。
菜菜子忍不住說道:“你是在等彆人打電話給你嗎?但是那個人肯定知道的是你的號碼而不是美美子的,這怎麼可能打通啊。”
美美子點點頭,彰顯著同樣的疑惑。
但是日向土豆的神色依舊沒有任何變化,他把手機放在耳邊,動作甚至看起來有幾分固執。
另兩姐妹大吃一驚的是,沒有過幾分鐘,電話的鈴聲居然真的響了起來。
日向土豆接通,那裡麵傳過來一道即使經過電流扭曲依舊能夠聽出來的,屬於少年人的嗓音。
“我想見你。”
日向土豆用一貫的平靜聲調說道:“好。”
第 62 章
日向涼太僅僅隻用了兩句就結束對話, 在說完之後,他對上了五條悟格外複雜的視線。
日向涼太反思了一下自己,然後品味了一樣剛才的對話, 好像, 似乎是快了那麼一點。
但是其實他這麼快,有一部分是因為五條悟過來的時候神色中帶著催促, 所以日向涼太言簡意賅地壓縮了對話。
此刻日向涼太沐浴在五條悟難以形容的目光下, 有些不自在地用指尖撓了一下臉頰,但是尷尬的氣息仍然沒有停止。
五條悟原本都做好這兩個小子要黏黏糊糊的打個兩小時電話,畢竟他知道患難與共的兩個人總是要比一般朋友多幾分感情。
而且日向涼太麵容乖巧, 平日裡下意識就會對他投過來濡沐尊敬的視線, 五條悟在心中斷定這家夥是那種很擅長撒嬌的人。
所以他完全就沒有想到日向涼太會在接通電話之後用兩句話結束。
他才剛剛拉開椅子坐下, 甚至剛剛用手肘壓在椅背上,用手撐著臉懶洋洋地看著日向涼太。
五條悟剛準備消磨時間,那邊的人就結束了對話。
日向涼太開口說道:“呃, 我這邊弄好了。”
五條悟神色更加奇怪地注視著他,難得視線中透漏出有些發懵的情緒,他開口說道:“你真的不需要再說兩句話, 一句就夠了嗎?”
氣氛逐漸奇怪,但是日向涼太還是硬著頭皮開口,他說道:“夠了, 他一定會來見我。”
他坐在床邊, 神色篤定,好像唯獨這一件事情根本沒有懷疑的地方, 隻要他說出口, 電話那邊的人一定會來見他。
五條悟的視線越發奇怪了起來,他維持著原本的動作沒有起身, 然後把臉壓在了臂彎裡麵,豐盈的臉頰肉因為擠壓鼓起了一小塊,看起來有幾分詭異的可愛感。
此刻那雙墨鏡之下的蒼藍色眼眸就這樣斜斜地看過來,五條悟悶悶的聲音從臂彎中傳了出來,“你和他感情很深?”
話題跳轉的太快了,但是日向涼太早就習慣了和老師這樣跳躍式地交流。
他坐在床邊,看著眼前比未來的五條老師還要像一隻超大號貓咪的年輕五條悟點點頭。
“那個人知道傑是特級詛咒師嗎?”
日向涼太點點頭,雖然他自己對於詛咒師的觀感異常不好,但是夏油先生是一個例外,而且那個相遇實在是過於溫暖人心,所以即使是在極度不清醒的時候他還是跟著夏油傑走了。
土豆等同於他,所以他所知道的消息土豆也完全知道。
五條悟聽到之後,把椅子微微轉動,讓自己的視線和坐在床邊的日向涼太完全對上。
他開口說道:“既然你口中的那個土豆如此自然地就在傑那呆了下去,那就說明他其實立場上有些偏向詛咒師。”
日向涼太神情微妙的變化了一下,他雖然也不想多想,但是五條悟這句篤定的話看起來真的很像是在挑撥他和土豆的關係。
但是日向涼太知道五條悟肯定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於是他用那雙湛藍色的眼眸格外認真地眼前人,準備聽他說下一句的重點內容。
果不其然,五條悟在下一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沒有靠近日向涼太,而是背對著他在空蕩的房間裡麵走來走去。
“他知道你在這嗎?”
日向涼太原本想點頭,但是想起來如果他真的和土豆是兩個人,據昨天晚上的情況來說,土豆應該不知道他這的具體情況。
按道理說自己也不該知道土豆在夏油傑那,畢竟昨天他昏迷之後,土豆才遇到夏油傑。
自己發現了自己話語中的漏洞該怎麼辦?日向涼太臉上掛著有一點僵硬的笑容,隨後果斷地把這個漏洞拋之腦後,如果老師和夏油先生對了一下時間,揪出這個問題,他就說和土豆心有靈犀。
畢竟這個理由在一年級和二年級那用起來還挺好的,在十年前用起來的效果應該也差不多。
日向涼太開口說道:“他應該,可能,不太知道。”
五條我沒有在意日向涼太這一點微妙的停頓,他保持著走來走去的姿勢,在日向涼太說完之後緊接著問了另一個問題。
“如果他知道你現在在咒術高專就會知道你們現在處於一種完全對立的狀況。”
五條悟轉過身,那雙蒼藍色的眼眸像是無聲的燃燒著某種耀眼炫目的火焰一樣,讓人下意識就跟著他的話思考。
他的聲音仍然沒有停止,反而逐步加大了,不同於未來的磁性性感,此刻的五條悟聲音更清朗,帶著無邊的少年風氣。
這個高大的身影驟然轉身,然後猛然逼近坐在床邊的日向涼太。
五條悟瞬間拉進了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到日向涼太能夠感受到他鼻梁滑落的黑色圓框墨鏡邊緣的微涼。
日向涼太扒著床邊,讓自己往後稍微彎了一下身體,那雙蒼藍色眼眸中的火焰此刻簡直就像要把日向涼太點燃。
五條悟稍微停頓了一下,隨後聲音壓低,在日向涼太的麵前一字一句地說道:“他在知道一切的情況下依舊會不管不顧地過來見你嗎?”
這麼近的距離甚至能夠讓日向涼太從五條悟眼中看到破濤洶湧的情緒,他也能夠明白地聽出五條悟的話裡有話。
他點頭,五條悟和他的距離太近了,所以日向涼太隻能夠狼狽地反手壓在床上,讓身體稍微後仰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即使是這樣狼狽的姿勢,日向涼太的語氣依舊是平靜而又篤定,五條悟聽到麵前黑發藍眼的少年人說道:“無論怎麼樣,他都會來找我。”
五條悟在沉默中注視了日向涼太良久,然後想到了在日向涼太剛開口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答應的土豆。
他直起身,把有些滑落的眼鏡帶好之後,用日向涼太已經很熟悉的又拽又酷的語氣開口:“喂,給我講講你怎麼做到的。”
“什麼?”日向涼太驚訝的發現自己聽不出來五條悟想要問什麼,他神情疑惑地看向了年輕的五條悟。
五條悟推了一下眼鏡,然後直白地開口說道:“怎麼在開口的時候,讓人迫不及待的答應,然後讓那個人什麼都不想的過來見你。”
日向涼太張開嘴又閉上,神情異常的複雜,他算是知道為什麼五條悟剛才會和他說那麼長的一段話,估計是想借用和他和土豆之間的相處方式。
但是問題是土豆本質上就是另一個他,他和自己關係好本來就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
眼前的五條悟已經默不作聲地換了一個姿勢,他的手插在褲兜裡麵,神情帥氣,好像完全不在意日向涼太的回答,但是隻有那雙時不時就飄過來的眼神預示著他的期待。
麵對著五條悟的期待,日向涼太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而且他從來沒有從老師臉上看過到這種神情,日向涼太心中一種莫名的欲望鼓漲了起來。
他暗戳戳地把手機的錄音點開,在咒力覆蓋上手機的一瞬間,他可以讓腦中的文件傳輸和導入,也可以讓手機反過來做到這一切。
所以錄音的文件和一些照片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儲存在大腦中,等到回去之後再轉到自己的手機上。
日向涼太輕咳了一聲,湛藍色的眼眸中有著一種比五條悟表情還要明顯的期待。
“咳,如果你願意對我說一聲,日向老師,教教我————”
話還沒有說完,日向涼太就被年輕的五條悟一拳揍翻。
日向涼太原本稍顯激動的表情瞬間消失,五條悟沒用幾分真實力道,但是他依舊順勢躺倒在了床上,然後做作地滾動了兩圈,滾到了仍然帶著餘溫的被子之中。
過了片刻之後,日向涼太冒出腦袋說:“我和土豆之間關係比較複雜,可能不具備可借用性。”
五條悟重重地哼了一聲,然後留給房間裡麵的日向涼太一個高大冰冷的背影,關門的聲音震天響。
日向涼太隻好喊了一聲:“那邊有新消息的話我會通知你的,五條先生。”
木門依舊嗡嗡響,日向涼太安心地躺到在被子中,這個距離老師絕對聽的見。
——————
“什麼?”夏油傑剛應付完一個想要驅除咒靈的猴子,在心情本來就不太好的情況下就聽到美美子和菜菜子兩個人嘰嘰喳喳地說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他揉了揉眉心,在聽完之後,重複問了一遍:“所以,剛才有個人打過了一通電話說想見日向,一向不愛說話的他立馬就同意了?”
還沒有等夏油傑思考聯係到日向土豆的究竟是誰,腳步聲就迅速響了起來。
日向土豆推門走了進來,他依舊是那副平靜的表情,綠色的眼眸中沒有一絲情緒的波瀾。
“夏油先生,早上好。”
夏油傑神色略有停頓,然後忍不住輕笑了出聲,他伸手摸摸日向土豆的腦袋,隨後開口說道:“你也早上好。”
然後在他笑容還沒有消散的時候就聽到日向土豆用那種極度平靜的聲音說道:“我可以去見我的朋友嗎?”
夏油傑眸中閃過一抹沉思,他問道:“你的朋友是那種不會咒術的猴子嗎?”
“他會咒術。”
夏油傑垂眸,神情帶著溫和的笑意,他說道:“當然可以,可以讓他加入到我們的家庭當中,他和你一樣都會受到庇護,遠離那些惡心人的猴子。”
“他在咒術高專那,和五條悟呆在一起,然後也想我和見麵。”
“等等——”夏油傑笑容消息,然後揉捏了一下眉心,日向涼太的話中信息含量實在是過大了。讓他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夏油傑放下手,然後注視著眼前的日向土豆,認真地說道:“你的朋友怎麼和悟扯上關係了。”
他回想起來上一回和悟沉默不語地擦肩而過,忍不住在心裡麵暗自歎息了一句,然後再度揉了一下眉心。
不會他們這一次會在這種奇怪的情況下見麵吧,各種想法在夏油傑的腦海中轉悠一圈。
夏油傑從喉嚨中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黑色的睫毛垂落,遮掩住眼中複雜的情緒。
日向土豆頭一次親近地走到夏油傑身邊,然後拉拉他的寬大的衣擺,在他低頭的時候,用那種平靜的語調說道:“我想見他。”
在夏油傑眼神複雜注視著他的時候,日向土豆再度開口:“而且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讓你們幫忙。”
過了片刻之後,夏油傑聽到日向土豆用平靜的語調和冷淡的嗓音開口說道:“拜托了,夏油先生。”
突然聽到這一句反倒讓他猝不及防地笑了出來,夏油傑低頭和少年人對視,然後開口說道:“為什麼想要求助我們兩個人。”
日向土豆說道:“因為五條先生和您是最厲害的,所以想要求助你們。”
夏油傑感受著日向土豆拉扯衣服的力道,他挑眉笑了一下,“這是不答應就不鬆手的意思嗎?”
日向土豆沒有說話,但是依舊沒有鬆開夏油傑的衣服。
夏油傑低頭看著他好長一段時間,最後隻是又歎息了一句,他說道:“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一定要見麵,對吧?”
“嗯。”
他伸手摸摸日向土豆的腦袋,然後低聲說道:“讓他定個時間吧,正好我也聽聽你說的那個很重要的事情”
第 63 章
在說完那句話之後, 夏油傑半眯著眼睛,伸手再次摸摸日向土豆的腦袋。
白發綠眼的少年沐浴在陽光下,他銀白色的睫毛長而翹, 眼瞼處有著一小片陰影, 眼窩深邃,綠色的眼眸像是湖水, 帶著沉靜的墨綠色, 不說話的時候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種靜謐的神態。
夏油傑看著他,然後想起來昨天晚上日向土豆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和空空如也的口袋,他一通電話打了下去, 沒過多久庭院裡麵就來了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送過來一個手機。
日向土豆雙手接過手機, 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但是動作卻有著一種莫名的虔誠。
他開口說道:“謝謝夏油先生。”
夏油傑輕微地點了一下頭,然後看著他,聲音帶著笑意:“不快點和你的好朋友打電話商量?”
————
日向涼太原本舒舒服服地躺在被窩裡麵, 聽到這樣一句話他瞬間坐了起來。
夏油傑這樣笑眯眯地看著土豆,絕對是好奇電話那邊的人。
原本日向涼太還想著讓土豆走個過場,讓土豆借那兩個小女孩的電話再打給自己, 全程他就讓土豆說話,然後自己在被窩了點頭應和幾聲,差不多就行了。
但是現在被夏油傑這樣注視著, 讓遠在高專的日向涼太驟然多了好幾分壓力, 他趕緊坐了起來。
接著日向涼太迅速穿好衣服,然後站在床邊, 等著接電話。
然而在他的手機鈴聲剛響的時候, 五條悟動作極快地推開了他的門,然後神色自然地坐在了日向涼太房間唯一的椅子上麵。
電話鈴聲依舊在響, 日向涼太目瞪口呆地看著絲滑溜進自己房間的年輕五條悟。
說實話,他早就相當習慣在各種神奇地地方隨機刷新出來五條老師,但是這麼年輕的,帶著小圓墨鏡的時髦五條悟還是讓他有些吃驚。
他們就這樣對視了,五條悟眯起眼睛開口說道:“你怎麼不接電話。”
五條悟本人完全沒有一點突兀闖入彆人房間的不好意思,那張俊美的臉上甚至帶著催促的神情。
於是日向涼太隻好在五條悟和夏油傑的雙重注視之下,艱難地接通了這個電話。
“我們什麼時候見麵?”
土豆冷淡的嗓音即使經過電流扭曲依舊保持著他個人的特色。
日向涼太聽完之後沒有開口,用眼神詢問五條悟什麼時候有時間。
白色頭發翹起,帶著墨鏡的張揚少年人無聲地做著口型,“什麼時候都行。”
日向涼太思考一下時間,然後決定越快越好,他垂眸低聲說道:“那就今天中午吧。”
腦海中中的像素小人夏油傑仍然在笑眯眯的注視,日向涼太一改之前說話的風格,他繼續說道:“我也很擔心你,所以還是儘早見麵吧。”
想著之前悠仁到外地參加短跑比賽的時候,他和悠仁的對話,日向涼太把那個時候的對話一比一複刻下來,溫情又緩慢地說了十幾分鐘廢話才掛。
效果很明顯,夏油傑臉上一成不變的表情稍稍緩和,他低聲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日向涼太差點就要打上自己的名字了,然後突然一激靈想起來自己剛在五條悟這編了一個假名,然後他極其快速地換了自己姓氏後的名字。
於是夏油傑就看到眼前的少年人慢慢說道:“日向悠仁。”
兩個相同的姓氏讓夏油傑提起了興趣,在他身邊一左一右圍繞著他的兩個小女孩眼神中也帶著些許興奮。
菜菜子眼睛驟然亮了起來,她問道:“你們也是雙胞胎嗎?”
在他們的注視下,日向土豆否定了這個答案,他開口說道:“不是,但是我們是很重要的朋友。”
夏油傑響起他們之前輕聲說的話,忍不住笑了一下,在話裡麵藏不住的關心和擔憂,僅僅隻是聽著他們說話就能夠感受到從語句中透漏出來的少年人真摯的情誼。
他之前還有點擔心土豆,畢竟在見到那天晚上表情雖然迷糊,但是神情靈動的日向土豆之後,說話動作與常人無異的日向土豆,就知道現在的土豆其實一直處於一種極度不正常的情況下。
平靜,死氣,一點情緒的波動都沒有。
而夏油傑見到的唯一能夠引發土豆情緒波動的隻有兩個,一個是土豆胸前的那顆黃銅扣子,一個就是他對話的這個日向悠仁。
一開始的時候夏油傑就有些懷疑這個日向悠仁會不會是送出那枚廉價扣子讓日向土豆視若珍寶的人,所以他才特地站在原地聽了他們兩個的對話。
在聽完之後,夏油傑原本擔憂的心放下了,雖然土豆的聲調依舊沒有變化,語氣還是那副平靜的樣子,但是能夠慢吞吞地說上十幾分鐘已經是難得的事情了。
夏油傑根據他說話的多少判斷現在土豆處在一個開心的狀態,畢竟能夠讓性格冷淡的少年說這麼一長串話,土豆心情絕對超級好。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電話那邊的人聲音溫和,帶著淺淡的笑意,濃重的關心幾乎要從話語中滲透出來。
完全不是夏油傑想象的那樣肆意欺騙土豆的人,或許是他搞錯了吧,夏油傑在心底笑著。
而且就算是這個人送的,那枚扣子也一定有著不一般的象征意義,所以才讓土豆如此重視。
無論怎麼說都和夏油傑之前想的那種廉價非凡的東西不一樣。
他伸出手拍了一下寬大袈裟,然後抬頭向上看,湛藍無比的天空之上緩緩地飄著幾朵柔軟潔白的白雲。
說起來自從上回和悟分彆之後就沒有再見麵過了,他收了視線,把複雜的情緒壓在了眼底。
————
日向涼太在掛斷電話之後,鬆了一口氣,聽著夏油先生的語氣,那邊他應該是糊弄過去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夏油先生突然要看著土豆打電話,到那時看著聽著夏油先生現在說話的語氣來看,他應該算是完美通關,日向涼太有些美滋滋的。
他嘴角的笑意還沒有消退就看到坐在凳子上嘴巴張大,神情異常震驚的年輕五條悟。
五條悟上下打量著他,然後用一種強烈的,讓人根本不能夠忽視的震驚目光注視著日向涼太。
於是日向涼太原本得意的小表情逐漸在這樣的震驚眼神下逐漸消退了。
五條悟震驚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他敢發誓就在剛才的時候這個人打電話還不是這樣子的。
剛才是簡單一句話,得到回答之後立馬掛斷了電話,然後現在對話中幾乎要滿溢出來的少年人友情,拖著至少聊了十幾分鐘。
前後反差大的讓五條悟甚至有些恍惚,他眼神極度狐疑地看著日向涼太。
而日向涼太再一次挺住了五條悟的眼神注視,在高專長時間的偽裝經驗讓他知道這種情況下隻要他保持鎮定,其他人就會自發的找一個理由。
於是日向涼太麵色平靜地看著五條悟說道:“有什麼問題嗎?”
年輕的五條悟被日向涼太的理直氣壯震驚到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好形容的人,用各種抽象的名詞都不足以解釋日向的各種行為。
但是五條悟還是張開嘴說道:“你這個人太奇怪了。”
年輕的五條悟微微皺了一下臉,他敢肯定正常的友誼肯定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可偏偏電話那邊叫土豆的那個人好像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對話,說一句話就被掛斷電話也不會氣惱,日向拖長時間,他就趕緊上趕著回話。
五條悟找不到任何的詞用來形容他們之間的關係,他最直觀的感覺就是感覺到無比的扭曲,和正常背道而馳的扭曲。
日向涼太略過了五條悟的這句評價,然後看著他說道:“五條先生,等到見麵之後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拜托你。”
五條悟來了興趣,他看向日向涼太微微昂了一下頭,示意眼前的少年人繼續說下去。
日向涼太湛藍色的眼眸直直地看向五條悟,然後開口說道:“我一定要殺死的東西。”
提起這個東西的時候,日向涼太的表情瞬間變冷,他的口吻中隱隱帶著冷意,表情憎惡。
五條悟的興趣更深了,他開口說道:“東西?是咒靈嗎?”
日向涼太先是點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他開口說道:“能夠被拍到。”
是的,在上一回五條老師把那個長著牙齒的腦子從夏油先生的腦殼上挖出來的時候,日向涼太拍了一張照片。
而咒靈根本就不能夠被拍照,所以日向涼太對那個腦子存在深重的好奇。
他後來聽五條老師說起從那個腦子那審問出來的東西,說是多年前一個邪惡詛咒師的部分□□,不過在老師的六眼下,這個腦子咒力運行既不像是咒靈也和人類有些差彆。
日向涼太對這種存活了這麼長時間的詭異腦子感覺到十分的惡心,尤其是在悠仁深受其害之後更是如此。
所以如果要在這個時間段努力卻解決悠仁身上的問題,日向涼太當然就要再弄死一會那個敢在悠仁身上搞人體實驗的東西。
他乖巧的臉頰上依舊掛著淺淡的笑意,但是現在的笑容之中蘊藏著冰冷的殺意,讓人不寒而栗。
但是五條悟倒是他這副樣子接受良好,咒術界精神扭曲的人多了去了,如果有誰能夠做到一直陽光開朗,五條悟反而要懷疑那個人有精神問題了。
五條悟看著他,聲音帶著一點好奇:“所以你是想讓我幫忙擊殺那東西?”
日向涼太搖搖頭,他說道:“隻要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找到那東西就可以了。”
他開口說道:“我有很厲害的招數。”
在遊戲中的求救按鈕,未來的自己把那個東西留給自己來救命,但是消耗巨大,隻建議他在最危機的時刻使用。
那個東西能夠讓他自己時間段的五條老師短暫出現,這才是日向涼太絲毫不慌的底氣所在。
或許老師隻能夠出場一兩分鐘,但是老師本身就讓人心中的信賴不斷充盈。
想到這日向涼太忍不住漏出一個含蓄的笑容。
五條悟看著眼前這個人的表情,日向涼太神情自然而放鬆,好像他口中的厲害的招數讓他無比的信賴。
五條悟忍不住問道:“有多厲害?”
日向涼太依舊是那副神秘的笑容,他輕咳了一聲然後說道:“雖然隻能夠持續一小段時間,但是比現在的你還要厲害很多。”
畢竟老師比眼前的人大了十歲,年長者的實力絕對要比年輕的自己要高一大截。
五條悟輕笑了一聲,然後看著他說道:“我可是咒術界最強,無論你犧牲什麼都不能達到我的境界。”
他是如此的自信和驕傲,五條悟猜測眼前的少年可能是擁有一些犧牲生命或者其他東西的咒力,以此來一次性強行讓自己的實力拔高。
即使這樣他依舊不認為,日向涼太口中的招數能夠比自己還要厲害。
日向涼太沒有繼續多說,他開口說道:“11點多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時間之後說道:“我們去和土豆見麵吧。”
五條悟點點頭,他們一同走出了高專,朝著約定好的地點前進。
第 64 章
靜謐的公園中, 刮起了一陣小風,吹得樹葉婆娑作響,給沉悶的夏日帶來了些許涼爽。
日向土豆和夏油傑坐在公園的石椅子上,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夏油傑臉上帶著慣常的微笑,日向土豆臉上是平靜的冷淡, 他們坐在一起, 周身氣氛異常和諧。
他們兩人是坐著高大的咒靈直接飛過來了這裡,速度非常的快。
幾乎在夏油傑坐下沒過幾分鐘的時候,五條悟提起日向涼太的衣領也瞬間出現在這個平凡的公園之中。
對比於夏油傑的貼心, 年輕的五條悟顯然沒有顧及彆人的習慣, 日向涼太隻好自己用手指墊入脖頸和衣領接觸的地方, 讓自己不至於被衣領卡的太難受。
“好久不見——”
五條悟在看到對麵的時候,打招呼的聲音瞬間戛然而止。
他異常的反應瞬間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夏油傑。
夏油傑早就習慣了五條悟的這副樣子, 即使他明確表情自己和咒術界分道揚鑣,悟也總是這樣一副不相信並且試圖把他帶回去的模樣。
但是從來都沒有這樣戛然而止的情況,而且悟的表情從來沒有這麼震驚過。
夏油傑下意識皺眉, 他紫色的狹長眼眸稍顯困惑,眼眸中的紫色越發濃鬱了起來。
五條悟很難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他在見到這個土豆之前就真的以為他是自己身邊這個人的同伴, 也相信了日向口中講的一切內容。
但是在見到日向土豆之後, 五條悟被眼前的景象徹底打破了原本所有的想法。
他很難形容自己在那一瞬間,六眼所看到的一切, 漫天的絲線從眼前這個名為日向土豆身上的人延伸, 無數的銀白的線從他的身體中鑽出。
這副畫麵詭異中帶著悚然,無數的絲線推擠到一起, 甚至遮蓋住眼前的人麵容,讓人第一眼隻能夠看到無數的線。
像是被蜘蛛完全絞死的獵物,日向土豆平靜的眼神加重了這一畫麵帶給人的衝擊感與不適。
完全的異常和人類的軀體雜糅在一切,五條悟揮手的動作僵硬在了半空中。
他看著日向土豆,原本的無數的絲線向著天空的方向延展,根本看不清楚儘頭。
但是在日向涼太向前走近一步的時候,那些線路像是瘋了一般扭動著,在極短的時間內,五條悟看到那些鋪天蓋地的絲線朝著身邊的人湧動而去。
不是他想象中的刺穿,而是另一種,無數的線虛虛的把無知無覺的日向涼太圈到了正中央,不同於在土豆身上看起來像是致命的束縛,絲線輕柔,在陽光下微微閃著光,虛虛圈起日向涼太的那一瞬間更像是某種無聲的擁抱。
五條悟臉上那種見鬼一樣的表情實在是過於吸引人的注意力,夏油傑都忍不住皺著眉問了一句:“悟,怎麼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向神情自傲,仿佛所有都儘在掌握之中,一切都能夠被六眼堪破的五條悟臉上出現這樣的神情。
夏油傑也跟著警惕了起來,他順著五條悟的視線看向身邊日向土豆的位置。
但是根本就沒有看出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在些微清風中,少年人柔軟的銀白色發絲隨風飄起,臉上的表情平靜,綠色的眼眸像是澄澈乾淨的綠色湖水,讓人注視著也忍不住心情平靜。
但是夏油傑知道肯定有自己暫時沒有發現的東西,於是他把視線收了回來,並且向五條悟投過去了疑惑的目光。
五條悟把自己震驚的眼神壓下,他六眼無比清晰地看見在兩個人之間相連的絲線中有幾條格外的粗壯,而且上麵湧動著咒力。
他把滑落的墨鏡向上推了一下,然後伸出在最粗壯的一條線上摸去。
“砰。”
一聲心跳聲仿佛在五條悟的耳邊炸響,屬於少年人的,歡快的心跳一身又一聲地在五條悟的耳邊響起。
五條悟難以置信地反複來回看著日向土豆和日向涼太,神情中難得帶上一點恍惚。
“怎麼了?”
夏油傑皺著眉問道。
五條悟抬起頭然後說了一句意義不明的話,他開口:“我感覺好像有什麼相當瘋狂的事情發生了。”
記住了心臟跳動頻率的五條悟收回了手,然後毫無距離感地把手放到了身邊日向涼太的胸膛上。
“砰,砰,砰。”
果然是和那道絲線上聽到的心跳頻率一樣。
五條悟先前走了兩步,來到夏油傑的麵前,在所有人意料不到的情況下,他把手放到了日向土豆的胸前。
“砰,砰,砰。”
一樣的頻率。
五條悟收回了手,一時間有些頭皮發麻。
雖然那些絲線環繞著日向涼太,並且插入了日向土豆的身體,但是在六眼的視角下起始和終點其實很明顯,自己身邊這個黑發藍眼的少年絲線的咒力很高。
所以他應該是無意識的發起者,而對麵的日向土豆顯然是被控製者。
剩下的那幾根不一樣的絲線,五條悟不去摸也知道意味著什麼,心跳,呼吸,脈搏,體溫
那是一個人生命所擁有的所有體征,日向無意識地將自己的一切分享出去,強硬地把一切灌注在另一個身上,讓那個名為土豆的少年“活著”。
但是那個人真的活著嗎?五條悟有些頭皮發麻地看著夏油傑身邊的那個少年,越是看著土豆身體中和咒術師一樣的咒力分布,五條悟就越是心驚。
他不知道日向是如何做到的,如何讓這個人擁有活著的一切體征。
濃重的咒力意味著無比濃厚的詛咒,而他們兩個之間的傳輸的咒力多到讓五條悟擔心下一秒就會出現特級咒靈。
夏油傑再一次問了一句:“怎麼了,悟?”
五條悟什麼都沒有說,他隱晦地做了一個手勢示意自己發現了不得了的消息。
然後把一切瘋狂的猜想壓下,難得的沒有直接開口,即使遲鈍如五條悟也知道,用咒術無意識地做出這一切,說明身邊這個看起來神情自然的少年距離瘋狂真的隻有一步之遙了。
等到他們坐下來的時候,日向涼太一頭霧水地看著五條悟。
他真的有些不明白剛才老師在半空中摸來摸去,然後神色震驚,然後繼續在空中摸來摸去。
等到摸夠了之後,然後又神色奇怪地摸摸他的胸膛,更為詭異的是又到土豆麵前,摸了摸土豆的胸膛,然後神情更加震驚。
未來的五條老師行為依舊已經夠抽象的了,日向涼太沒有想到過去的五條悟居然比未來要抽象百倍,就像是現在他看著老師的動作居然一點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震驚什麼。
好在五條悟輕咳了一聲之後說道:“你不是之前說等到見麵之後有什麼想要跟我說的嗎?說吧。”
看到五條悟這樣,日向涼太疑惑暫時放在腦後,轉而說起了正事。
“咒術界裡麵混進來了奇怪的東西。”
他張開口就是這樣一句話,讓夏油傑和五條悟同時頓住了。
然後日向涼太的話還遠沒有結束,他正開口說了好幾個名字,夏油傑隻是隱約聽過,但是五條悟的神色頓時認真了起來。
他甚至抬頭看向了日向涼太,神情嚴肅地問道:“你從哪聽說到的名字。”
這些名字全部都是咒術界的高層人員,一般的人根本不會知道,而且那些奸詐的老橘子們害怕自己的名字被詛咒,有些人會特地再起一個化名防止遭遇不測。
但是眼前的這個少年口中一連串的名字,全部都是那些人的最真實的名字。
“有一個活下來很久的詛咒師,名為羂索。”日向涼太張開嘴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部說了出來。
他開口說道:“或許有另外一個名字你們更加熟悉一些——加茂憲倫。”
一提起這個名字,曾經坐在一切聽課的兩個人齊齊提起了精神,咒術界的恥辱,拿人和咒靈做實驗的邪惡詛咒師,惡名遠揚的加茂憲倫。
“這個人就曾經被他附身過。”
日向涼太說完之後,雙手不自覺握起,他手背上的青筋鼓動,象征著說話的人壓抑不下的怒氣。
他說完了關於羂索的一切,然後細細講述了這個東西的本體的具體樣子以及他附身的方法。
日向涼太在說完之後,繼續說道:“因為束縛,所有他附身的人額頭上會出現一道縫合疤痕。而且他附體可以繼承附身那個人的術式,所以如果一旦逃脫,就很難再找到他。”
“而我之前說的那些名字都是可能和他有關聯的人。”
他雙手放在膝蓋上,眼神越發嚴肅:“這就是我想要告訴你們的東西和請求。”
日向涼太有些難為情地笑了一下,他說道:“單憑我自己很難找到他,而且咒術界高層我也進不去。”
五條悟聽完之後對另一個地方來了興趣,他問道:“你是從哪裡知道關於咒術界的消息的。”
提起這個,日向涼太原本的表情微微放鬆了一些,他說:“我的老師,我是說那個曾經引領過我的人就是咒術界的人。”
五條悟和夏油傑隱晦地交換了一個眼神,某種默契讓他們兩個人明白日向涼太未儘的話語。
他口中的老師很可能遭遇不測了。
五條悟不太擅長安慰人,他乾巴巴地說道:“額,節哀。”
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日向涼太更是用力抓緊自己的褲子,他像是儘力壓抑情緒,身體都忍不住開始細微的顫抖了起來。
五條悟隻好多說幾句,但是他從來都沒有說過類似的東西,說起來也隻是模仿電視上的吊唁詞,他不倫不類地說道:“我們會記住你老師的偉大貢獻的,等到結束之後,呃,我可以給他獻花——”
他的話還沒有說話就被夏油傑一拳錘上手臂,夏油傑的話從小聲從唇間逸散:“悟,馬上閉嘴。”
日向涼太都要在腿上抓出傷痕了,他真的不想這樣,但是年輕的五條老師說的那句話實在是過於喜感。
他努力呼吸了兩下然後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之後,日向涼太說道:“我和我的朋友深受其害。”
一想到悠仁的事情,日向涼太的臉色立馬就冷了下來,他開口說道:“他曾經被那個東西做過人體實驗。”
在把這句話說出口之後,日向涼太湛藍色的眼眸滿是冷意:“所以我不能放過那個該死的家夥。”
五條悟感覺自己已經明白了一切,日向涼太和土豆被那個家夥做實驗,然後土豆死了,日向涼太不能夠接受這一切,用自己的咒術創造出來了一個新的土豆。
或者是這個有呼吸有心跳的土豆本身就是被絲線完全支配的原本日向土豆的屍體。
而日向涼太在土豆死亡的那一刻距離瘋狂已經臨門一腳了,不,五條悟眼神複雜,說不定他已經瘋了,隻是被複仇的念頭支撐著,以及自己沉浸在編造的世界當中。
自己誆騙自己,那個昔日的友人依舊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麵前。
那個稱呼就很好的說明了一切,日向涼太在提起那個朋友的時候,從來都沒提過土豆的名字,或許他也下意識的知道,那個人早就不在了。
五條悟看著日向土豆平靜而死寂的眼眸忍不住在心底感歎,這是何等扭曲啊,賦予屍體新的生命,讓絕對的死亡也被染上了鮮活的氣息。
第 65 章
五條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他實在是忍不住對身邊的日向涼太一看再看。
他的視線實在是過於炙熱,惹得日向涼太忍不住用眼神詢問到底怎麼了,但是每次當日向涼太回看過去的時候, 五條悟臉頰撇開, 又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簡直讓人十分迷惑,而且不隻是日向涼太迷惑, 夏油傑也覺得從剛才開始五條悟的行為就有種讓人根本就看不透的疑惑。
這下子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彙集到五條悟身上, 帶著圓片墨鏡的帥氣高中生坦然地和所有人的對視,然後他開口說道:“咒術界那邊我會去留意。”
說完之後,他又飛速地看了一眼夏油傑之後繼續說道:“其他的地方就由傑這邊留意。”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 五條悟相當隱晦地向夏油傑飛過去一眼眼神, 示意他一會兒結束之後不要走自己和他有話要說。
夏油傑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麼五條悟的動作避開了他身邊的少年人, 但是也輕微地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
在做完這套動作之後,夏油傑開始仔細思考起來關於日向涼太所說的一切。
他在所有的故事講述中發生了一個盲點, 想到這的時候夏油傑狹長的紫色眼眸微眯,然後看向了麵前的日向涼太。
夏油傑也不是懷疑事情的真實性,而是注意到另外一個點, 日向所有的一切都在強調他自己和自己的朋友。
他知道土豆把麵前的大概視作唯一最要好的朋友,但是這個人顯然在提起朋友的時候眼神中出現一種回憶的溫暖光芒,但是細碎的笑意, 柔和的像是天邊的雲朵。
單憑這個眼神夏油傑就知道“朋友”絕對不是指的土豆, 畢竟現在土豆這麼大個人正端端正正地坐在他的身邊,綠色的眼眸一動也不動地注視著對麵的人。
越是這樣平靜越是讓夏油傑感到一種心驚, 雖然土豆什麼都沒有說, 但正是這種異樣的安靜讓夏油傑感覺他是在一點一點積蓄著怒火。
畢竟在剛才的時候夏油傑還看著土豆雙手捧起手機然後語帶溫情地和麵前的打著電話。
在之前的時候和是提起這個人土豆才會有明顯的反應,既然這麼在意, 夏油傑根本就不相信和日向見麵的土豆會這麼安靜,安靜到甚至一句話都不說。
一時間各種猜測在夏油傑的腦海中紛飛,但是沒一個附和現在的這種情況。
尤其是在眼前黑發藍眼的少年人眼神中不自覺流漏出對他口中的朋友關懷和懷念。
那種懷念的輝光越明顯,夏油傑就越忍不住去偷偷看自己身邊的日向土豆臉上的表情。
土豆越是一動不動,沒有半點表情,沒有一句話,夏油傑就越覺得他在積累怒氣準備爆發。
於是夏油傑隻好裝作不在意地問道:“啊,說起來你們既然是一起的,那麼土豆你也認識那個朋友吧。”
日向涼太聽著這句奇怪的問話,不知道為什麼夏油傑的聲音中的情緒也奇奇怪怪的。
然後日向涼太就意識到自己剛才說話的自稱,他總是喜歡把自己和土豆當成一體的,所以在講述的時候會下意識地忽略土豆的存在。
畢竟土豆本質上就等同於他,但是在其他的人看來這種情況肯定還是有點奇怪的吧。
日向涼太想了想,然後在心底土豆的對話框上打上一句話。
夏油傑在問完之後,狹長的丹鳳眼眨了一下,然後微微低頭看著坐在他身邊的日向土豆。
土豆的表情依舊沒有絲毫的變化,聲音也是冷冷的,他用那種緩慢地語調說道:“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果然是生氣了,而且還是超級隱晦的生氣,夏油傑忍不住在心裡麵歎了一口氣。
他看著眼前麵容乖巧,眼神誠摯,湛藍色的眼眸明亮的日向涼太,眼前這個人看起來就像是朋友很多的類型,即使可能遭遇了不好的事情,也依舊擁有很多真摯的友誼。
而他身邊坐著的麵容冷淡的土豆,很少說話,身上的氣質也多寧靜無波,並非是花言巧語之輩,所以更容易在人際交往上吃虧。
夏油傑在上學的時候見過這些沉靜的孩子,總是沉默不發一言,但是這類人總是會對朋友掏心掏肺的好,對一個人灌注自己所有的情誼。
他再次看向了麵前的日向涼太,果不其然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土豆話中隱藏的小情緒,或者說不定土豆自己都早就習慣了這樣的事情。
這樣細微的傷心更是無人在意,夏油傑一時間有些犯難,雖然相處沒有幾天,但其實他對於日向土豆的觀感異常好。
也總會在美美子和菜菜子還有土豆一起安靜地坐在庭院中曬太陽的時候過去,和他們一起感受陽光的溫暖。
所以看到他這副樣子也有些於心不忍,夏油傑輕咳了一聲之後說道:“土豆很關心你,之前的時候就在雨中找你。”
夏油傑的話很含蓄,他用這句話隱晦地提示日向涼太快點從上一個話題中跳出,然後關心關係可憐巴巴的土豆。
日向涼太收到了這個提示,然後他有些乾巴巴地對著土豆說道:“謝謝你,土豆,淋著雨也要找我。”
“沒關係。”
尷尬又窒息的互相對話,日向涼太也不想自己的對話這麼乾巴,但問題是這種相互扶持的人設其實他自己也有點把握不好對話的模式。
眼見著另外兩個人的神情不太對勁,日向涼太於是硬著頭皮又給土豆添上了一句話。
白發綠眼的少年人開口,他綠色的眼眸注視著日向涼太的方向然後開口說道:“沒關係,我找到你了。”
看到夏油先生把視線移開之後,日向涼太鬆了一口氣。
五條悟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那句話之後像是牙疼一樣的做了一個小表情,但是在日向涼太看過來的時候又迅速恢複到了正常的樣子。
五條悟把事情又掰到了正事的話題,他開口說道:“所以目前來說你懷疑那家夥還在私底下做實驗,並且和咒術界有著說不清楚的牽扯。”
日向涼太點點頭,然後神情稍微猶疑地開口說道:“而且我懷疑他可能和五條家的一些人有牽扯,但不是主家,可能是零散的人員,隱約知道一些消息的那種。”
之前五條老師從那個腦子裡麵把什麼都問出來了,而且家入醫生審問到的東西更是具體。
她問出來那個東西早在五條悟出聲的時候就開始持續關注他,不是太具體,隻是在外圍通過一些手段知道關於這代六眼的大致動態。
聽到這個,五條悟惡寒地抖動了一下身體,他毫不客氣地大聲嚷嚷:“好惡心!”
在交代完所有的東西之後,日向涼太鬆了一口氣,他輕聲說道:“隻要找到就行,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就可以了,萬分感謝你,五條先生。”
五條悟聽到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麼眼神有些複雜,他開口說道:“找到它我會在你麵前用蒼打成碎片的,你那什麼犧牲巨大的殺招沒必要用。”
夏油傑聽到這句話倒是意外地看了五條悟好幾眼,雖然是生硬的關心但是對於五條悟這種人來說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日向涼太點點頭,顯然也是感受到年輕五條老師的關心,他臉上揚起了笑容,然後直起身說道:“我和土豆也會努力去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