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 章 好女兒誌在四方(1 / 2)

一句話,把沈黛末震得如同雷劈一樣,怔愣當場。

她的眼睛瞬間睜大,第一次正眼瞧說話的那男子。

男子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的模樣,模樣濃眉大眼,是老一輩最喜歡的老實憨厚的模樣,皮膚因為長年在草原上放牧而有些黝黑,但也正因如此,倒顯得他的眼睛明亮有神,在配上他濃重的邊境口音,有種原生態的質樸的美感。

豐映棠三人在一旁默不作聲,雖然她們的身份算是外戚,但對方又不是端容皇子那般強勢,想要冷山雁正室的位置,隻是納個侍。

況且對方還是用給沈黛末生孩子的借口......眾所周知,冷山雁一直無子。

因此豐映棠她們也不好插嘴,隻是有些尷尬。

她們尷尬,沈黛末更尷尬,不僅尷尬還心虛。

她下意識看向身後的冷山雁,冷山雁垂著頭,仿佛沒聽見那男子的毛遂自薦一樣,沉默地拿起帕子擦拭傾灑一地的奶茶。

瀑布般的長發從他的肩頭垂落,遮住了他的深沉晦暗的眼神,手臂一下一下,擦拭著地麵,修長如玉的指節深陷在吸滿了奶茶的抹布裡,指節用力地泛白,奶白色的汁水都從他的指縫裡溢了出來。

但有時候,不吵不鬨,才是真的生氣。

她仿佛已經看見雁子的頭頂冒氣無形的怒火了。

偏偏他又不吭聲,估計是顧忌著大庭廣眾之下鬨起來不好看吧,於是不吵也不鬨。

唯一發脾氣的方式,就是擦拭地麵的時候特彆使勁。

唔、狠狠憐愛了。

就在此時,那男子身邊的母親打了他一下,然後恭恭敬敬地對沈黛末說道:“大人,俺家春郎就是心直口快,有啥說啥,自從您上回從匈奴人手裡救下他之後,他就一直惦記您,要以身相許捏——”

男子的父親趕忙接茬道:“俺家兒子的身體打小就結實,乾活也有力氣,就跟頭小公牛似的,好生養得很!他要是跟了您,那就是他滴造化!”

“打住打住!”沈黛末連忙對著那男人比了一個停的手勢。

她知道邊境的百姓熱情豪放,不拘小節。

這邊的百姓娶夫郎也不喜歡中原弱柳扶風款的,不然既不能乾活,又不能生孩子,徒增負擔。因此從小身體皮實,既能生娃又能乾活的男子是最受歡迎邊境女子歡迎的。

估計這家人是真覺得自家孩子頂頂優秀,所以迫不及待地開始推銷了。

但她們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連好生養這種話都說出來了,沈黛末實在接受無能。

“我救你們不過舉手之勞,你不必以身相許,我已有家世。”沈黛末道。

那位叫春郎的男人抿著唇,似有些不甘心,直白地說道:“大人,俺喜歡您,願意給您做小,聽說您沒孩子,俺可以給您生。”

“不用!”沈黛末陡然拔高音量。

你憑什麼給我生啊,我要雁子生!

雁子本就流過產,短

時間內很難再懷孕,這是他的傷心事,春郎的這番話簡直是在對他貼臉開大。

沈黛末登時什麼都不顧了,直接甩手讓查芝把這一家子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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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沈黛末如此義正嚴詞地拒絕,春郎無奈地跺了跺腳,恨自己不中用,這樣直白的告白都沒能打動沈黛末的心,遺憾地跟隨父母走了。

他這邊才被拉走,一直在擦地的冷山雁也終於將地板擦乾淨了,站起身,端著煮奶茶的鍋就從後門走了出去。

“公子......”白茶一臉擔憂地望著他。

白茶一直站在後門門口,聽到春郎在屋裡說的那些話,又氣又怒,卻不敢開腔,畢竟女人們都在外頭呢,他可不像春郎那種男人,竟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自薦枕席,還說出自己好生養這種不知廉恥的話。

幸好娘子瞧不上他,直接將他轟走了。

可這也生生打了他家公子的臉,如果說連春郎這個才被救回來的普通男子都知道冷山雁一直無子的事情,那小鎮子裡還有誰不知道?

白茶氣得義憤填膺地開罵:“公子您彆生氣,反正娘子還是喜歡您的,她可瞧不上那些庸脂俗粉。那什麼春郎,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那張臉被太陽曬得黑裡透紅,哪有半點男人樣,遠不及您萬分之一的美貌,更比不上您半分的柔順,不過是仗著自己身段好能生養——”

“我要是圖能生養的男人,給黛娘傳宗接代,當初早把阿鄔抬進門了,還輪得到他!”

冷山雁的手指死死攥著,狹長的丹鳳眼裡泛著冷光,仿佛寒光凜凜的薄刃刀片,語氣更是壓抑著怒火,連肩膀都氣得顫抖。

“......公子、”白茶詫異地低聲喚道。

如果是在從前,像春郎這種貨色,冷山雁是絕對不會放在眼裡的。

所以白茶著實沒有想到,冷山雁的反應竟然如此激烈,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果然,男子沒有孩子,就得一直被戳脊梁骨,哪怕冷山雁生得再美、再賢惠持家,在那些天生有一個好肚子的男人麵前,也占不到上風。

‘就因為我不能生,所以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騎到我的頭上來。’

冷山雁的眼眸沉冷如冰,胸膛不停的起伏,似乎是氣急了,連肚子都跟著抽痛起來,臉色瞬間煞白一片,痛得連腰都直不起來。

“公子、”白茶小聲的驚呼,上前攙扶住他,緊張地問道:“您可是癸水來了?”

自從上次他因中毒而流產之後,癸水一直時有時無,而且毫無規律,不但量少得可憐,每每來癸水時,更是痛得下不來床。

冷山雁呼吸急促,臉上扶起一層細密的汗珠:“......好像是。”

“我現在就回您會房間休息。”白茶連忙道。

“不、”冷山雁疼得指尖顫抖,卻還是拉住了白茶的手:“去神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