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郎君是個大善人(1 / 2)

一夜落雪,即使院子已經清掃過,但地上依然冰涼徹骨,寒風凜凜吹來,吹動他寬大的衣袍,墨發紛亂,襯得一張臉慘白如紙,仿佛暴雪中一枝纖豔柔弱的白梅。

“你跪在這裡做什麼?”沈黛末走過去問。

白茶小心翼翼地朝主屋裡看了一眼,說道:“回娘子的話,郎君不小心打碎了太爺陪嫁的花瓶,太爺很生氣,罰郎君跪著。”

沈黛末心想,胡桂華的嫁妝不早就被他典當還了錢拿給沈慶雲了嗎?哪裡還有什麼陪嫁的花瓶?

是以,她問道:“打碎的是什麼花瓶?怎麼打碎的?”

白茶一聽她的問題正中下懷,克製住想要揚起的嘴角,委屈道:“娘子您今早一出門,太爺就讓郎君和大郎君一起幫他打掃主屋,那陶罐花瓶原本是在大郎君手裡拿著的,他要遞給咱們郎君,但是郎君手還沒有伸過去,他就先撒手了,大郎君去反而將錯都怪在郎君頭上,太爺才生了氣。”

“白茶不要胡說,這件事是我沒有做好,才惹得父親生氣。隻要能讓父親消氣,讓我在雪地裡跪多久都沒事。”冷山雁微微抬頭,露出凍得慘白的臉,勾人心魄的狐狸眼眼尾潮濕微紅,纖弱地讓人心疼。

沈黛末眼皮一顫,這可憐兮兮的模樣,真是跟她記憶中的大反派絲毫不符。

如果是原著裡的大反派,他怎麼可能如此卑微的跪在雪地裡,肯定把胡桂華、阮青魚殺了,統統殺了!

沒有黑化的冷山雁,看著高冷不可親近,竟然是個人人欺負的軟柿子。

沈黛末不知怎麼,責任心爆棚,直接抓著他的手腕將冷山雁整個人從雪地裡拉了起來。

女尊女子的力氣都比男人大,所以她能很輕易的將他拉起。

她跑了一路回家,掌心又暖又熱,觸及到冷山雁的手腕時,卻被他肌膚冷得嚇了一跳,仿佛握住了一塊千年不化的寒冰。

怎麼冷得這樣厲害?

她心裡嘟囔了一聲,掌心握地更緊,像是要把掌心的熱量都彙給他。

“妻主......”冷山雁的聲線裡透著一絲詫異。

“走,跟我回屋。”沈黛末拉著他,頭也不回地走魚。

冷山雁跟著沈黛末身後,眼尾微挑,清冷似狐。

他是故意看準了時辰,被胡氏責罰跪在雪地裡,讓沈黛末看見。

畢竟打狗還要看主人。

冷山雁好歹是沈黛末的新婚郎君,剛成婚就被罰跪在雪地裡,貌似是在責罰他,實際打的卻是沈黛末的臉。

沈黛末雖然又窮又窩囊,但卻有女人的通病,好麵子。

這番操作,直接將她的顏麵按在地上摩擦,沈黛末心裡不怪胡氏和大房一家才怪。

隻是他沒想到沈黛末居然直接將他拽回了屋。

看來這出戲達到的效果遠比他預想的好。

沈黛末直接拉他進屋,等於直接向胡氏和大房宣戰了。

“白茶,快幫你家公子換身乾淨的衣裳,他衣衫浸了雪都濕了,不趕緊換下容易感染風寒。”沈黛末說道。

“是。”

沈黛末就站在門邊,背對著他們,耳邊隻聽得窸窸窣窣的換衣聲。

“娘子,換好了。”白茶道。

沈黛末轉過身來,見冷山雁又換了一身黑色墨袍,隻是衣料樸素,不似上一件流光華錦,窗框上的堆雪如清寒的月光照在他冷如雪般的肌膚上,眸光若空穀微寒。

他恭敬垂著眸,低聲道:“妻主不應該將我帶回屋裡,父親和姐夫要是知道,會——”

“你不用管,父親那裡自有我去說。”沈黛末直接道。

冷山雁眉梢不易察覺地微挑,細眸薄光朝白茶看了一眼。

白茶立刻會意道:“幸好這家裡還有娘子維護我家公子,不然公子還不知道要怎麼被磋磨呢,您是不知道,您早上才出門,就來了一堆要賬的人,圍著我家公子索要錢財。”

沈黛末一聽要錢,就知道是賭債的事情,想起冷山雁替她還賭債,心中對他的好高度又拔高了一層,說道:“這件事我已經知道,多虧有你...謝謝。”

白茶憤憤道:“娘子是該謝謝我們公子,您是不知道那些女人有多凶悍,將我家公子圍著,不給錢就不走,我們家公子才剛嫁進來一天就遇到這種事,太爺和大郎君也不說幫襯著一下,就躲在一旁看熱鬨,哪是一家人該有的和睦樣子。”

“白茶!”冷山雁語氣嚴厲起來。

“公子,我是在為您抱不平,您巴心巴肝地為了娘子,也應該讓娘子知道不是嗎?尤其是大郎君,那叫一個落井下石,還有太爺,一口一個小爹養的庶女,我替您和娘子心寒啊。”

冷山雁嗬斥道:“再說小心我打你板子。”

白茶這才不情不願地閉了嘴。

“妻主,白茶的話您不用放在心上。”冷山雁溫聲道。

沈黛末低頭:“白茶說的是實話,我知道。”

冷山雁低沉的聲音溫和道:“妻主彆為了這些事情和父親、大姐夫生氣,弄成這樣我原是不想跟你說的,怕您覺得新婚第二天的夫郎就給您還賭賬,傳出去損傷女人的麵子。”

沈黛末:“麵子?我沒有那種東西啊。”

“......”冷山雁唇畔微不可查的笑容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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