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我和郎君和白茶(2 / 2)

師蒼靜哼了一聲,冷山雁的賠罪讓他心中愈發得意,誰讓這次是他占了理,他恨不得揚起鞭子乘勝追擊,將冷山雁打得節節敗退,讓他也嘗嘗被羞辱的滋味。

“雁郎君的陪嫁牙尖嘴利,是該好好管教了,否則豈不帶累了整個沈家的風氣。”他語氣輕蔑又倨傲,準備看冷山雁難堪無地自容的臉色。

誰知沈黛末直接蠟燭冷山雁,讓他在自己旁邊坐下,語氣溫和似水:“這件事錯的是白茶,縱然你有過失,也不該替他承受,讓他自己向師公子賠罪。”

白茶也立刻挪到師蒼靜麵前:“是白茶的錯,請師公子見諒,若是師公子還覺得不能出氣,您要打要罵,白茶絕無怨言。”

說著白茶還自扇了自己兩個巴掌。

師蒼靜沒有理會白茶的道歉,隻是咬著唇看著沈黛末維護冷山雁的樣子,怒氣湧了上來,方才他的那些得意瞬間成了笑話,就連冷山雁看似低眉瞬間的模樣,也仿佛藏著對他的譏嘲。

故意在他麵前做出一副溫柔識禮的模樣,原來是為了博得沈黛末的憐惜。

“我這裡有一瓶藥膏,療愈傷痕功效極好,師公子、”沈黛末說道。

“不必了......你就是這樣替我出頭的。”師蒼靜紅著眼眶,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模樣凶狠,可一顆飽含心酸的眼淚卻從他的眼眶滾落,滴在地麵。

沈黛末道:“那師公子覺得應該如何處理白茶?”

誰知沈黛末這樣說,師蒼靜的眼淚卻更加洶湧,他震驚地抹著眼淚,亦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沈黛末,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他打了白茶,白茶也打了他,兩個人打得難分勝負。白茶跪也跪了,還自己打了自己巴掌,好像他也該出氣了。

可是他就是覺得委屈,就是覺得不滿足,就像一道永遠不能填滿的溝壑。

他摸著眼淚想了許久,終於意識到他想要的不過是沈黛末的態度,直白的、毫不掩飾的維護。

就像冷山雁稍微一低頭,她就連忙將他拉到身後維護的態度。

可是他該以什麼立場要呢?他為什麼處處都要和冷山雁比較?就像白茶說的,為什麼他們之間的爭執,為什麼他總要將事件之外的冷山雁牽扯進來,難道他真的嫉妒冷山雁?

師蒼靜心神大亂,頭也不回地跑了。

“他這是?”沈黛末起身,看著師蒼靜一溜煙就跑沒影兒,問道:“我剛才是說錯什麼話了嗎?終歸是我們家裡受了氣,就這樣走了。”

冷山雁道:“妻主放心,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說起來都是後宅的事,還讓您跟著操心,是雁沒有處理好這些。”

“跟你無關,是白茶冒失了。”沈黛末道。

冷山雁不露痕跡地瞥了眼地上的白茶,對她說道:“妻

主還是先進屋吧,剛才鬨哄哄的,也沒弄清楚事情的具體經過,我再細問問他,阿鄔,跟著娘子回去好好伺候。”

一直站在角落裡安安靜靜的阿鄔,走了出來,小心翼翼地跟在沈黛末身後。

小花亭頓時空了,寒風吹過,落在枯枝上的雪花都跟著搖搖顫顫。

冷山雁手肘支著石桌,指尖抵著太陽穴輕揉,輕闔的眉眼看不清神色,但微蹙的眉頭暴露出他此刻燥鬱陰沉的心情。

白茶在寒風中跪了有一盞茶的功夫,凍得縮了縮身子,忍不住怯怯道:“公子、”

冷山雁方才緩緩睜開眼,仿佛剛剛從冬眠中蘇醒的巨蟒,他的眉眼都陷在一片深沉的陰影中,有一種不講道理的凶悍危險。

“白茶,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他緩緩道。

白茶趕緊道:“對不起公子,我今天實在被師蒼靜氣壞了,誰讓他出言羞辱你,我實在看不慣所以才,不想卻連累了您的名聲。”

“這麼些年,你向來知分寸懂進退,唯有兩個人,你似乎格外看不慣,一個是阿鄔,一個是師蒼靜。”冷山雁仿佛沒有聽到白茶的解釋般,繼續說道,語調緩慢,好似也黑夜裡慢慢潛行的蛇。

白茶頓時臉色蒼白:“公子,我——”

冷山雁起身站在白茶麵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無邊無際的陰影傾軋下來籠罩在他身上,陰森恐怖:“你究竟是以什麼立場看不慣他們,當我看不出來嗎?還要打著替我出氣的名號,發泄你那一肚子的酸醋。”

“公子、公子,我絕對沒有不安分的心思,我隻是、隻是、”白茶顫抖的抓著冷山雁的衣角。

曆來,男子的陪嫁小奴,最後大多都會被女主人收為通房,運氣好些的還可以被抬做小侍、側室,漸漸地都已經成了大家約定俗成的規則。

白茶自然也是如此,所以無論是阿鄔,還是師蒼靜,但凡有個鶯鶯燕燕出現在沈黛末麵前,白茶的反應就比冷山雁還要激烈,還要喊打喊殺,生怕他們搶走了屬於他的位置。

白茶哀道:“可是公子,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越過您去,我也是男人,我也想有個娘子那樣的依靠,就因娘子還沒碰您,所以我從來都沒有勾引過娘子。”

“我還該感謝你了?”冷山雁的拳頭緊握地近乎顫抖,眼神冷厲如冰。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白茶自知說錯了話,戳到了他最深處的痛點,連忙慌亂的解釋。

冷山雁甩開白茶的手,語氣帶著隱怒:“雖然收陪嫁為通房是大家默認的規矩,但收與不收還要看妻主,亦有不少陪嫁被配給外院女仆的事,你忘了?”

白茶咬著唇:“......娘子曾有意納我的。”

冷山雁頓時眼眸一緊,眼底神色晦暗濃鬱:“娘子何曾許諾過你?”

白茶回想起那一日的場景,眼神淡淡含春:“那日,太爺想納甘竹雨進門,借口您一個人打理家事忙不過來,娘子立馬就說,還有我可以幫您,不需要在額外納男人進門了,這意思不就是......”

冷山雁闔了闔眼眸:“白茶,這個理由有多牽強,不用我多說吧。”

他一句話輕飄飄的戳破了白茶的美夢:“兩年了,若是娘子想納你,早就納了。”

白茶當然知道這個理由的荒唐之處,可他總要想法設法給自己一點希望。

他跪在冷山雁麵前,麵容慘淡,像是在哀求又似在利誘:“公子,那個師蒼靜一直對娘子虎視眈眈,有我幫您一起守著娘子不好嗎?我們——”

冷山雁修長的指骨一把鉗住他的下巴,狹長的鳳眸緊緊盯著他,眼尾一抹紅,豔麗帶毒:“白茶,你把娘子當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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