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該打我臉,”黑袍道人說一句話便有一口血含在嘴裡,她倒也吐得毫無心理壓力,破損豔色的唇角甚至輕輕勾起,笑,“該拔了我的舌。”
今酒:。
那雙金眸又像被什麼蒙住了,生出點點追憶意味。
那人吞服妖丹後半人半妖,也是這般不怕死、滿嘴玩笑,隻是那些玩笑近乎挑.逗,今酒很喜歡。
來北嵐國這幾月從未有人敢在她麵前玩笑,哪怕說兩句討好的話都得斟酌再斟酌——沒意思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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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嬋將貴妃的細微表情儘收眼底,她自嘲地想,這道人一條命怕是就此保住了。
早在她看清楚纖長相那一刻就想到會有這種可能,她一直避免,卻……
下一秒,她睜大了眼睛。
那隻放在黑袍道人胸口處的手毫不憐惜地撕開道服、撕開胸口,長到不似人類的指甲瞬間抓住那顆還在跳動的心臟,拖了出來。
在黑袍道人低低的笑聲中,貴妃像個小孩子般滿足道:“這樣才更像她了。”
[黑化值+1,目前黑化值:1]
係統:‘??’
……不是,此時此刻要漲黑化值的該是宿主吧?!
目標你怎麼啦!得逞了還黑化!匪夷所思!
在很多種情況下,開膛破肚更像個恐嚇語,沒有人能身處那種地獄談笑風生。
陸嬋是為數不多的其中之一。
她為了離貴妃近一些早已變成披著人皮的怪物,見著這般血腥殘忍的景象她竟隻是撇了下嘴,轉而去擔心貴妃的手指有沒有傷到。
貴妃喚來白露宮的宮女——這些宮女都戴著純白麵具,來無影去無蹤。
說是戴麵具,若湊近看了便能知曉那些麵具與皮.肉銜接得沒有一絲縫隙,分明是長在上麵的。
不知是有人形的妖魅,還是撕了臉皮的人.奴。
貴妃在紅綢子上擦乾淨手,居高臨下道:“拖回去救活,不必治好,留一口氣即可。”
說到這裡,金眸中迸射出前所未有的奇異光澤。
“我就喜歡她半死不活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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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纖在三日後真被救活,隻是胸口少了顆心。
貴妃自然不會將那顆‘凡心’供起來,她當場就捏碎了。
“從今日起,你不準再這樣笑。”
貴妃換了件鬆鬆垮垮的宮裝,裡頭少穿了好幾件衣服,稍微一動作便能露出白.皙身體,姿態偏又嫵媚至極,似是引人粗.暴將其拉下,在那一片白膩間留下曖昧又鮮紅的印記。
溫熱指尖輕點在楚纖唇角,她竟規定了笑起來時唇邊彎曲的弧度,不能超過、也不能太淡。
“你愛穿白色,身邊養著黑衣女侍。”
白露宮的麵具宮女皆換上一身黑衣,腰間彆著刀劍,正齊齊站在幾層紗幔之外聽候差遣。
她像是在描摹一幅在腦海中勾勒多次的畫,美目半闔,紅唇愉悅翹起:“你因雙腿受傷無法下地行走,我為你做好了輪椅,保證比先前的更金貴。”
貴妃不由想起上一個送那人輪椅的娘娘,眼底驀地陰沉。
“……比她做得好。”她嗤笑著,“你從前那個算是什麼廢物?唯有我才會對你如此上心。”
若林國工匠得知,該嘔出血一頭碰死了。
邊關月國師坐的輪椅就差用金子堆起來了,哪一樣不是世間極其名貴的材料?這要是廢物,他們真都彆活了。
神經質地說了好些有的沒的,貴妃溫柔撫摸著黑袍道人的眉眼,像得到了什麼寶物笑得幾乎不能自抑:“你叫阿月好不好?我以後護著你,不會讓人再挖你的心、傷你了。”
&ld;天劫我也不怕,沒人敢欺負你。ㄨ_[]ㄨ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她隻恩賜般地給了黑袍道人一個屬於那人的字,宛若切了一塊自己心愛的糕點分給道人。
光是一個‘月’,便證明了她對這張臉的喜愛程度之深。
旁人無此殊榮。
楚纖聽得出來目標是改造.人的一把好手。
她很喜歡由外及裡一點點將一個人改造成另一個人,而真正的那人多半是死了,現今隻活在目標記憶中,成了一道不可輕易觸摸的影子。
幾句話可以概括出一個人的大致喜好。
對方病弱、笑容溫和有禮、頗受人喜愛,喜白色、位高權重,該是一位君子。
這樣的人也會與妖狐有糾葛麼?還是妖狐單方麵對她有需求?
楚纖又想到白露宮小太監曾喚她‘陛下’。
寧願捏個一模一樣的人扶持上皇位、自己當貴妃,也不願承認對方已死、剩自己一個的淒涼處境。
這種情感該是病態的、不存於世的,若那人泉下有知,隻怕也會嫌惡吧?
——那這些戴了麵具的宮女呢?是否隻是換臉失敗的殘次品?她們失去了自己的臉,不得不用麵具遮掩?
如果一切屬實,那麼這隻狐狸的確作惡多端,為了一己私.欲不惜將整整一國的人當做傀儡。
腦中思緒良多、某個念頭越來越清晰,楚纖麵上卻已按照貴妃指引露出一個屬於彆人的笑:“是這樣麼?”
因傷重的緣故她聲音很輕,聽在貴妃耳中是更接近那人,麵上綻出許久未有的驚喜:“是,是!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
就在貴妃忍不住想擁住這人時,黑袍道人猛地拽住那截要掉不掉的衣領,微微起身、啟唇狠狠在那沒有閉合的唇瓣上咬了口。
她咬得克製,既沒出血也沒破損,僅僅是比剛才紅潤一些。
末了,黑袍道人倒回床榻,唇角笑意驟然加深,瞬間擊碎了某種幻境:“我有個好辦法。”
“不如娘娘用釘子釘死我的笑容,這樣時時能看見那人,不必再有求於我,豈不快活?”
係統:‘……6’宿主寶寶你的每個好辦法都在作死啊!
金眸‘唰’地一下變成極為陰狠可怕的獸瞳,仿佛下一秒就化作尖銳獠牙刺爛那放肆的唇。
黑袍道人仍在開口:“白衣我穿不慣,你有多少我撕多少,輪椅更是彆了。”
她說句話就要大大喘口氣,好緩和胸口的鈍痛:“否則我劃花自己的臉。”
這話聽起來不像威脅,像調.情,
像商量。說是自己劃花,實則眸中含著挑釁笑意,在逼貴妃劃花。
“你可以試試。”
掩在袖中的長甲不受控地動了下,這是她想撕.裂某種東西的下意識反應。
然而……這張臉實在難得。
貴妃眯了眯眼,獸瞳中找不出一絲對這張臉的喜愛,隻有對螻蟻的厭惡與不屑:“本宮有的是辦法完整取下你這張皮蓋到聽話的人身上。”
黑袍道人看向那隻挖了自己心臟的手,笑:“仍是用這手?”
她的手還未碰上貴妃,貴妃似是避著臟東西一般起身,連衣角也不留在床上。
“沒有本宮允許,你的臟手離本宮遠點。”
貴妃冷冷道:“你若不知道何謂不配,本宮可以讓人好好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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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貴妃走了,係統暗搓搓問:‘你覺不覺得她像人格分裂?’
一會愛得難舍難分,一會恨得錐心刺骨。
楚纖沒有回答,係統又說:‘陸嬋還在外麵跪著呢!哎,好可憐喏。’
跪了三天?
楚纖稍稍一動,就有麵具宮女上前來扶她,或洗漱或吃飯,照顧得服服帖帖。
宮女們身上沒有血氣,隻有宮中專用的淡淡香薰味,臉上的麵具也任由楚纖撫摸,甚至在上麵提筆寫字。
麵具沒有嘴,她們便也不說話。沒有姓名、沒有喜怒哀樂,隻在主人需要她們時出現並儘心伺候即可。
看著自家宿主在麵具上落筆一個又一個好看的名字,係統感慨:‘不愧是讀完書房的你啊!’
說實話,它看這些沒有眼珠的麵具人都發怵,不知宿主是哪來的勇氣在上麵寫字……
它總感覺麵具下的臉血肉模糊,更何況幾個名字不能換來麵具人的忠心,她們永遠聽命妖狐。
在第五日,楚纖主動讓宮女將自己抱到床邊一直擱置的輪椅中。
挖心還能活下來已算不錯,她身體恢複得沒那麼快,下床必須讓人摟抱,光靠這雙軟綿綿的腿是沒法前進一步的。
正如貴妃所說,這輪椅打造得極費心思,非珍稀之物不用。
“陸大人在哪?”
麵具寫了林棲的宮女輕輕一點頭,慢慢推著輪椅往外走。
還未至外殿,又聽貴妃娘娘那道柔媚嗓音輕輕響起:“陸大人,上回說讓你替本宮更衣,你還記得麼?”
“……是。”
這個字根本聽不出陸嬋的音色,沙啞至極。
貴妃滿意道:“那好呀,你爬過來給本宮磕頭,本宮就再給你次機會,如何?”
殿內安靜片刻。
陸嬋低低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