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聽瀾默了默,終於放開了人。
蘇懷月踉蹌退後幾步,後腳跟終於落到實地。隻覺雙腿早已酸軟,帶著劫後餘生的心悸控製不住地往地上跪去。
蕭聽瀾到底是伸出手扶了一扶。
蘇懷月卻一把甩開他的手,自己扶住了廊柱,身子止不住地抽噎輕顫,另一隻手不斷擦拭眸間淚珠。
可那淚珠就像是永遠也擦不完似的,愈擦反而愈多,宛如少女打翻了妝奩,裡頭的珍珠不住往外滾落。
怎麼這麼能哭?
蕭聽瀾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頭。
一隻手向袖間探去,捏住了一方巾帕。
還未及拿出,便見麵前女子破罐子破摔似的,抬起一張滿麵淚痕的臉朝他喊道:
“往後我再也不會來了!我老師替我求了天子恩典,允我入朝當值!你再也不會在此地見著我,儘可以放心了!”
她大約是用儘了平生力氣朝他怒吼,可儘管如此,聲音依舊是溫柔。此刻帶著鼻音的哭腔,倒像是朝他撒嬌撒癡。
蘇懷月喊完,心裡終於好受幾分,又狠狠瞪了蕭二一眼,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行去。
吳婆婆不知何時已候在門口,滿麵歉然地看著她。蘇懷月匆匆朝她一點頭,取過她手上冪籬戴好,徑直回家去了。
回了府,她避開青竹一頭紮進了自己閨房。愈想愈是憤懣,愈想愈是委屈。滿腔冤屈無人訴說,埋著頭又掉了不少眼淚,這才起身檢查手上臉上的淤青。
也不知蕭二今日發的什麼瘋,下手這樣重,手臂上赫然已是青紫,更難處理的還是臉頰上淡淡的青痕。倘若被老師看見,還不知又是怎樣的風波。
蘇懷月洗了把臉,對著銅鏡仔仔細細用白/粉遮上這些痕跡。忙活一陣,但覺又是一陣滔天的委屈湧上來,連忙仰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