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移開視線，默默往前走了兩步，直到並肩而行，“倒是不著急，三點後的機票。”
楊豫張了張口，啞口無言。但沉默在這種時候會顯得有些尷尬，她隻好客套地又祝賀一遍，“恭喜你。”
兩個人走進電梯，按下同一個樓層。麵對麵無聲站著。
“也恭喜你。”
“恭喜什麼？”
他看著她，麵上帶了些笑意，“少了個礙眼的人啊，恭喜你。”
楊豫掀起眼皮，上下打量他，慢吞吞地回複道，“你不礙眼。”
“不討厭？”他故作詫異地眨眨眼，“我可是約了五次，還是快走了你才答應出來吃飯。”
她垂下眼皮，不知道回複些什麼。叮——電梯恰好在此刻到了，她加快腳步，逃也似的衝到房門口。
視線悄悄向後撇去，本來走到隔壁的鄰居不知為何沒回家，就那樣倚著門看她。
怎麼了？
楊豫的大腦像泡在酒裡一樣，一片空白，隻好佯裝忙碌地低下頭，在包裡翻找著，試圖找到她的鑰匙。
但鑰匙就在包的側麵，她找的再久也不能一直找下去，她將鑰匙藏在手心，遲遲不肯拿出來。
似乎是終於看夠了，在兩人許久的沉默後，他先開了口。
“其實沒什麼好恭喜的。”他歎了口氣，觀察著她的神情，輕輕說著，“我辭職了。”
啪嗒——
剛剛對準鑰匙孔的鑰匙忽地掉下去，似乎醉意尚未完全消散，楊豫又開始感覺到那種暈眩感了，她鎮定地蹲下去撿起鑰匙。
“我是說……其實我還沒買機票，我沒確定好接下來去哪。”
這和她有什麼關係？楊豫默默想著，將鑰匙穩穩地放入鎖孔，隨後轉動。
哢噠，鎖開的聲音。
“等一下，那個。”他阻止了她拉開門，又是歎了口氣，原本鎮定自若地臉上重新浮起薄紅，“額，你好像醉的有點厲害。”
“明天起來會不舒服的。”他兩句話中間停留了很久，才躊躇著繼續說著，“我一會煮點湯，給你也送一份？”
她掀起眼皮，手停在門把手上，“你喝的也挺多了。”
“我一次性多煮點。”他厚著臉皮。
許久沒有傳來答案，他的心愈發忐忑。
直到他想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轉身回家時。他聽見對麵傳來一身輕笑。
哢噠，鑰匙擰向反方向，門又被鎖上了。
心跳聲越跳越快，偽裝出的平靜瞬間被擊破，他慌亂地腳步後撤，聽著靴子跺在地麵上發出的回聲，那雙眼睛裡自己越來越近。
氣息交疊在一起，他們的臉靠地極近，泛著酒意的呼吸都交纏在一起，似乎眨眼時吹動的風都能被對方感受到。他完全在原地僵住。
楊豫走到他麵前，手搭在他肩膀上，和他雙眼直視。她不再是剛才那副沉默寡言的模樣，而是顯露出在他人麵前的那股侵略性，篤定地說道。
“我知道你當時要說什麼了。”
兩雙唇緊密地嵌合在一起，沿著唇吸吮撕咬，口紅都被吃下肚子。她將鑰匙丟回包裡，拉著他的領口向下，以微弱的傾斜度俯視他，命令道，“開門。”
“謝晉遠，開門。”
謝晉遠？是誰……一個念頭猛地在心中閃過，楊豫清醒了一瞬，但當她和那雙同樣意亂情迷的眼睛後，又沉淪進去。
她將自己親的喘不過來氣，意亂情迷的呼吸灑在他身上，開口命令道，“不是要去煮醒酒湯嗎？開門吧，去你家看著你煮。”
——
楊豫的軀體又碎裂了一分，出了浮現在表麵的傷痕，她的耳朵，左手，膝蓋等六處不同地方的軀體都試圖脫離她。
「有辦法了！我們的碎片可以作為嵌合體，可以先將她破碎的精神體修複。」
「這是飲鴆止渴！一旦精神崩潰靈魂互相排斥，很快會重新將她撕裂。」
「現在有用就行，她要撐不住了！」
血液的流動加劇，長條形的怪物扒在牆壁上，一圈又一圈地圍繞楊豫盤旋，用肢體將她包裹住。
0031忽然注意到什麼，驚愕地看著楊豫的精神體，「這……這是什麼？」
肢體，骨節，血肉，深深刻進楊豫軀體上的細微傷痕處，拚了命地想要和她融為一體。她的分離的軀體之間出現了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