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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不透對方的心思,但楊豫如此大方。謝晉遠也就不客氣地買了一大包實驗原料。
地下市場,他走走停停地逛著,必備的材料早已買齊,但他不想放棄這麼好的機會,楊豫就跟在他身後,時不時點評一下。
“這個你完全可以不用買的,到處都是。”
“這又是用來乾嘛的?”
“好醜的東西……是不是快死了?能用?”
念念叨叨的,好像不說話就浪費了那張嘴似的。
一開始他還會搭理一二,後來發現不管嘴上如何挑剔,楊豫錢都是照付,他也就不管了。
看著遠處一個被困在籠子裡,活力四射地撞擊著外殼,幾乎把籠子撞碎的四瓣嘴花苞豚,謝晉遠心動地停下腳步。
豚鼠長得歪歪扭扭,原本是腦袋的部分被一朵大花替代,葉片從脖頸處彈出,鋒利的齒牙在呼吸間隱約漏出——是植物和動物的高度結合,實驗室中不可複製的意外產品。
看樣子是哪個實驗室做出的失敗品,但對謝晉遠來說,這種可塑性極高而且皮糙肉厚的小東西是他現在的最佳選擇。
“我可以買那個嗎?”
謝晉遠習慣性地問了一句,上千就準備和老板談談價格。
不料楊豫卻神色怪異,似乎是認出了什麼,“非得要哪個不可嗎?”
她指了指一旁的其他歪瓜裂棗,“這些……額,也差不多?”
老板露出一個開朗的笑容,大大方方地退後一步,展露出霜打似的三頭太陽花,淺淺被植物包裹表皮的蟲子,頭上長了一株草的不知名雜交動物,均是無精打采,仿佛在路上遭了什麼罪。
“……”這些東西,在他的實驗室連第二輪實驗都撐不住,根本不能拿到市場售賣。
謝晉遠垂下眼眸,還是聽話地上前撿起一隻動物,翻看了一下那株草。
不知是兔子還是老鼠的動物在他手裡嚇得瑟縮,那株被他輕輕捏著的草就在眼皮子底下蔫了。
他歎息了一聲,戀戀不舍的目光看向一旁,“不行,太容易死了。”
這隻花豚應該是本地哪個公司製作伴侶型寵物時的意外產品,不然這麼強悍的生命力少說能撐過四輪實驗,也不會淪落到這個老板手裡——他打量了一下滿臉寫著‘黑心商人’的老板,不動神色地移開眼,看向楊豫。
他抿了抿唇,蒼白的薄唇被抿出些許血色,落在他同樣毫無血色的那張臉上,下垂眼不舍又無辜地盯著她,“……不可以嗎。”
楊豫看著他,半晌都沒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