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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官的衣服以純白的袍子為底,金絲暗紋在其上勾勒出教會的圖標,一些符號化的禱文同樣被繪製其中,站在太陽底下的時候熠熠生輝,枉若神明的庇護直觀加持在身上。
楊豫一直以來都不是很喜歡這件衣服。
對於審判官這個職業來說,太容易弄臟,也太難清洗了。她一般都將它擱置在家裡,隻有教會宣召的時候才穿一穿。
但現在,她用象征審判的天平戒指撫摸過這件嶄新的白袍,久違地對它有些想念。
鞋履在白袍下探出,有力且清脆地踏上下一節長階,她在平緩而寬敞的大道上向前走著。
這條象征神聖的大道兩邊綠樹成蔭,透過裝飾性的植被有兩個低級彆審判者正瞧瞧躲藏在後麵。
“審判長什麼時候出來的,她怎麼穿了教服?”
黃鳩猝不及防地被同僚拉到草叢裡,還在一臉茫然無措時,就被鬼鬼祟祟的同僚拉扯一下,徹底藏在灌木叢後。
同僚隻穿著潔白的袍子,既沒有裝飾和暗紋,也沒有象征祝福的禱文鑲嵌在衣領,衣服已經常年暗黃,依稀能從中嗅出血液的痕跡,預示著他是最低一等的審判者。
他還在責備她,“你不想活啦!被活閻王記住可就糟了。到時候你被她抓到手下去,一點都落不了好!”
說著說著,他打了個顫,想起劉楨師兄口中那些殘酷行徑,不好的回憶湧上心頭,連忙心驚膽戰地又往後藏了藏。
“誰啊,這麼嚇人。”
黃鳩小小聲問他,被師兄敲了腦門,“審判長你都不認識?你培訓的時候難道沒見過她……那個時候審判長好像是不在。”
同僚陷入沉思,黃鳩則興奮地扒拉開綠植,直接把這些修剪整齊的灌木扒拉一個口子來,好讓視線暢通無阻地看見楊豫那挺拔筆直的背影。
她身著純白教服,紅色的披風被一根金線掛在領口處,長長的拖尾隨著穩定的步伐完美舒展開,教會的繁複圖案一覽無遺。
然而這樣華貴的服裝隻能為她添妝點飾,她威嚴的氣場毋庸置疑地壓住了所有華貴,叫人注意力隻餘下沉穩剛毅的眉目。
“是楊審判耶!”
黃鳩立刻高興地喊出聲,就要探出頭去和審判長打招呼,被同僚師兄一把拽了回去。
“你乾嘛!可彆害我啊!”
……楊審判才沒那麼嚇人呢,黃鳩撇撇嘴,看著戰戰兢兢地師兄,還是乖巧地縮了回去。
“這是去教會的路啊……審判長不是被罷免了嗎,還去開會?今天有什麼重大會議嗎?”
黃鳩暈乎乎的,穿著新發的教服被同僚拉扯地晃來晃去,聽到他喃喃自語,那雙又發出黃鸝鳥一般清澈明亮的光來。
她尚且還有些迷糊呢,下意識就眼睛亮晶晶地回應,“有啊。”
“什麼會,我怎麼不知道?”
同僚狐疑地眼神在她身上掃視,黃鳩按住腦袋停下天旋地轉的視野,舉起一隻手,“今天不是我的宣誓儀式,所有這段時間的入職神侍都要參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