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後才發現不僅僅是王父在書房內,還有剛好有事找王父的二哥王少軒,愣了一下後內心頓時叫苦連天,苦哈哈,“二哥,怎麼你也在家?”
這話說得。
王少軒挑了下眉峰後,似笑非笑的開口,看著王陌善問,“怎麼?是有什麼秘密是我不能知道的嗎?”
“不、不是……”王陌善心虛,但心裡卻覺得要是現在王少軒和王父一起出現在王天闕麵前,有可能最後會發展成他們兩打起來。
畢竟這麼多年以來,王少軒一直都是以“王天闕不好過為好過”的標準的。
“哎呀先彆說這個。”王父打斷兩個兒子的話有些焦急的站起身,看著門口的王陌善問,“你說你大哥大嫂?怎麼?天闕回來了?!”
王陌善恍然,趕緊將話題掰回正題。
而另一邊,等王陌善離開後,王天闕便盯著白賀蘭,麵色鐵青一言不發。
但任何人看見現在的他後都會很清楚的知道,他已在暴怒的邊緣。
白賀蘭是聰明人,自然也看了出來,她扶著椅背,向後退了一步後有些怯怯的看著王天闕開口,“天闕,你怎麼了?為什麼……要這樣看我?”
話音剛落王天闕便盯著她開口,“當年我眼睛出問題在你家休養的時候,你在我手心寫了什麼話?!”
這個問題問得白賀蘭措手不及,哪怕極快的掩飾了臉上的心虛,但眼神卻依舊不受控製的閃爍,強笑著回答,“天、天闕,都是小時候的事了,我怎麼可能還記得?”
頓了頓後又開口,試圖岔開話題,“彆說這些了,你趕回來一定餓了吧?不如你先洗個澡,然後吃點兒東西?我現在就下樓讓人準備……”
但話未說完王天闕便又打斷她,“我那個時候給的項鏈呢?!”
這句話讓白賀蘭也感到崩潰,忍不住微提了聲衝王天闕喊,“我不是說過好幾次了嗎?!我留學的時候不小心弄丟了!弄丟了!”
剛吼完,王天闕一拍梳妝台桌麵,聲音大到嚇得白賀蘭一下子驚跳了一下。
“那你告訴我。”王天闕聲音嘶啞的指著被他拍到桌上的東西,盯著白賀蘭問,“……這是什麼?”
白賀蘭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看見梳妝台上的項鏈後。先是一愣後隨即強扯出驚喜的表情,一麵準備伸手拿一麵開口,“啊!這、這不是天闕你送給我的項鏈嗎?怎麼在這兒?”
但臉上的慌亂和心虛卻已被王天闕看得清清楚楚。
時至今日,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所以在白賀蘭伸手剛觸碰到項鏈時,王天闕便伸手蓋住它,不讓白賀蘭碰到不屬於她的東西。
閉著眼似在強壓心中怒氣,半響後才重新收攏掌心,將項鏈抓在手上,一麵轉身準備離開,一麵低聲開口,“賀蘭……我們離婚吧。”
這句話不外乎是當麵捅了白賀蘭一刀,她驚愕的退了一步,見王天闕真的要走,連忙幾步上千拉住他的胳膊,強扯了笑瞪大眼看著王天闕,聲音彷徨顫抖,“天、天闕,你在開玩笑對不對?你在開玩笑?”
王天闕猛的抽出手,使得白賀蘭一個不穩竟直接跪倒在地,小腹立刻傳來針刺一般的疼痛。但這股痛來得快去得也快,加上白賀蘭現在注意力全在王天闕身上,雖臉上露出了些許痛意,但立刻又變成了彷徨,伸出雙手拉著王天闕的褲子,抬頭乞求一般的看著他。
“天闕?天闕?你在開玩笑對不對?”
王天闕看見了白賀蘭臉上一閃而過的痛意,原本打算伸手扶她,帶了關切想詢問白賀蘭有沒有事時,卻見她臉上的那份痛意立刻一受,便以為這又是白賀蘭慣用的手段罷了。臉上含霜,冷怒垂眼看她,“放開。”
白賀蘭搖頭,甚至手還更緊的抓住他的褲管,一副無論怎樣都不會鬆手的架勢。
王天闕見了便打算不管不顧用力抽出腳,白賀蘭畢竟是女人,力氣自然沒男人大,就在王天闕剛抽出腳又往門口走了幾步時,白賀蘭跪坐在地上衝他歇斯底裡。
“為什麼?!我又沒有做錯什麼!當年是你自己認錯人和我訂婚,現在是想將所有的責任推在我的身上嗎?!王天闕!你太自私了!”
王天闕聽了猛的回頭大步朝白賀蘭走來,扣著下巴讓她看著自己,恨聲開口,“當年如果不是你誤導我,我根本不會娶你!”
這句話簡直就是將白賀蘭的自尊丟在地上踐踏,她是“上海灘第一千金”,是被多少青年才俊仰慕追捧的對象啊?!現在王天闕卻告訴她,他不會娶她?
不――會――娶――她?!
這讓白賀蘭頓時失去理智,一巴掌拍開王天闕的手,歇斯底裡的衝他喊,又哭又笑,“不會娶我?!你王天闕自己眼瞎,連真正喜歡的誰都分不清,現在將所有的責任推在我身上。這算什麼?算什麼?!”
王天闕閉上眼,任由這些話丟在自己臉上,半響後低聲開口,“……是,你說得沒錯。是我以前眼瞎,連自己心裡喜歡的人是誰都分不清。不怪你,是我的錯。”
白賀蘭見王天闕竟然不反駁,情緒微收,又顯慌亂,她看著王天闕,示弱一般的又喊了一聲“天闕……”
卻不想王天闕理都不理她,直徑起身繼續說,“所以我現在知道了、清醒了。我要改變我從前的錯誤。”
“天闕?!”白賀蘭抬頭看著王天闕,錯愕。
見他轉身又要離開,想也沒想的撲過去,抱著他的腿尖著聲音顯得淒厲,好似放手一搏一般衝王天闕喊,“我懷孕了!天闕我懷孕了!我現在也懷孕了啊!”
“你!”王天闕聽了低頭看著白賀蘭,滿臉震驚。眼在她臉上掃視,試圖分辨真偽。
明顯不信任白賀蘭說的話。
白賀蘭見狀,看著他連連點頭,繼續抓著他說,“真的!我說的是真的!我也懷孕了天闕!你現在為了當年的事後悔想要彌補錯誤,難道未來的幾年後又打算來彌補現在這個錯誤嗎?!”
“天闕……以前你已經錯了。回不了頭了。蘇雁回現在已經有了更好的選擇,她不再需要你了,也不再愛你了。但我不一樣!我愛你!我很愛你!天闕你不要和我離婚好不好?好不好……?”
白賀蘭那句“她不再愛你了”猶如瞬間戳破了王天闕心中的妄想,頓時暴怒起來,一把甩開白賀蘭後厲聲開口,指著被甩得跌趴在地的白賀蘭,“你竟然在這種時候還想挑撥。還有!她不叫什麼蘇雁回,她是白蘭舟!是我的蘭舟!而且蘇白笙還是我們的孩子!”
“如果她不愛我,又怎麼可能生下小笙?!她不認自己是白蘭舟,不認小笙是自己的兒子,隻願意當個乾娘,都是因為她還沒有原諒我!”王天闕紅紅著眼,情緒也顯得有些失控,“我隻要和你離婚了,她就會原諒我。你懂不懂?!懂不懂?!你這個絆腳石!”
白賀蘭趴在地麵,聽著王天闕踐踏自己的這些話,哭得不能自已。她這幾天原本就總覺得身體不太舒服,老是乏力,現在又在短時間內產生這麼大的情緒波動,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幾近昏厥。
趴俯在地上長大嘴不住的喘氣,希望借此讓自己好受一點。
但這樣的痛苦現在落在王天闕眼裡,卻隻剩了做戲的成分。
冷眼睨著她,冷哼了一聲便轉身直徑往外走。
讓白賀蘭心升悲涼。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但當王天闕剛拉開虛掩的房門,便見王父及其自己兩個兄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門外。
讓王天闕一愣後,瞟了王陌善一眼衝王父喊了一聲“爸”。
王陌善見白賀蘭還趴在地上,趕緊側身進去將她從地上扶起來,扶到椅子上坐著。
而王父則瞪了王天闕一眼後沉聲嗬斥,“你不要叫我爸!一回來就搞得家裡雞飛狗跳,你想做什麼?!現在你的關鍵工作是什麼難道還不夠清楚嗎?!”
“我是有要緊事才回來的。”王天闕不耐煩的扭過臉去,明顯聽不進去王父的話。頓了頓繼續沒好氣的開口,“石門的事我有分寸,不會有問題的。”
“你!”王父氣,但想到白賀蘭後,便硬緩了聲音開口,“我告訴你!兒媳婦兒我隻會認賀蘭,其餘的我不會認!”
這話讓白賀蘭猶如看到希望一樣的抬頭,而王天闕卻皺眉又喊了聲“爸!”。
“你不用說了!”話才說到這兒便被王父打斷,頓了頓後又開口,“但……如果真是我們王家的血脈,也不能讓他流落在外。天闕,你確定小笙是你的孩子嗎?”
“我確定!”王天闕急忙開口,“要是可以我甚至可以和他做父子鑒定!”
“好!”王父應聲,自言自語的說“我就說為什麼我看這小笙為什麼那麼喜歡,原來是血緣天性。”頓了頓後看向王天闕,“就算是打官司,也要將小笙爭取回王家!”
“爸,這樣做……估計蘇雁回那邊不會同意的。”王陌善聽了,沒忍住開口。
沒想到這次出聲反駁他的不是王天闕或者王父,而是一直和大哥不對盤的二哥王少軒,“陌善你這樣說就不對了。這蘇白笙要是爸的孫子,回王家不是應該的嗎?再說了蘇雁回自稱隻是他的乾娘,那這乾的……自然比不上親的咯。”
王少軒巴不得蘇白笙回到王家,這樣這個小孩兒一定會變成王天闕和白家之間的矛盾。就算最後白家忍下來了,等以後白賀蘭生了兒子,難道未來這兩個不會爭奪王天闕的財產嗎?
一想到能給王天闕添堵,王少軒就高興。
……哼,隻要不會影響到他自己那份財產就好了。
王少軒唯恐天下不亂的想著。
而王天闕自然明白王少軒不可能這麼好心,但他也有自己的盤算。
就像王父說的一樣,血緣天性。等他將小笙爭取回王家後,雁回一定會因為思念小笙忍不住來王家的。到時候他就有了機會和她重歸於好。
所以想通這點後王天闕便沒反對王父打官司的說法。
白賀蘭坐在一邊,看著這一幕慢慢偏了頭,睜大眼,眼珠子卻動也不動一下的樣子顯得有些詭異。
她看著、聽著他們在討論的事,卻覺自己逐漸的距離他們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到連他們的聲音都聽得不太清楚。
周遭安靜到猶如身處真空中。
……她呢?
白賀蘭輕笑了一聲。
發現根本沒有人在乎她在想什麼,也沒有人在乎她是不是同意讓蘇白笙來到王家。
白賀蘭突然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
……真是個可悲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