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
又是一首堪稱絕唱的詩!
眾人眼睛瞪大,神色驚異,隻不過稍微有些疑惑的是,貌似九殿下打小生活在京都,罕有出過京都城,又是何時去過蘭陵的,那地方可在千裡之外啊。
鐘伯魚眯著眼睛,眸中神光彙聚,這個從未看好的九皇子,可是真正讓他意外啊。
但意外的還在後麵,隻見蕭夜並沒有停筆的打算,再次鋪開一張宣紙,揮毫而下。
“新豐美酒鬥十千,胤京遊俠多少年。”宋林輔捋須輕聲吟唱。
“相逢意氣為君飲,係馬高樓垂柳邊。”
以豪飲酣醉向來被認為是英雄本色,全詩用筆跳蕩靈動,也是和少年奔放不羈的性格神采相吻合的。
明明是大胤皇子,天家貴胄,卻能寫出少年遊俠的瀟灑姿態,確實厲害……
“還沒結束,九皇子竟然還在寫……”有人忍不住嘀咕道,卻見蕭夜將寫好的宣紙隨手一扔,再次鋪開一張空白宣紙,繼續揮毫。
兩人對酌山花開,一杯一杯複一杯。
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
瀟灑不羈的隨性,把酒言歡的豪情,溢於言表……蕭承麵色驚愕,心中竟然湧出一股難以抑製的豪情。
先等一下,還有嗎?
堂中一片寂靜,隻聽得狼毫落紙時的輕微聲響,流暢得讓人絕望。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赫連承誌悚然一驚,從剛才的呆滯中猛然醒來,他像是見了鬼一樣的眼眸掃過散落的宣紙上,最終落在蕭夜身上。
蕭夜的筆絲毫沒有停頓,前世作為當之無愧的學霸,唐詩宋詞都是基操。
嗬嗬,這個大涼的韃蠻,好死不死要跟自己鬥詩?現寫或許不如你,但憑借泱泱華夏幾千年的文化底蘊,弄死你不是分分鐘的事?
“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
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
至此落筆,蕭夜總算是停了下來,當然並不是腹中沒有存貨,而是累,手腕累。
眾人已經呆住了,彆說王冕謝玉之流,即便是太子蕭承,太傅鐘伯魚都神色詫異,像是見了鬼一樣。
鐘伯魚可是大胤聲名已久的大儒,年輕的時候就已經名揚四海,但即便是他在此刻也感覺自愧不如,不僅是這出詩的速度,更是因為每一篇都足以稱得上絕唱的佳作。
尤其是最後一首。
“九殿下,今日算是讓老夫開了眼界,嘖嘖,九殿下當有大儒之相,老夫自愧不如啊。”鐘伯魚喟歎道。
蕭夜趕緊拱手,“先生謬讚了,都是些小玩意,不值一提。”
小玩意……所有人不由挑眉,神色複雜地看向蕭夜。
“哦對了,赫連王子,你的詩呢?”蕭夜表情誇張地四處打量,卻看到赫連承誌眼前空空如也,彆說一首詩,便是一個字都沒有落下。
赫連承誌眼神有些不服氣,但終究是沒有說話。
讀書人的傲氣,容不得他辯解耍賴,在座的都是儒家讀書人,再多辯解隻會讓自己更跌麵子。
“九殿下詩才一絕,本王不如也。”
蕭夜歪了歪腦袋,“赫連王子的意思是,詩文比不過本殿下,詞曲還不一定?”
“好說,再送你幾首詞也無妨……”說著信手一揮,桌案上的宣紙應聲灑落,而他再次提筆,走起了龍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