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蕭夜擰著眉頭喝道。
“我確實低估了宇文治的重要性,但人既然是我殺的,沒有讓你去背鍋的道理!”
“這件事本就罪在宇文治,況且我還是皇子,即便是宇文賢那老東西發瘋,也得忌憚我父皇的態度,除非他想讓整個宇文家為他陪葬!”
李莽苦笑著搖搖頭,“你以為宇文賢那老東西不敢拉著整個安國公府為他陪葬嗎?”
“即便不敢,憑借宇文家這些年積攢的人脈和影響力,也有的是辦法針對你,讓你好不容易積攢的力量崩毀消儘。”
“還有某些陰暗的手段。”李莽指著自己身上的傷,“像這樣的刺殺,不隻有王貴人和大涼能安排,宇文賢同樣可以。”
“但是……”
蕭夜還想說什麼,卻被李莽攔住,他粗獷的臉上罕有地露出幾分沉思。
“殿下,你曾經問過我,之後有什麼打算,我起先並沒有不在意,反正有老頭子,有武國公的頭銜罩著,這輩子也能有滋有味,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是不得勁。”
“韓末那小子入了商業署,領了商會會長之位,以後自有大展拳腳的時候,等某一日你需要他的時候,他也會有能力幫到你。”
“但我呢?嗬嗬,我不想到了那一天,我還是京都街頭鬥雞遛狗的紈絝混混。”
“彆說韓末,即便是陶雲枝白露那幾個小娘子,也比我這種廢物有用……”
李莽扯開嘴角笑了笑,“我不想當廢物,我也想能幫到你!”
蕭夜眼中閃爍著濃烈的情緒,李莽的話就像是鐘錘一樣敲在了他心口最柔軟的位置。
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後,他總覺得自己就像個局外人,儘管有著非常強大的適應能力,也總有種扭曲的孤獨感。
母親早就死了,父皇是大胤君王,自不可能像尋常父親一樣與自己親昵,而其餘的兄弟姐妹,又多是圖謀與算計,他從來都不敢將自己的真心交付出來。
即便是一直對自己溫柔以待的陶雲枝,愛慕自己非自己不嫁的沈月薇,他依然保留著最基本的警惕。
包括李莽和韓末。
能跟這兩人走得如此之近,或許更多的是前身的記憶帶來的本能作祟。
但今天,他心底深處的某個堅硬而脆弱的殼,悄然破碎。
……
朝天殿內,氣氛冷得嚇人。
胤帝陰沉著臉坐在禦案之後,雙手微伏,眸光凶戾地盯著下方的朝臣。
“混賬,一群混賬!”
“誰能給朕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大理寺卿跪在堂下,身體輕微的顫抖,“回聖上,是……大涼的刺客潛入了京都,目標應該是大涼的九王子赫連承誌,六殿下和九殿下,受了池魚之殃。”
“池魚之殃?”胤帝砰的一巴掌拍在禦案上,“我大胤兩位皇子差點死了,竟然隻是受了池魚之殃?”
宇文間神色煞白,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他不是不知道說什麼,而是不敢說,因為這場古怪的鬨劇之中,還牽扯著一個極為敏感,甚至連自己都要牽扯進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