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2 / 2)

劇務們更慕了。

港口對麵是一排特色餐廳,裝修十分有格調,最大程度保留了本地區的建築風格,海鷗漫天飛舞,遊客打卡拍照,時光閒散自得。

見幾個工作人員已經扛著設備到了一間名為“Nova”的餐廳,嘉賓們也大概了解了,他們吃飯的地方就是這間餐廳。

Nova是哥本哈根最有名的特色餐廳,坐落在滿載風霜的老建築中,老舊的米色石牆積澱著濃厚的曆史文化感,慕名而來的遊客數不勝數,但大多隻是在門口拍照打個卡,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進了門,大家終於知道遊客不進來的原因了。

店麵很漂亮,價格更漂亮。

“大家辛苦了,所以節目組帶各位嘉賓來到哥本哈根最著名的餐廳,請大家儘情享受吧!”MC眯著眼睛,笑得幾分狡黠。

嘉賓們並沒聽出他話中有話,還以為節目組這次下了血本,忙鼓掌表示感謝。

聽說是國外的節目組過來錄節目,餐廳的主廚親自接見了他們。

一位金發碧眼,號稱蟬聯四屆世界烹飪大賽金獎的傳奇人物,高大的身形上套著裁剪合身的西裝,潔白硬.挺的圍裙透出幾分乾練。

“歡迎來到我的餐廳,尊貴的客人們。”他微微鞠了一躬,姿態優雅不卑不亢。

最討喜的是他說的是中文,字正腔圓,流利自然。

接著,幾個身穿西裝的服務生拖著幾隻白色餐盤過來,每隻餐盤上都放了一封信和一把裁紙刀。

他們將餐盤依次放在每位嘉賓麵前。

主廚道:“這是今日菜單,請各位詳閱。”

整的確實很有格調。

幾個嘉賓也是見過世麵的,從容自然地拿起裁紙刀沿著邊緣劃開蠟封的潔白信封,抽出其中的菜單。

菜單上印的都是英語,上麵是菜名,下麵是菜品介紹,雖然嘉賓們認不全,但通過幾個常見單詞依稀能猜出大概是什麼菜。

特彆是在直播鏡頭麵前,隻能強裝淡定。

白宿之前和國外導演合作過,被公司要求英語水平要達到六級水平,他上學那會兒英語不太好,為此沒日沒夜惡補,還請了外教一對一,現在無論是認單詞還是交流都完全無壓力。

菜單上每個單詞他都看得懂。

但還是轉過頭悄聲問旁邊的蕭恪:“這個單詞是什麼意思……”

對於在國外長大的蕭恪來說,看英文和看母語沒差。

但就是白宿這一問,忽然感覺自己被依賴了,內心瞬間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庭院的意思,這是前菜,你可以看看下麵的菜品,前菜都是免費的。”

白宿看著他,故作敬佩:“你好厲害,認得這麼多單詞。”

蕭恪低下頭,儘量控製上揚的嘴角,手指擋住嘴巴,鼻間一聲輕笑。

對麵的沈闕不甘示弱,指著菜單上某道菜名道:“這道蝦撻選用的是挪威海峽的甜蝦,你可以試試。”

西餐往往精致量少,白宿現在餓得厲害,索性沿著菜單點了一遍。

反正是節目組付錢,折騰嘉賓這麼久也該出出血了。

其他嘉賓也餓,奈何認不全單詞,生怕鬨笑話,隻能跟著點自己為數不多認識的單詞菜品。

黑子們聞訊趕來:

【我去,BBS是真的沒見過世麵,啥都要點,會吃麼?】

【看不懂英文隻能全點唄。】

【笑死,連英語都看不懂,還來國外拍節目,不嫌丟人麼?】

【九漏魚估計隻能看懂個abandon了。】

【西餐很講究的,特彆是北歐特色菜。】

點好了菜,在等餐點上來前,嘉賓們開始閒聊消磨時間。

“你說你之前在國外參加過訓練,應該挺熟悉西餐的吧。”白宿似是有意無意問道蕭恪。

蕭恪猶疑。

冥思苦想半天才回憶起來,當時在餐廳偶遇顧青禾,顧青禾上來就揭他老底,為了不露餡口不擇言撒了個謊。

“還算熟吧。”蕭恪道。

他看著白宿,對方身上好像就是有致命的吸引力,明知道盯著彆人看不禮貌,但他就是移不開眼。

但是。

等等。

蕭恪直起身子,看著白宿右耳上那個小耳洞:“你的耳釘呢。”

說著,他下意識向地上看去:“掉在哪裡了麼?”

“在這裡。”一聲溫潤的聲音傳來。

蕭恪抬頭看過去,就見沈闕正拉著項鏈給他看。

而項鏈中間的吊墜,就是和白宿耳飾上一模一樣的小月亮。

蕭恪愣了許久,緩緩轉頭看向白宿。

白宿也在看他,笑著無奈聳聳肩,並沒解釋什麼。

“是……是一樣的款式麼。”說這話的時候,蕭恪明顯感覺到喉嚨一陣發緊。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吊墜就是出自小白的耳飾呢,他說這是他最喜歡的東西,我實在是有些受之有愧呢。”沈闕文雅笑笑,語氣極度禮貌。

但在蕭恪聽來,異常刺耳。

明天晚上就是節目組給出的任務最後期限,要在明晚前得到白宿最重要的一樣東西。

但是,好像。

被人捷足先登了。

“沒關係,也不是很值錢。”白宿善解人意的勸慰沈闕道。

“但畢竟是你最重要的東西,意義非凡。”

彈幕一下興奮了:

【嗷嗷嗷!沈白黨加一分!】

【闕哥哥你終於站起來了!加油!馬上就能追到老婆啦!】

【蕭此以白首嗚嗚嗚嗚嗚嗚T_T[心碎]】

【蕭總你能不能長個嘴啊!你就直說不要肖想我老婆不行麼!】

聽著二人一個“沒關係”一個“這是你最重要的”,蕭恪忽覺心裡好像塌了一塊。

看不懂,他真的看不懂白宿。

他隻是非常討厭這種被人左右情緒的感覺。

甚至是,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他沒有權利管束白宿,因為到現在他們什麼關係也不是。

他輕輕籲了口氣,看向窗外,不發一言。

沈闕不著痕跡觀察著蕭恪的表情,見他表情一下子冷了下來,嘴角蕩漾起一抹微笑。

坐隔壁桌的黎舒城雖然不會和任何人有交流,但感受到那股低氣壓,也好奇看過去。

看著兩個男人被白宿耍得團團轉,一向冷漠的臉上也意外露出一絲笑意。

這個節目,意外的有趣。

他隨手將手機放在桌上,忽然收到APP的推送,響了聲,屏幕亮起。

一旁的謝晉被聲音吸引下意識看了眼。

當他無意掃到屏保圖片後,眼睛倏然睜大:“這不是……”

黎舒城關掉屏幕,看了他一眼,雖然沒說話,但眼神已經讓謝晉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謝晉低頭陷入沉思。

所以他是有備而來?

不大一會兒,服務生們端著前菜上來了。

一隻圓形白盤中間是隻圓形碗,碗裡堆滿了黃色綠色紫色的蔬菜,點綴兩朵小黃花,看起來像沒有沙拉的蔬菜沙拉,色彩絢爛濃烈。

而搭在碗口由白盤托著的是樹葉形狀看起來很像國內吹糖質感的甜品,旁邊附贈一隻小碟子,裡麵是乳白色的蘸料。

“好漂亮。”有嘉賓感歎道。

“這道菜是我們主廚先生根據自家庭院的風景設計的菜品,請各位慢慢享用,馬上上主菜。”服務生介紹道。

嘉賓們聽完,立馬拿起刀叉紮了中間的蔬菜送進嘴裡,想嘗嘗這道名菜到底是什麼味道。

白宿對中間的蔬菜沒有任何要動的意思,切了塊炸樹葉蘸了點乳白色蘸料送進嘴裡。

酸奶油酸甜適口,炸過的核桃葉酥脆甘香,多種口味融合在口中又層層遞進。

蕭恪沒什麼胃口,前菜上來他也一點沒動。

主廚忙活完,過來查看客人們的用餐情況。

看向客人們的餐盤時,無奈地搖搖頭。

果然,他們沒有仔細看過菜品介紹。

他逛到白宿那一桌時,見他碗中的蔬菜一點沒動,隻有炸葉子吃了精光,忽然表情變得雀躍。

“這位客人,味道如何。”他問道。

“好吃。”白宿給出非常中肯的回答。

彈幕:【BBS真的好沒素質,浪費糧食丟國人的臉。】

主廚一挑眉,笑得眉眼舒展開:“這道菜中間的植物是不能吃的哦,能吃的隻有這片炸核桃葉。”

彈幕:

【……】

【說小白浪費的還有事麼?】

【說他看不懂英文的還有事麼?】

【各位吃草吃得開心麼?】

【兩極反轉hhhhh!】

【這就能確定他看懂菜品介紹了?吃東西都有個喜好先後吧,BBS的粉絲真的就怕自己哥哥出洋相唄。】

【臉早就丟儘了,沒人在乎的。】

嘉賓們:……

說話間,其他的餐點依次端上。

大部分嘉賓都隻點了一道菜,隻有白宿那桌滿滿當當。

其中一道菜叫做“百裡香”,上層是用巧克力和梨子做成的樹枝形狀,下層是百裡香葉燙煮過後加了醬汁擺成的玫瑰花形狀,晶瑩剔透,整盤菜綠意盎然。

白宿拿起叉子,小心翼翼穿過樹杈中間紮了片百裡香葉送進嘴裡,細細咀嚼。

但是黑粉好像就是有那個大病,一定要說點什麼找找存在感:

【不得不說,吃飯就能看出一個人的家教,非要不嫌麻煩先吃下麵的,估計平時也喜歡從彆人那裡夾吧。】

【而且還是那種在盤子裡亂扒拉的。】

【yue了,看看白家粉還能說出什麼花兒來。】

一旁的主廚默默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見他吞咽下去後,才眉開眼笑地問道:“先生以前來過我們餐廳?”

“第一次來。”白宿誠實道。

“那我很好奇,您是怎麼做到每道菜都熟知其食用順序的,百裡香的確要像吃完下麵的葉子,再吃上麵的巧克力。”

白宿:“菜單介紹上不是有寫麼?”

【白家粉是說不出什麼花兒來,就是不知道黑粉現在臉上是不是開花兒了。】

【本來對白宿無感,但是黑子一直跳一直被打臉真的煩,白宿我粉了。】

【前麵+1,黑粉繼續跳吧,越跳我們越喜歡白白。】

【我TM都黑出感情了,真的y了,算了,我也轉粉了。】

這不按常理出牌的餐廳讓嘉賓們連享用美食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不注意就鬨了笑話。

可能隻有白宿,吃得賊開心,還不忘拍照留念。

吃飽喝足後,嘉賓們和主廚合影留念,道了感謝,誇了餐點美味至極後打算拍屁股走人。

“等一下。”服務生喊住他們,臉上稍有尷尬,“幾位好像還沒付錢……”

嘉賓們:?

不是節目組出錢麼?

他們狐疑地看向節目組。

但節目組根本沒有要付錢的意思。

直到MC道:“是這樣的,開始就說過,除了住宿,衣食方麵要由嘉賓們自行解決,今天算是聚餐,所以各位把錢算算平攤一下吧。”

“不是節目組付錢麼?”“誰跟你說節目組付錢了。”

嘉賓們愕然許久,緩緩看向服務生遞來的賬單。

八個人共吃了一千五百克朗,平攤下來一人將近二百,這樣下來生活費直接砍半,並且大頭都在白宿這兒,他可是憑一己之力吃了六個人的份兒。

看到賬單,想到還要為自己沒吃過的食物平攤費用,雖然嘉賓們不缺錢,但咽不下這口氣。

“為什麼要平攤,自己付自己的不行麼。”謝晉道。

“話是這麼說,可這是聚餐性質的啊。”MC解釋道。

“如果非要平攤,我記得白宿點得最多,多出的錢得由他自己負擔吧,大家生活費都不多,這樣攤下來恐怕很難支撐到結束。”顧青禾也跟著義正言辭。

他並不是想吵架,這是這種小矛盾本就是節目的看點,也能側麵突出他為其他嘉賓著想的良好品質。

白宿總共吃了八百多塊,但他現在手上隻剩三百不到。

這一點大家都心知肚明。

“沒關係,我自己吃的我自己付,但我現在沒那麼多錢,可以申請和節目組賒賬麼?”白宿問道。

“多出的錢我來付。”倏然間,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也幾乎是同一時間,蕭恪和沈闕遞過了手中的錢。

蕭恪心裡煩躁,推開沈闕的手將錢遞給服務生。

服務生接過錢數了數,又是不好意思地笑:“抱歉客人,還差三百。”

沈闕一聽,忙把手裡的錢遞過去:“還有這個。”

服務生又數了數:“抱歉客人,還差二十。”

這已經是他們全部家當了,多了一分也掏不出了。

艾亞從口袋裡掏著錢包,打算也幫忙補貼下。

“這個可以麼?”蕭恪的聲音忽然響起。

隻見他摘下了手上的腕表,遞給服務生。

服務生小心翼翼接過手表,翻看一番,忽然張大嘴。

不敢收不敢收,這表都能把這間店買下來了,太多了他們可擔不起。

“抱歉客人,這個太貴重了我們不能收。”

蕭恪倒是無所謂,這玩意兒他家裡多的能砌牆,就是看它是新品戴著玩兒罷了。

“這是從瑞士買的,保真,可以去估價,價錢無所謂,你們的餐廳很有格調,白宿也很滿意,這就足夠了。”蕭恪不想再繼續糾纏下去,幾百萬就當砸著玩了。

聽到動靜,店長從後廚出來,先是和各位握手表示歡迎,然後詢問服務生發生了什麼。

服務生和他解釋了一通,又指指那塊手表。

店長聽完,大方一笑:“不就是二十,大家相聚一場也是緣分,就算了吧。”

嘉賓們一聽,也識相的趕緊道謝。

雖然二十克朗的事兒是順利解決了,但白宿蕭恪沈闕三個人變成了窮光蛋是不爭的事實。

如果沒有生活費,他們接下來一個多月的拍攝根本無法進行。

總不能飲朝露食落英的神活吧。

不過故意整這麼一出,節目組的目的達到了。

MC恬不知恥地湊上來:“既然有嘉賓已經變成了窮光蛋,那麼接下來就要想辦法賺錢了哦。”

導播在三人的頭頂貼了個小對話框,裡麵貼了美元的貼紙,後麵跟著:

“餘額: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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