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1 / 2)

“好痛……”白宿捂著下巴,疼的眉頭擰作一團。

他的手都在抖。

“你想做什麼。”蕭恪一聲冷斥,虎嘯威震,空氣仿佛都在顫動,嚇得在場人都跟著打了個哆嗦。

“我不是故意的……”顧青禾尷尬撓了撓脖子,“對不起,白宿坐太近了。”

【蕭格又發什麼瘋,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一次不是故意的兩次也不是?就盯著白宿打是吧。】

【BBS活該,誰讓他坐那麼近的,明知道人家在打球,自己沒眼力勁兒活該挨打。】

【???這屆網友三觀都怎麼了?受害者有罪論是吧?】

沈闕聽到動靜,轉頭看了一眼。

白宿伏著身子,頭埋得很低,腳邊的排球滾出去很遠。

接著他看見蕭恪氣勢洶洶地闊步而來。

“你明知道他身體不便不知道幫忙推一下,眼睜睜看著他挨打?”

沈闕自知理虧,掛掉電話:“抱歉,剛才在打電話沒注意這邊。”

說著,他想上前檢查白宿的傷勢。

被蕭恪冷冷推開:“離遠一點。”

他緩緩蹲在白宿麵前,輕輕握住他的手腕:“抬頭,讓我看看?”

白宿搖搖頭,聲音細若蚊吟:“我沒事……”

他的指尖顫得厲害,語氣中的委屈儘然顯露。

蕭恪說不出是心疼還是憤怒,握著白宿手腕的手也不自覺顫抖起來。

“乖,讓我看看吧?”他儘量放輕語氣,手指順著白宿的頭發,像是安慰。

白宿沒動,也沒說話,好像並沒拒絕。

蕭恪小心翼翼捏住他的下巴,不敢使勁,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手指很冷,很僵。

在他手指的抬力下,白宿被迫抬起了頭。

唇色蒼白,睜到極致的雙眼中涎著水光澤澤,眼尾暈紅極儘委屈,一雙精致野生眉更顯他不諳世事的天真。

他移開視線,小聲道:“我沒事……”

蕭恪鼻間慢慢做了個深呼吸,喉結上下滑動下,似乎在努力控製情緒。

在麵對這樣一張泫然欲泣臉時,卻聽著他善良地說著自己沒關係,心疼,難過。

“你等我。”蕭恪忽然道,他拍了拍白宿的手背,說罷便起身走向球場。

氣氛壓抑到極點,在蕭恪離開後,工作人員才敢上來查看情況。

裁判示意白宿把球扔過來。

白宿望著手中的球,問道:“該扔給誰。”

“扔給藍隊。”

藍隊是蕭恪和陸遠錫他們那隊。

白宿點點頭,舉起排球。

忽然,他將排球扔向半空,接著高高舉起手臂,用儘渾身力氣拍在排球上。

眾人還沒看清,白色的排球仿佛著了火一般,在半空劃出肉眼難辨的速度,幾乎是飛向球場。

顧青禾猛然睜大眼睛,瞳孔中是疾速逼近的球,越來越大。

“小心!”謝晉喊了聲,起身想過去攔。

但是這球速靠普通人兩條腿根本無法匹及。

“哐當!”一聲巨響!

排球與肉.《穿成殘疾炮灰後我成了綜藝天花板》,牢記網址:m.1.體相撞,發出了光是聽著都覺得疼的聲音。

球狠狠砸在顧青禾肩膀上,他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一道巨大的撞力撞得向後踉蹌幾步,身體狠狠撞在後麵的謝晉身上,兩人腳絆腳,連帶著謝晉倆人一塊往地上躺去。

工作人員立馬上前查看情況。

白宿聳聳肩,唇角是似笑非笑的嘲弄:“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

“不是讓你丟球給藍隊麼?”謝晉用身體護著顧青禾,皺著眉厲聲質問道。

白宿:“嗯……可是,我色弱啊,我以為你們隊才是藍隊。”

謝晉狐疑地上下打量著白宿,滿眼寫著“我不信”。

“好像是這樣,之前他摘水果就摘了不少青柿子回來,感覺對顏色不太敏感?”陸遠錫忙出來幫忙解釋道。

顧青禾捂著肩膀,被劇務攙扶著站起身。

導演本以為白宿鐵定又要因為這事挨罵,結果一看彈幕:

【BBS絕對故意的,什麼色弱,笑死人了。】

【哦,你家禾寶打他兩次都不是故意的,雙標就屬你行。】

【就算故意的又怎樣,顧青禾還欠他一次呢。】

【哈哈,如果白宿真是故意的,我現在就對他黑轉粉,就喜歡這種睚眥必報不吃虧的性格。】

【+1,顧青禾太囂張了,一次還能說不小心,兩次也不小心?那是根本沒心。】

興許是觀眾平時在學校公司被壓迫太久,又無法反抗,節目上出了這麼一個不做軟柿子的確實大快人心,要是白宿今天就這麼算了,隻能說他純慫包一個,粉這種人日後也隻會跟著他受氣。

但這一波,直接給顧青禾打懵了,也太爽了吧。

【哈哈哈前麵那個說讓白宿和顧青禾掰頭的你還在麼?】

【我笑死,被人坐在輪椅上按著打,就彆艸什麼天才人設了吧。】

【宿宿才是天才,坐著都吊打你,站著能直接給你打回快樂老家。】

【白宿死瘸子白宿死瘸子白宿死瘸子。】

眼見自己不占理又吵不過,部分顧粉開始無能狂怒,試圖用數量霸屏。

結果一水兒被管理員禁言。

禁了幾個頂著顧青禾粉絲牌的觀眾,直播間氣氛瞬間一片平和。

顧青禾被工作人員扶著,踉蹌幾步,好不容易穩住身形。

他哪來這麼大勁兒。

但這波屬實是啞巴虧,誰能料到以前遇事隻會沉默的小慫包就跟皮下換了人一樣,凶得很,看來是真攀上了蕭恪這根高枝,覺得自己硬氣了是吧。

顧青禾銀牙暗咬。

蕭恪對吧。

記住了。

隨著一聲哨響,比賽再次開始。

但這一次,即便是顧青禾使出渾身解數也回天乏術,對麵蕭恪像條瘋狗一樣,開球又快又狠,難以招架,且次次都是衝著顧青禾而去。

蕭恪手中的排球就像長了眼一般,無論多麼刁鑽的發球角度,無論前麵人怎麼擋,最後它都會精準命中顧青禾。

顧青禾接不到球就罷了,還渾身被打得散了架一般。

最後一球,像是搞笑節目一樣從謝晉頭上彈到顧青禾頭上再彈到艾亞身上,蕭恪這邊率先拿下25分,完美終結比賽。

【哎呦,某位艸天才運動健兒的翻車咯~】

【彆什麼都蹭,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MC熱情鼓掌,笑得像朵迎春花,有模有樣抱著小獎杯走到蕭恪旁邊:“蕭老師真是讓我們大……蕭老師?”

蕭恪根本沒聽主持人說了什麼,一結束比賽便疾步下了場,走到白宿旁邊:“還痛不痛。”

劇烈運動過後,他的臉頰泛著薄薄一層緋紅,濕亮的發絲有幾縷不安分地垂下,落在額角。

瞳孔如星河,深邃悠遠。

白宿望著他,良久,笑出了聲。

難道他入戲太深?為了博得自己信任不惜把他愛慕的顧青禾打得青紫交疊。

還是……

真心的。

白宿驟然呼吸一滯。

這個奇怪的想法在腦海中久久盤旋。

“被打傻了?”見他隻會傻乎乎的笑,蕭恪抬手試了試他的額頭。

還正常啊。

“沒傻,快去領獎吧。”白宿使勁推著他,心裡怦怦直跳。

看著蕭恪離去的背影,他愣了許久,緩緩抬手撫上胸口。

心情真的很奇怪。

竟然在想到他有可能是真心時,產生了那麼一絲絲愉悅。

他悄悄抬眼看向人群中的蕭恪。

無論何時何地永遠都是那麼突兀,即便被汗水濡濕了頭發的狼狽模樣,也難掩矜貴與高傲,仿佛生下來便附帶著普通人難以匹及的傲骨,冰壺玉衡的氣質不是刻意訓練就能達到這種效果。

有些人生下來就好像被光環包圍,從一而終。

白宿看得漸漸入了神,隨著嘉賓們的掌聲也抬手輕輕相拍。

始終守在他旁邊的沈闕看著他對蕭恪那種近乎迷戀的目光,心頭泛起一絲苦澀。

他彆過頭,手指蜷縮,緊緊攥住項鏈上的月亮吊墜。

上午的拍攝暫時告一段落,節目組驅車帶嘉賓們去當地的特色餐館吃午飯,修整後好繼續接下來的拍攝。

吃飯的地點在哥本哈根港口的一間海景餐廳,離著皇家體育場有些距離。

路上,筋疲力儘的嘉賓們早就被上午的排球比賽耗儘了精力,也無暇顧及窗外的特色建築,車子走走停停,暖氣充足帶來倦意,不大一會兒,幾乎所有嘉賓都翕上了眼。

白宿坐在最後排的長座位上,兩邊被沈闕和蕭恪包圍。

他望著沿途明快色調的建築物,漸漸犯了困。

輕輕閉上眼,強烈困意襲來,腦袋一片迷蒙後,他進入了夢鄉。

腦袋一歪,靠在了沈闕肩頭。

正閉眼小憩的沈闕被驚醒,偏頭看了眼,可愛的小臉蛋毫無防備倚在他懷裡,那俏麗模樣令他不由自主想到那些單純的動物幼崽。

他悄悄往旁邊歪了頭,臉頰抵在白宿頭頂,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冷質調香氣令腦海中赫然展現出一副荒郊明月的唯美鏡頭。

很滿足,非常滿足。

向他索要最重要的物品時,他並未有任何猶豫,就連睡著時也會有意無意偏向自己懷裡。

雖然不清楚他昨晚為什麼和蕭恪睡一起,但事情未成定局前,一切皆有可能。

莫名的,本來正在閉目養神的蕭恪心裡忽然一陣煩鬱,倏然睜開眼。

一扭頭,就看見白宿毫無防備地睡在沈闕懷中。

不爽,極度不爽。

蕭恪抬手穿過白宿後頸,手指扣住他的腦袋輕輕往自己懷裡攬。

“啪!”手腕被人捉住了。

順勢望去,對上沈闕彬彬有禮的笑容。

“不要打擾他,讓他好好休息吧。”沈闕用氣音說道。

禮貌的笑意中卻暗含一抹堅決。

蕭恪無言以對。

他這言辭,好像自己根本沒為白宿著想一樣。

但事實好像也確實這樣。

思忖良久,他最終放開了手。

明明隻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放手的瞬間,心還是突兀空了下。

他餘光看向白宿,見他依然睡得安穩。

為什麼會無意識選擇了沈闕呢。

越想心裡越亂,如一團亂麻,在自己十分在意的那個點上瘋狂攪動。

車子駛過減速帶,帶動一陣輕微顛簸。

白宿睜開了眼。

鼻間是陌生的氣息。

他迷茫抬頭,見沈闕正衝著他微笑:“再睡會兒吧。”

白宿這些日子因為久坐導致肩頸酸痛,特彆是左邊脖頸,重得就像扛了十袋水泥,所以會下意識往右邊歪頭,但好像就是這種無意識,惹了旁邊蕭恪臉色鐵青。

吃醋了麼?

“抱歉,不是故意的。”白宿低聲對沈闕道歉。

“啊,真傷心呢,竟然不是故意的。”沈闕笑道。

白宿往蕭恪身邊靠了靠,手肘戳戳他的胳膊:“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蕭恪望著窗外頭也不回,語氣淡漠:“累了。”

“好巧,我也累了,左邊肩頸疼得厲害,再這樣下去我要變成歪脖子樹了。”白宿敲敲肩膀,看起來好像真的很不舒服。

蕭恪慢慢直起身子,餘光探向白宿。

心裡長長鬆了口氣。

原來是因為肩頸不舒服才偏向右邊睡的麼。

突然覺得自己很搞笑。

在麵對這個小騙人精時,已經自卑到要去吃一個平日裡都不會正眼看一眼的男人的醋。

當時自己的表情一定也很可笑吧。

他伸出一隻手,輕輕按著白宿的肩頸,語氣依然冷淡:“這樣呢。”

白宿覺得他很好笑,露出撒嬌一般的笑容:“就按這麼兩下怎麼可能就好了。”

蕭恪坐直身子,雙手毫無章法在白宿頸間亂按一氣,手法不輕不重,按的白宿隻覺得癢,一邊笑一邊躲,蕭恪又把他拽回去,繼續按。

看著白宿笑得可可愛愛的模樣,他自己都忍不住跟著上揚嘴角。

一旁的沈闕手肘撐著車窗,抵著下巴默默看著他倆打鬨。

“叮”!

手機忽然響了聲。

沈闕掏出手機,見是助理發來的消息:

【老板,查了好久才扒到那個蕭格的一點信息,好像是英國注冊公司的老板,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沈闕回複:【估計有多少身家。】

助理:【不清楚,估計幾個億是有的】

沒過一會兒,助理又回:【老板你問這個該不會想和他爭那個白宿吧。】

沈闕:【是有這個想法。】

助理:【[憨厚笑]恕我直言,老板一看就沒追過人,不是誰錢多誰就能抱得美人歸的,重要的是得投其所好。】

沈闕:【怎麼說。】

助理:【你得知道他需要什麼,需要錢那好說,以老板你的身家也不是事兒,但如果他需要的是重新翻紅,你就要靠著自身在圈中的人脈幫他鋪路找關係,讓他知道你是了解過他的你對他很上心。】

助理一番話,沈闕瞬間醍醐灌頂。

他打開手機聯係人名單,劃了許久,最終停在一個名為“封導”的備注上。

二十分鐘後。

車子在哥本哈根的港口前停下。

銀藍色的海洋在明媚的光照下淺淺泛著碎鑽般的波光,巨大的礁石上坐落著美人魚的銅像,她垂首黯然神傷,仿佛滿懷心事。

一下車,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卻再次打開直播設備。

丹麥一直被譽為幸福感最高的國度,即便是工作日,港口前的海灘上依然躺滿了身著泳裝的年輕人,閒極無聊擺弄著電子設備,或拿一本趴在海灘上邊沐浴日光邊升華內心,好像他們根本不用為了生計發愁,每天的任務就是曬曬太陽享受人生。

嘉賓們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