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2 / 2)

顧青禾嫻熟的將新床單鋪好,張開雙臂撫平褶皺。

他看坐在向陽台望著落地窗外出神的海因裡希,走到他身後,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嘴角一抹溫柔笑意:

“床鋪整理好了,你餓不餓,距離任務開始還有段時間,幫你做點吃的麼?”

海因裡希微微抬頭看了顧青禾一眼。

接著,他伸出手覆在顧青禾手背上,指尖順著手指一路滑到手背,反複且輕柔的摩挲著,兩人都不發一言,氣氛卻是說不出的曖昧。

顧青禾反手握住他的手,笑道:“節目組的規定就是,要靠勞動換取酬勞,莊園裡所有食物都要按照丹麥物價計算,你剛來,沒什麼錢,不過沒關係,你可以跟著我一起吃。”

海因裡希那灰藍色的瞳孔像大海深處的靜謐,帶著致命的吸引力,深深凝望著顧青禾。

他低低道:“你很美麗。”

他倒不是真的一眼就相中了顧青禾,純粹是這人和其他人不同,願意慣著他舔著他,誰會拒絕一隻舔狗的示好呢。

顧青禾掩嘴一笑,從他手裡適時抽回自己的手,顯得好像在刻意避嫌。

“我去給你拿水果,等我一下。”

“早點回來。”海因裡希戀戀不舍抓著顧青禾的手。

顧青禾精致的眉尾揚起,喜悅的心情掩飾不住透過表情溢出。

他步伐輕快地走出臥室,心中盤算著該給這尊貴的小王子做點什麼來彰顯自己手藝時,一出門,迎麵撞上一度肉牆。

他抬起頭,對上謝晉如寒霜般的雙眸。

“站這做什麼。”顧青禾也自覺心虛,甚至不敢看謝晉的表情,低著頭打算繞過他。

謝晉一把將他拽回來,用力抵在牆上,冷冷俯視著他,儘顯主角攻的霸道之態。

好霸道,顧青禾他好喜歡。

但孰輕孰重,心中早已有了屬於他的一套評判標準。

“你一直待在他房間做什麼。”謝晉低沉的嗓音漫著一絲沙啞。

“我看看國際友人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不行麼。”顧青禾不耐煩地推開他,“這你也要懷疑我?”

“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顧青禾,你又要用當初釣我那一套去釣他麼?”

白宿一出門,剛好看到這一幕。

肉麻。

他搓了搓手臂,假裝自己是空氣,默默從他們身後飄走。

而此時跟在後麵的蕭恪,表麵不在意,實則眼神一直往他們那裡瞟。

顧青禾和謝晉感情一直很好,難道就是因為他們這些受都很吃霸道總裁這一套?

兩人下了樓,見其他嘉賓已經換好衣服在下麵等著了。

過了許久,就在大家等得不耐煩之際,顧青禾和謝晉才帶著個海因裡希姍姍來遲。

其他人都換上了節目組要求的統一運動服,隻有海因裡希還穿著來時那套衣服。

他對這裡的任何人任何事物都提不起興趣,大馬金刀往角落一坐,望著椅子上的花紋出神。

歐洲人骨架寬大又長得著急,這孩子往那一坐又西裝傍身,很難相信他實際年齡隻有二十歲。

MC先介紹了下海因裡希,他試圖引導這孩子自己做個自我介紹,畢竟現在這節目不僅是隻有華國觀眾,看著暴漲的人數就知道丹麥的民眾也特來欣賞他們王子在鏡頭前的表現。

王後之命牢記心中,MC想讓海因裡希先從自我介紹上改變民眾對他的壞印象。

其他嘉賓也都非常照顧他的先挨個做了自我介紹,輪到他,他極不耐煩且語氣惡劣道:“不是開始就介紹過了,多此一舉乾嘛。”

MC尷尬笑笑,轉移話題:“看來我們海因裡希王子有些害羞呢,沒關係,相信經過接下來的友好相處,慢慢了解後,王子一定會越來越開朗。”

這尊挽的,還不如不挽。

“大家在這住了也有一段時間了,除了剛來時幫忙打理了下農場,之後就沒有管過吧,我們去看了看,果園很多水果已經爛在了地裡,魚塘的水也日漸乾涸,門口的看門犬也顯得幾分潦草,所以今天的任務,是幫忙整理農場。”

MC說著,從口袋裡掏出幾張任務卡晃了晃:

“接下來,請嘉賓依次上來抽取任務卡,二人或三人隨機組成一組,在規定時間內要完成節目組下發的任務,按照完成順序下發五十到一百克朗的生活費,如果規定時間內未完成的,則要扣除一百克朗。”

第一個上台抽卡的是蕭恪。

他還戴著剛才的棒球帽,帽簷壓低,很難看到他的臉。

MC好奇地委身從下往上看去:“蕭老師怎麼戴著帽子。”

蕭恪:“冷。”

他說完,打開卡片,中間塗滿紅色。

接下來是陸遠錫上台抽卡,他也抽到了紅色,代表他要和蕭恪一組。

今時不同往日,陸遠錫並未因為抽到和蕭恪一組而開心,他更想和他家小畫家一組。

雖然主持人說隨機二人或三人一組,蕭恪不確定下麵還有沒有紅色的卡片,並且,他還有和白宿的秘密情侶任務,如果這樣分開,他真的會生氣。

其他嘉賓都抽完了卡片,輪到白宿。

箱子裡隻剩兩張卡片,他隨手摸了張出來,打開。

那邊蕭恪翹首以盼,心情緊張。

打開卡片,紙麵上的天藍過於冰冷了,像停屍房裡消毒燈的顏色。

而且,這是出現的第一張藍色卡片,剩下那張肯定也是藍色,並且,現在僅剩一個沒有抽卡的……

是海因裡希。

MC似乎也知道海因裡希並不會配合著上台抽卡,索性將最後一張卡片拿出,展開。

“那麼剩下的嘉賓,我覺得也不用抽了,這樣的話,海因裡希和小白分到一組,現在,每組派一個人上台抽取任務卡吧。”

蕭恪雖然沒和白宿分到一組,但聽到白宿的搭檔是海因裡希,釋然地鬆了口氣。

隻要不是沈闕或者黎舒城這種對他有特殊想法的,其他人他都勉強能接受。

特彆是白宿和海因裡希一見麵就劍拔弩張的水火不容,這兩人一起共事,應該不會擦出什麼曖昧火花……

吧……

白宿默默滑著輪椅來到了海因裡希旁邊。

平心而論,他寧願和顧青禾分到一組都不想和這種沒家教不懂體會他人心情的人分到一組,至少還能言語刺撓顧青禾玩,起碼開心!

有些人真是不禁念叨,白宿剛占好位置,顧青禾便避開攝像頭到了二人身旁。

“小白,你可以麼?”顧青禾彎下腰,滿麵擔憂之色望著白宿,壓低聲音用中文道,“和他一組恐怕處處要照顧他,你身體又不方便,不然,我和你換換?”

哈。

如果他不說這句話,自己倒很樂意換搭檔,但他心裡那點小九九未免太過明顯,自己還就不願意遂了他的意。

白宿揚起嘴角:“謝謝,但是不用了。”

不需要給他什麼合理理由,就是拒絕他讓他不痛快。

顧青禾抿緊嘴唇,委屈巴巴地點點頭:“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見蒸煮委屈了,彈幕中顧青禾的粉絲又開始耀武揚威:

【BBS真是不識好歹,禾寶好心和他換他還擺出這個死樣子,yue了。】

【青禾真的很大度了,BBS搶了他二十年榮華富貴的生活他都沒沒針對BBS,倒是BBS,看他那小肚雞腸的樣兒吧,難怪瘸了,老天有眼。】

【可憐的禾寶嗚嗚嗚,被人好心當成驢肝肺。】

【真TM就離譜,誰不知道這王子就是快燙手山芋,顧青禾想換,宿宿不換,自己扛下一切壓力,怎麼還有人罵他?】

【不理解,顧粉能不能有點最起碼的三觀和素質?】

眼見著彈幕兩家粉絲又要撕起來,付導趕緊眼色示意MC趕快進行下一步。

MC收到信號,清清嗓子:“各組決定好誰上來抽簽了麼?”

白宿當然知道海因裡希不可能配合抽簽,乾脆自己上了。

他在箱子裡摸索一番,摸出一張任務卡:

【豬崽的護理與美容。】

白宿:……

這玩意兒,還需要美容的?

顧青禾這位天選之子抽到的是修剪花草,可以說是非常輕鬆且唯美的任務了。

蕭恪他們抽到的也很離譜:給小羊羔做絕育。

黎舒城和沈闕艾亞他們抽到的是:給果樹綁防凍草繩。

看了一圈,還是白宿他們的任務最酸爽。

“不過,今天我們當中,有一對秘密情侶需要完成節目組的任務,如果任務成功,他們將獲得節目組提供的五百克朗獎金,如果失敗,則要扣除一百克朗。”MC道。

“是什麼任務?”

“這個就不能說了,請大家發揮自己的火眼金睛,如果找出這對秘密情侶,這五百獎金就會分給大家。”

確定了任務後,嘉賓們跟著工作人員出了門前往任務場地。

而尊貴的海因裡希王子,宛如雕塑般不為所動,屁股八十斤重,坐那不挪窩。

白宿也不慣著他,哂笑道:“如果你還想重考駕照,就抬起你那金貴的臀部。”

海因裡希瞥了他一眼,站起身,繞開白宿出了門。

在進入農場之前,白宿看到門口站了兩個男性工作人員,倆人手挽手臉貼臉,表現得十分親昵。

白宿笑問道:“恭喜,什麼時候可以吃二位的喜糖呢。”

兩人憨厚一笑,抬手比了個“十”的手勢。

白宿這才恍然大悟。

這是他和蕭恪的秘密情侶任務之一。

果不其然,在後麵的蕭恪走過來後,兩人又做了一遍這個動作。

後麵其他嘉賓也看到了二人過於親昵的動作,還以為這兩位是真的日久生情,紛紛豎起大拇指表示恭喜。

白宿的任務地豬圈和蕭恪的任務地羊圈隔得並不遠,但如果他們半道借口離開做這麼親密的動作,很快就會被其他嘉賓發現而痛失獎金。

白宿沉思著,和海因裡希一前一後抵達豬圈。

和上次來時一樣,豬圈方圓百米開外就彌漫著濃烈的臭氣,熏得人直往後退。

白宿似乎已經熟悉了這股味道,輕車熟路來到豬圈外,直起身子看向裡麵的小豬。

經過一個多月的喂養,小豬們個個吃得膘肥體壯,受到豬媽媽的諄諄教誨,深知人類都是饞它們身子的下三濫,因此一見到來人就哼唧著往角落躲成一團瑟瑟發抖。

倒是那隻出生起就很瘦弱的、被白宿一口一口喂養起來的小豬,見到白宿後欣喜地轉了個圈,支棱著小短腿跑到豬圈柵欄口,前肢一抬,扶著鐵門使勁把小腦袋往外拱,想要親親白宿的手心。

這家夥尾巴搖得像小狗一樣,快速打著旋兒。

白宿摸摸豬鼻子,抬眼看向海因裡希。

他還站在距離豬圈很遠的位置,一動不動,捂著鼻子,臉上寫滿了嫌棄。

嬌生慣養的他不理解,聽說這些人都是國內的人氣明星,他們是怎麼忍住惡心來乾這種事的。

白宿直接跟他喊話:“我幫你算過了,農場主的全家照重新裱框是五十克朗,晚餐大概二十克朗,如果你今晚還想吃飯,就趕緊換衣服開工。”

海因裡希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不恭的對待,他也不慣著白宿,往旁邊長椅上一坐,冷笑道:“你喜歡和臟兮兮的家夥們為伍我不打擾,所以我的事你也少管。”

“你吃飯與否我不關心,但你必須照價賠償農場主的相框,你母親現在就在鏡頭前盯著你的一舉一動,如果你還想考駕照。”

海因裡希被這句“考駕照”整不會了。

他煩躁地罵了句“該死”,起身,挽起襯衫袖子,長腿踏過遍地泥濘。

一不小心,濺起的泥水落在他的皮鞋上。

“真是該死啊。”他乾脆脫下鞋子,大力甩到一邊,赤著雙腳不情不願走到豬圈旁。

第一件事,從一旁的置物室找出防護服和口罩,全副武裝好,親媽來了都認不出。

白宿接了兩盆水過來,打濕毛巾,道:“我們分工合作,你先把小豬身上的泥土衝洗乾淨,我來打沐浴乳然後衝洗擦拭。”

他已經最大可能在照顧這個孩子了,攬下了大部分工作量。

海因裡希望著豬圈裡擠做一團的豬崽們,眉頭緊蹙。

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他也要做這種工作,母親這是在鍛煉他麼?這是要讓他死。

胃裡泛著惡心,海因裡希環伺一圈,目光落在其中一隻還算乾淨的小豬身上。

他慢慢走到豬群旁,微微俯身,緩緩伸出雙手對準那隻乾淨小豬。

一個猛撲,小豬嚎叫著四散逃離,海因裡希撲了個空不說,防護服過於笨重導致他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摔進角落,被豬圈裡的不明物質洗了遍全身。

哈。

真的是。

白宿也被他這一摔嚇了一跳,眯起眼觀察著他接下來的舉動。

隻見他慢慢從地上站起來,俯首看了看身上臟兮兮的糞便泥土混合物。

他乾嘔一聲,隻覺得一股邪火直衝腦門。

該死的節目組,該死的豬群!

海因裡希一把抓起旁邊的沐浴露瓶子,狠狠向豬群裡砸過去。

白宿最愛的那隻瘦弱小豬躲閃不及,腦門上冷不丁挨了重重一下,它愣了幾秒,隨即委屈巴巴哼哼唧唧向白宿跑去。

白宿想阻止,但為時已晚,隻見小豬腦門上掛著一道血痕,踉踉蹌蹌向自己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