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2 / 2)

說完,幾個Q版小人頭開始晃動並轉移位置,而排在最後三位的,是白宿和海因裡希以及蕭恪。

第一組上去的是艾亞和沈闕,他們在一堆鐵鏈子中研究了許久,拿起一隻皮手銬套在手腕上。

本來按照之前的劇本,是要所有人都戴好手銬後一起抬手,確定到底和誰分配到一起,但如果這樣,就會大大降低導演需要的白宿和海因裡希分到一組的幾率。

於是節目組臨時改了,兩人一組上台。

艾亞和沈闕戴好皮手銬後,同時抬起手,鐵鏈子一瞬間變得緊繃。

這兩人竟然真的分配到了一組。

其實是,艾亞和沈闕都發現,有其中兩隻皮手銬上有一個很小的符號標記,雖然不知道這個符號的用意,但出於某種心理暗示,他們還是選擇了帶有符號的手銬。

在這二人配對成功後,節目組又彆有用心上來,以整理鏈子為借口,又在另外一根的兩頭手銬上做了標記。

於是謝晉和陸遠錫也由於這種暗示,選擇到了一起。

大家雖然懷疑,但也隻能認為這是巧合,畢竟要是提前和沈闕商量讓他和艾亞分到一組,他肯定不樂意。

下一組是顧青禾和黎舒城。

顧青禾看到了皮手銬上的標記,想起昨晚和李編劇通過氣兒,就要選有標記的才行。而黎舒城,也看到了這個標記。

他就不走尋常路,就要無視這個標記,選擇另一個手銬。

所以當兩人抬手時,並沒有被鐵鏈連在一起。

顧青禾讚賞地瞥了眼李編劇,果然這人辦事,靠譜。

李編劇心虛地低下頭。

接下來,就輪到白宿和海因裡希上場了。

黎舒城心跳得有些快,目光一直隨著白宿的動作而動,當他看到白宿拿起一隻手銬時,心臟一瞬間衝到了嗓子眼。

他會和自己連接到一起麼?

可以稍稍滿足他這個小小心願麼?

白宿隻是隨便選了一個,無論和誰分到一組都沒關係,哪怕是顧青禾也沒關係,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憑借自身在這個節目重新翻紅,這才是唯一真理。

隨著對麵海因裡希也戴好手銬,兩人緩緩舉起——

下麵的蕭恪不自覺坐直了身子,目光緊緊鎖定那堆鐵鏈,一雙劍眉緊蹙,透著幾分煩鬱。

千萬,不要,被連在一起。

不僅蕭恪,台上其他兩人也是一樣的想法。

“卡啦。”鐵鏈發出了緊繃的撞擊聲。

兩人抬起的手之間,是被繃直的鐵鏈。

一瞬間,台下的蕭恪以及台上的其餘二人,臉上的表情都是說不出難看。

大概隻有海因裡希,表情微妙的愉悅。

蕭恪沉默許久,低聲道:“不是說有一個落單,我棄權。”

隻要不是和白宿在一起,和其他任何人分到一起都和落單沒區彆。

但節目組依然堅持原則:“為了公平起見,蕭老師還是要上來抽簽的。”

白宿知道蕭恪現在心情肯定不爽,但又怕他如此不配合再遭人口舌,隻好輕聲安慰著:“來抽簽吧,彆讓我擔心。”

不知為何,在聽到這句話後,蕭恪覺得鼻根發酸,不是為自己而難過,而是為白宿明明身處穀底,卻還在努力安撫自己的情緒。

那自己,是不能讓他擔心的吧。

蕭恪做了個深呼吸,緩緩走上台,隨便扯了個手銬,使勁一拽,黎舒城被扯得往前一踉蹌。

顧青禾愕然。

所以說,是他……落單了?

他猶疑地看向李編劇,這下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李編劇一直在刻意回避他的視線。

嘴唇在抖,手指也在抖,仿佛一盆冰水從天而降給他澆了個透心涼。

謝晉忙起身想去安慰他,被他一把推開。

他還在努力維持著自己的驕傲,唇角一抹冷笑:“不用,你和沈闕好好約會吧,祝你們幸福。”

謝晉不明白,他有什麼錯?為什麼顧青禾要衝著他發脾氣?

決定好各自的搭檔後,節目組要求嘉賓們上樓換衣服順便打扮打扮。

白宿沒想打扮,逮住機會就從抽屜裡翻出——

小麵包,沾著白巧克力醬,一口一個。

他也確實覺得自己最近食量見長,大概是以前被經紀人和助理管太嚴,這不讓吃那不讓吃,時間久了就對吃的失去了興趣,但現在完全失去管束,才終於體會到食物的美妙。

不僅能填飽肚子,還能令人心情愉快!

吃飽喝足,去安慰安慰醋精蕭某人吧,萬一給他整抑鬱了,一怒之下把節目組的人全宰了咋辦。

來到蕭恪房門口,白宿敲敲門。

裡麵沒有動靜。

大門上仿佛都寫著四個大字:

【生人勿進】

白宿又敲敲門:“是我。”

瞬間,房間傳來急促腳步聲,房門打開。

白宿搭眼一瞧。

好家夥,這小臉黑的,怕不是剛挖完煤回來。

白宿衝他晃了晃手中的法棍麵包,語調高昂:“小飛棍來嘍~”

原本還黑著張臉的蕭恪被他這句童言稚語逗笑,拉過他的輪椅將他拖了進來,關上門。

本來還因為節目組的非人行為生悶氣的蕭恪這一刻也終於明白了,這世界上唯一能牽動他情緒的隻有白宿,儘管約會這件事並沒有實質性的改變,但看到他在努力安慰自己逗自己開心,瞬間什麼氣也沒了。

也或許,是白宿帶給他的安全感與信心,讓他知道,無論白宿和誰在一起,他的心始終都在自己這裡。

這就足夠了。

另一邊。

海因裡希一回臥室,第一件事是問節目組要了發膠,借了新衣服。

對著鏡子,他細致整理著每一根頭發,襯衫最上邊一顆扣子扣上又解開,就這樣反複N次,實在無法抉擇,甚至主動向工作人員求助,一邊演示著一邊問道:

“你覺得,我是把扣子扣上好一點,還是解開好一點。”

工作人員:?

這還是那個張揚不羈個性獨立的海因裡希王子麼?怎麼突然開始在意容貌了?

工作人員觀察片刻,肯定道:“扣上好一點。”

他倒不是真的覺得扣上更好看,隻是因為他知道白宿喜歡蕭恪那種類型的,那種板正得體的男人。

反正王子這麼費儘心思,也隻是做給白宿看罷了。

整裝待發,嘉賓們來到大廳集合。

雖然謝晉在儘可能地照顧顧青禾的感受,但奈何隻是一昧的熱臉貼冷臀部,顧青禾正眼都沒給他一個,謝晉還自作多情呢,以為是因為自己的錯誤選擇導致他狂吃飛醋,心裡還得意得不行。

顧青禾也想開了。

海因裡希和白宿分到一起又怎樣,海因裡希估計看著他都煩,白宿這一天也注定討不到好。

但當海因裡希從走廊裡走出時,那身不知從哪裡借來的衣服更是給他加分不少,明顯刻意打理過的模樣令顧青禾內心產生了絲絲疑惑。

彈幕沸騰了:

【哇!這才像王子嘛!典型的歐羅巴人種帥哥,高大白皙,金發碧眼,吸溜吸溜~】

【說不說的,王子的眼睛真的絕美,像斐濟的海水一樣,藍的清澈。】

【真心羨慕小白,身邊這麼多帥哥圍繞,為啥我就沒投他這樣的好胎?】

【前邊的,你現在覺得他投了好胎,想想他之前在網上是怎麼被黑的,換你你能受得了?】

大家本以為白宿得到了王子的寵幸,怎麼不得好好打扮打扮,萬一真嫁入皇室,以後就可以在奢靡的生活中放棄夢想儘情糜爛了,但白宿還是開始那身,連頭發都沒重新紮。

他好像不太在意這種事。

出發前,MC還特意問了一嘴,嘉賓們要去哪裡約會,但無人回應他。

像謝晉和沈闕這種對對方沒一點興趣的,打算隨便找個咖啡廳看看手機喝喝咖啡躺平過一天,稍微有點抱負的,打算去圖書館升華下自己。

海因裡希推著白宿的輪椅,明明是個王子來著,現在看來卻莫名的像個小保鏢。

他委身輕聲問道:“你想去哪。”

白宿沒告訴他去哪,隻是吩咐著:“先出門,然後左拐。”

見二人出發,蕭恪立馬起身跟上。

一幫人浩浩蕩蕩出了農場。

海因裡希推著白宿,按照他的指示出門左拐,到十字路口再右拐,走一百米再左拐。

不遠處,是樹叢茂密的深林。

身後,還有兩位男子鬼鬼祟祟緊跟不舍,不用回頭看,海因裡希都能感覺到後背被無數眼刀一刀一刀剜著。

他稍稍側過臉,便看到滿臉不悅的蕭恪。

海因裡希笑了笑,衝蕭恪擺擺手,示意他走遠一點彆打擾他們二人的浪漫約會。

蕭恪非但不從,還加快了步伐。

海因裡希暗笑,要和他對著乾是吧?

“對了。”他忽然低了低頭,在白宿耳邊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道,“我覺得那位姓蕭的嘉賓,很眼熟。”

白宿“嗯”了聲:“怎麼眼熟。”

“之前我在英國讀書時,見過他幾麵,但我不確定是不是認錯了人。”海因裡希佯裝沉思,“你們國家,能稱得上是財團的,很多麼?”

蕭恪敏銳地捕捉到了“財閥”二字,他知道,海因裡希在威脅他。

但沒辦法,隻能按照他所願,漸漸放慢了腳步。

“財團?”白宿重複了一遍,“不多,就我知道的,也就那麼一兩個,我們國家的國情下,財團很難生存,能活下來的,背景都不一般。”

“怎麼了。”

海因裡希餘光看到蕭恪已經停住了腳步,笑笑:“沒什麼,隨口問問。”

“你剛才說,覺得蕭恪眼熟?”

“嗯……可能記錯了。”海因裡希並不急於拆穿蕭恪的身份,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刻意隱瞞,但可以確定,他還暫時不想被這個卷毛知道。

在一旁默不出聲的幾位跟拍VJ聽到這詭異的一番對話,互相對視一眼,用口型問道:

“剛才是在說,財團?”

“是吧,我也聽到了,那個單詞好像就是,財團,而且還提到了蕭?蕭誰?”

啊這……應該不是他們想的那樣吧……

兩人越走越深,頭頂枝丫茂密,遮天蔽日,阻擋了本就不算強烈的陽光,昏暗籠罩,倒意外的感覺愜意。

一直到視線中出現了一棟古樸的小木屋,白宿才喊停。

木屋的構造十分簡單,坐落於樹林中頗有種與世隔絕的感覺。木屋前是偌大一塊空地,兩邊擺滿了成捆的樹乾樁子。

海因裡希不明所以,隻見白宿衝門口喊了聲“打擾了,請問薩摩先生在家麼?”

薩摩?

“在。”木屋裡傳來滄桑的一聲。

隨即,硬物與地麵摩擦的不規則聲音傳來,麵前的小木門緩緩打開——

一個穿著老舊藍色工裝的老人家出現在門口,一手拄著拐杖,而他的右腿處,隻剩一條空蕩蕩的褲管。

海因裡希愣了許久:“我們不是要,約會麼……”

白宿笑笑:“約會的含義很廣。”

“那你的意思是……”

白宿掙脫開他的手滑到薩摩先生身旁,彬彬有禮的介紹道:“這位是薩摩先生,是這個村子裡家喻戶曉的木匠大師,幾乎全村的家具都是他一手打造。”

說著,他笑眯眯地看著海因裡希:“你毀壞了農場主的照片相框這件事,應該沒忘吧。”

海因裡希:……

“既然你短時間內賺不到前賠償相框,那就想辦法,用你的雙手,重新做一個吧。”

海因裡希“哈”了聲,眼底一瞬而過一絲諷刺。

本以為是浪漫的約會,結果到頭來還是要整他?

與其說是生氣,不如說是對希望落空的巨大失落感,磋磨人心。

“我不會。”海因裡希語氣不善,表情也跟著冷了幾分。

“沒關係,薩摩先生倒是很樂意教授你這門手藝。”

海因裡希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不過,俗話說,師傅領進門,拜師費當然不能少。”白宿繼續道。

哈?這人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

不就是因為沒錢賠不起相框費用才不得已自己動手,哪來的錢交什麼拜師費。

薩摩先生憨厚地笑笑,一手拄著拐,一手提著煙袋,笑起來臉上的褶子一層一層,看起來沒有八十也有七十歲。

“王子殿下,我知道您下榻我這小地方屬實是屈尊降貴,不過您相信我,我一定保證,你跟著我,半天就能學到皮毛。”

“算了,我沒錢拜師。”海因裡希真TM想罷拍,好好的約會整成跟著木匠乾活,世界上還會有人比他更悲催麼?

薩摩一瘸一拐走過來,慈藹地拉起海因裡希的手。

他的手粗糙皸裂,就像在他手中經曆過層層打磨的木頭般。

“沒關係,恰好我今天上午要去鎮上上門量尺寸做家具,你來幫我的忙,就算抵消了拜師費。”

海因裡希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情緒,但沒用。

“我為什麼要跟你做這種事,不就是木匠的活,用不著你。”

說罷,他徑直進了薩摩的小木屋,從裡麵翻出工具箱,又搬出一根粗木樁,重重往地上一放,打算憑借自己前半生的頂級教育資源形成的超強自學能力閉門造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