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1 / 2)

白宿抱著隻小盒子興衝衝進了家門。

三步兩並做跑上了樓,推開蕭恪的房門,舉起手中小盒子:“猜我拿的什麼。”

此時,蕭恪的電腦屏幕中是幾十個小窗口,窗口中都是一群中年人,穿著西裝套裙,背景是自己家的背景牆。

他們正在針對公司新一年計劃進行非常嚴肅的線上會議,本來都在專心致誌聽他們蕭總講話,蕭總的窗口裡卻忽然出現了一個穿著衛衣牛仔褲,紮著小辮子的年輕男生。

有點好奇,大家夥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正在報告新一年工作計劃的經理立馬停下發言,安靜等待,打算等外人離開後再繼續。

白宿這才反應過來蕭恪在忙,忙道了聲“抱歉”,訕訕往後退。

蕭恪回頭看了他一眼,衝他招招手。

白宿不明所以地走到他身邊,儘量躲避在攝像頭之外。

“沒關係,你繼續說,他不是外人。”蕭恪拉過白宿的手,對經理道。

隨即,他將攝像頭的位置往上調了調,這樣剛好隻能看到他的臉看不到脖子以下的位置。

他輕輕一拽,白宿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在他腿上,蕭恪也順勢抱住他的腰。

但白宿卻很自覺,知道即便蕭恪不拿他當外人,這些員工心理也會覺得忌諱。他使勁掐了一把蕭恪的手背,蕭恪疼的鬆了手,白宿也趕緊趁這空檔躲到一邊,抱著小盒子出了門。

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外麵天都黑了,白宿把家裡能看到的零食都翻出來吃完了,蕭恪終於結束了他的線上會議。

突然被冷落,白宿還真有點不習慣。

畢竟以前的蕭護工隻會圍著他一個人轉。

蕭恪下了樓,見白宿窩在沙發裡有一搭沒一搭調著電視台,看樣子無聊的不行。

他走過去,俯身,一隻手按著沙發邊緣,另一隻手抵著靠背,將白宿圈在臂彎中,笑道:“你剛才跟我說什麼了?”

有些事一旦過了那股勁兒,就沒多大熱情訴說了。

他隨手拿過桌上的小盒子塞到蕭恪的領口中,眼睛看著電視心不在焉道:“我去節目組領了獎品,對戒。”

蕭恪直起身從領口裡摸出那隻小盒子,三下五除二拆開,裡麵包了一隻藏藍色的絲絨小盒子,打開,中間安靜躺了兩枚戒指。

非常素雅的兩個銀圈,沒有什麼特彆的裝飾。

蕭恪將其中一隻戴在白宿中指上,另一隻戴在自己手上,展開手指,打量了一番。

忽然發現戒指上好像有一串英文字母。

“Followuilend.”

翻譯過來就是“從一而終”,而最後一個字母d的落筆延長線組成了一個半開口的心形,這樣還可以解釋為,從一而終的愛。

見白宿興致缺缺,蕭恪在他身邊坐下,牽起他那隻戴了戒指的手,用自己手上的戒指輕輕碰了下他手上的戒指,發出清脆的一聲“叮”。

“彆人說,戒指碰一碰,兩個人永遠不會分開。”

一直繃著張臉的白宿在聽到這句幼稚的言論後終於憋不出笑出了聲。

“你好幼稚哦。”他戳戳蕭恪的臉,嫌棄道。

“嗯,在你麵前我永遠是個小朋友。”

“那小朋友該去給我這個成熟的大人準備晚餐啦。”

蕭恪看了眼滿桌的零食包裝袋,不禁汗顏:“你還吃得下?”

“我說過我有兩個胃,一個裝零食一個裝主食。”

蕭恪的錢包,危。

隨著日子的推移,《爸爸》節目組忙著去各處拍攝地踩點調查,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做節目,但卻是第一次接待如此位高權重的嘉賓,參演的藝人嘉賓和這群高官富豪爸爸們一比,倒顯得相形見絀了。

而隨著節目拍攝日期的遞進,蕭恪不知為何最近也變得忙碌起來。

他經常一個人工作到深夜,有時候白宿起夜路過他的房間,還看到裡麵開著燈,傳來節奏的敲擊鍵盤聲。

他知道蕭恪今時不同往日,接手公司後注定要兩眼一睜忙到熄燈,也就儘量不去打擾他。

白宿最近沒通告,每天的生活就是窩在房間裡看綜藝打遊戲。

他還在直播玩AOL,順便攢攢人氣,短短一個月時間就從黃銅打上了宗師,並且當時隨手一選,無意間選了個噴子最多的的區,老哥們戾氣重,稍有不順心就開始賽內狂噴,言辭之肮臟行為之惡劣令人發指。

遊戲世界,有贏就有輸。偶爾一把晉級賽碰到拔皇,最後白宿這邊以4V5的人員分布痛失晉級賽,暴躁老哥忍不了,開始對著隊友瘋狂輸出,一秒五噴,就連白宿這種全場一個人頭沒送的也因為團戰來得不及時被殃及池魚。

雖然白宿拿自己的戰績堵住了他的嘴,但下一把,又排到了他……

看著他不停罵人,白宿心裡煩躁,忍著怒意打完了這一把,再開一把……

又……

救……!這遊戲害我!

彈幕不懂他的痛,隻知哈哈哈。

【哈哈哈宿宿tcl,趕緊找個雙排吧,這樣還有人跟你一起對噴。】

【蕭總不來麼?他在忙什麼呀?酷愛喊他過來打打遊戲愉悅下身心,不然都要和老婆沒共同話題了。】

白宿下了今天的直播,悄悄來到蕭恪房門口,透過虛掩的房間看過去。

蕭恪好像在填什麼東西。

白宿覺得他辛苦,就下樓給他準備了水果牛奶送上去。

結果走到他背後一看。

氣抖冷!這人哪裡是在廢寢忘食的工作!根本是在廢寢忘食的做那種無聊的網上測試!

蕭恪急需一個辦公室軟件用以工作,但這軟件是他爸注冊的,他想要賬號,結果他爸電話怎麼都打不通,估計是睡了,所以隻能做個這種廣告測試獲取試用機會。

他可以再花錢購買一個會員,但沒必要。

以前大手大腳慣了,現在心境變了,就覺得能攢一分是一分,日後全留著給宿宿買零食。

做著做著,就感覺後背一陣發涼。

緩緩回頭,對上白宿陰冷的目光。

再往下看去,他手裡還端著水果和牛奶。

這可是白宿第一次親手給他準備夜宵。

一開心,拉著白宿要一起做測試。

“這是一個性格測試,還挺準的,測試結果說我勇敢果決又不失溫柔纖細,是個顧家的完美男人,宿宿覺得呢。”

白宿本來在氣頭上,結果被他這一出逗樂了。

真可愛,連初中生都不稀罕玩的性格測試,他卻玩得不亦樂乎,跟沒見過一樣。

氣消了大半,白宿哼哼兩聲:“那你也給我測測。”

他也很好奇,自己的選擇最後會得出什麼樣的性格結論,應該也是接近於完美那一類的吧。

測試結果轉了兩圈,在屏幕上出現了幾行小字。

“出來了。”蕭恪邀功一樣點開字體放大,跟著念道,“溫柔且善解人意,對,和我們宿宿一模一樣。”

白宿禁不住得意翹起不存在的尾巴。

“還有,但有時很愛鑽牛角尖,偶爾脾氣很暴躁……”蕭恪越說聲音越小,試圖挽尊,“他說的是偶爾。”

白宿臉耷拉了下來。

“還有,有……戀母情結……有精神分裂傾向……”最後一個字變成了氣音,蕭恪緩緩看向白宿。

白宿現在就是想把他電腦砸個稀巴爛。

什麼狗屁測試,沒一句準的。

白宿試圖冷靜下來。算了,這都不重要。

白宿頤氣指使道:“陪我打遊戲,我被人罵了。”

看他小臉繃的都能彈棉花,蕭恪笑著捏捏他的臉:“這世界上還有你罵不過的人?你腦袋轉那麼快不是麼。”

“我腦子是比他活泛,但我罵人沒他臟啊,不管,陪我。”

蕭恪無奈地笑笑:“對不起啊,我現在很忙,等我有時間了一定陪你好不好。”

白宿盯著屏幕上那串“戀母情結”“精神分離傾向”,眯了眯眼:“你就是在忙這個?”

蕭恪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確實在工作,這個奇怪的測試純屬突發狀況。

“你跟你的測試過吧,我去睡了。”

說罷,白宿轉頭要走。

“對不起,我真的在忙工作,我保證,等忙完了這一陣一定陪你好不好。”

蕭恪趕緊起身拉住他,拽著他的手腕往回拖。

白宿當然知道他肯定是需要什麼軟件的試用次數才來做這個測試,他也從不懷疑蕭恪的努力程度,但他就是想以此引起蕭恪的注意,哪怕是像這樣和他一起做個測試或者隨便說說話,也比他一個人窩在房間裡挨罵受氣的好。

他知道他理應理解蕭恪的難處,但實在是太無聊了而已。

“你這段日子一直在忙,你都好久沒有好好和我說過話了,你不在乎我了。”白宿低頭玩著自己的手指,越說聲音越委屈。

蕭恪可太吃他這一套了,隻要白宿表現出一點不開心,他心裡就急得要命。

良久,他輕輕歎了口氣,抓過白宿的兩隻手放在掌心揉捏著:

“我知道最近的確冷落了你,但我得快點把工作提前趕完,才能抽出時間陪你。”

“為什麼要趕工作呢,你隻要每天抽空陪我一分鐘也可以啊。”

蕭恪聽著他卑微的訴求,心軟得一塌糊塗。

不得已,隻好道出實情:

“你參加的那個《爸爸》節目不是快要開拍了麼,中間跨越一個月,我不可能忍受一個月都見不到你,所以提出跟組,但我爸說,必須把這一個月內所有工作做完才能去,所以,我這樣解釋還清楚麼?”

他沒有問“你聽明白了麼”,而是問“我說得清不清楚”,哪怕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他都不想把問題甩給白宿。

良久,白宿點點頭。

他從書架上抽了本書,往蕭恪床上一坐:“那你忙,我在這看書。”

蕭恪看了眼時間:“都十二點了,你該睡覺了。”

“不睡,要陪著你。”白宿掀開書本,旁若無人看起來。

知道自己拗不過他,畢竟有時候他很愛鑽牛角尖,蕭恪也不再反駁,起身幫他拉上被子蓋好,關掉房間大燈隻開一盞昏暗的床頭燈,摸摸他的頭發輕聲道:“你要是困了就睡,不用等我。”

安置好白宿,他才重新回到電腦前,原本打字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儘量將鍵盤聲壓到最低。

十分鐘後,床上傳來節奏的呼吸聲。

蕭恪扭頭一看,白宿已經歪在床頭上睡著了,書也被他撥弄到了床底。

蕭恪笑著搖搖頭。

還說要陪自己呢,小騙人精。

他起身走到白宿身邊,給他掖了掖被子,輕輕拿起他的手要塞進被子裡。

中指上的戒指發出耀眼光芒。

蕭恪看了許久,伸出自己戴著戒指的手,再次輕輕碰了下。

抓到就不讓走了哦。

*

翌日一早,白宿被手機振動聲吵醒。

他迷迷糊糊摸過手機看了眼,是林嶽打來的電話。

他剛坐起身打算接電話,一扭頭,卻看到蕭恪還對著電腦聚精會神,眼底已經泛起了淡淡的青色。

不是吧,現在都早上七點了,他不會就這樣工作了整整一晚?

忽然,有點心疼他,其實他本不用遭這份罪的,但是為了能和自己一起拍節目,真的是拿性命在拚。

手機就跟有怨念一樣,振動聲逐漸夾帶了一股哀怨。

白宿這才反應過來,忙接起電話。

“小白,起了沒。”那頭傳來林嶽破鑼一樣的嗓音。

“起了。”

“那你趕緊洗漱穿衣,哥馬上去接你,今天要拍攝《爸爸》節目的先導片,你沒忘吧。”

白·完全把這事忘得一乾二淨·宿:“沒忘,已經起了。”

他火速起床穿衣洗漱,在蕭恪的詢問聲中準備好早餐端到他桌前,擋住電腦屏幕,不放心道:“你趕緊吃了早餐去睡覺。”

蕭恪臉色蒼白,眼底布滿血絲,看起來狀態很不好。

他勉強撐起笑容,拍拍白宿的手背示意他安心:“還有一點工作,做完了就睡。”

“不行。”白宿合上他的筆記本電腦,“萬一你猝死了,我就成了罪魁禍首了。”

蕭恪被他逗笑了,隻好拿過餐盤:“好,吃完就睡。不過,你要去哪。”

“去拍節目組的先導片。”

蕭恪咬了一半的麵包,聽到這句話立馬起身:“我去送你。”

“不要,疲勞駕駛當心一車兩命,經紀人來接我的,彆擔心。”

蕭恪思忖半晌,還是有點不放心:“那你要隨時和我保持聯係,如果林嶽有事先走不在你身邊的話,一定要給我電話。”

白宿忙不迭點著頭,將早餐包塞進他嘴裡:“那你也要吃完早餐馬上睡覺,我會通過監控監視你的,知道不。”

雖然白宿的語氣很衝,和溫柔八竿子打不著,蕭恪還是覺得所有的疲憊和煩悶都被化解了。

他應該特彆在意自己吧。

前往節目組錄製現場的路上,林嶽絮絮叨叨的毛病又發作了:

“我聽說這次的素人嘉賓都是個頂個的牛逼,你要好好表現,不能隻貼乎蕭董知道不,哥說句你不愛聽的,萬一其他嘉賓和你看對眼了,你也就不怕會在蕭恪這一棵樹上吊死了,萬一,我是說萬一有一天,他膩了,你也有退路。”

白宿本以為已經習慣了林嶽的口無遮攔,但這句話還是讓他心裡極度不痛快。

“蕭恪不會的。”他冷冷道。

林嶽看了他一眼,見他表情冷得嚇人,也不敢再胡咧咧,忙道:“我開玩笑的,彆當真。”

兩人間的氣氛第一次如此漠然,全程沒再說一句話。林嶽也知道是自己不經大腦的一句話惹了白宿不開心,想道歉,但又怕即使道了歉白宿也不會原諒他,到時隻會更尷尬。

而白宿卻在想,自己剛才的語氣是不是有點不好,穿書這麼久,他發現了,林嶽是唯一一個自始至終對原主好的人,拿他當自己家人,在他最難的時候也沒放棄他,即便有時候說話不經大腦,但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實實在在在為原主著想,希望他以後過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