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2 / 2)

可是……

顏宇咽了口唾沫,輕輕點點頭:“嗯我記住了。”

雖然他嘴上是答應了,但是白宿還是不能安心。

就這樣惴惴不安了一夜,睡也睡不安頓,幾次驚醒,第二天六點鐘就爬起來,渾渾噩噩沒有精神。

但現在沒有精力顧慮這些,因為今天是個很重要的日子。

月考。

照例進教室和每位同學打招呼,但也隻有蔣月和幾個抹不開麵子的回應了他的早安。

月考實行隨即分配考場、單人單桌的考試模式。

十五班的學生被分到各個班級,書包往走廊一放,趁著這段時間再掏出課本看兩眼。

直到監考老師喊他們進考場他們這才依依不舍放下書本,想著剛才背過的內容進了屋。

監考老師分發試卷和答題紙,提醒學生先把姓名班級寫好,然後放筆等待考試鈴聲。

明明隻是考前,學生們卻莫名的緊張起來,心臟敲起小鼓。

前座的王軍向後靠著桌子低聲對後座的丸子頭道:“好好寫,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白宿看咱們笑話,讓他知道就算沒有他咱們一樣可以取得好成績。”

“OKK,寫完多檢查幾遍,穩住穩住。”丸子頭比了個手勢。

鈴聲一響,學生們齊刷刷抬筆,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自信模樣。

一道道挺直的背影,疾速到幾乎冒煙的筆尖,在卷子上落下一行行工整小字。

考試結束後,剛好是周末,老師便利用這兩天時間閱卷,學生們也不像從前那樣一放假就撒了歡兒,有些緊張到不行,連發幾個短信給老師想提前打聽打聽成績,不然飯都吃不安生。

或許他們自己都沒察覺到,這悄然間發生的質變。

*

白宿家。

白宿握著手機,幾個字打打刪刪。

和等待成績的孩子們一樣,脆弱的小心臟懸到了半空。

手機屏幕中,顯示收信人為“媽媽”。

蕭鬆山說明天正好周末,大家也剛好有空,希望請白宿的父母過來一起見個麵,結婚的事兒另說,起碼要先表下忠心。

白宿根本沒想給原主的父母打電話,他們能是什麼嘴臉用褲腰帶想都知道。

可是給媽媽發消息該怎麼說呢。

宣太太,明天蕭伯父想見見我的父母,您能來麼?

這樣會顯得很奇怪吧。

見白宿抱著手機半天沒動,蕭恪在他旁邊坐下攬過他的肩膀:“怎麼了,有心事?”

“嗯……你爸說明天想見我爸媽,但是……”

話未明說,但蕭恪已經明白了。

從白宿元旦都不給父母發短信問候的態度來看,多半是在顧慮他的父母。

聽說是普通上班族,他在擔心這個麼?

蕭恪揉揉他的頭發:“沒事,請他們過來吧。”

不管對方是什麼品性他都能接受,畢竟和自己結婚的是宿宿又不是他們二人,白宿要是覺得和他們沒感情,婚後也大可不必見麵。

但一想到見家長,不禁暗喜。

就像白宿說的,他順著鍋台直接就上了天,儘管白宿到現在也沒給他明確答複,但既然他肯讓兩方家長見麵,多半是不言而喻的同意了吧。

有時候也不必固執一個名分,重要的是人就被他抓在手心跑不掉了呢。

雖然白宿從小養在白家,但對方終歸是他的父母,自己還是得好好打扮給他們留下個好印象。

白宿是一萬個不想和原主父母有半點聯係,但還要考慮蕭鬆山和蕭恪的感受,所以他還是想辦法聯係到了二人。

相較於之前在餐廳時的劍拔弩張,這二人現在覺得自己兒子山雞飛上枝頭變鳳凰了,那就不管到底幾分情分,去!必須去!蕭家請客,排場自然小不了,說去倍兒有麵子!

還沒等見麵,八字都還沒一撇,兩口子就到處發喜帖,說到時請大家參加世紀婚禮吧啦吧啦。

翌日一早,還不等白宿起床,蕭恪已經在鏡子前一件件試西裝。

白宿穿著睡衣揉著惺忪睡眼進了衛生間,就被蕭恪一把拉住。

蕭恪拿起一條領帶在胸前比劃著,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你看我戴這條領帶怎樣,西裝呢,好看麼。”

白宿打量他一番。

好看是好看,但……

“你平時不這樣的,我害怕。”

蕭恪扶著他的後腦勺親了親額頭:“因為想給你父母留下個好印象,所以會用心打扮。”

聽到這話,白宿的臉驀的冷了下來。

他推開蕭恪轉身要走,扔下一句:“隨便你,披麻袋吧。”

蕭恪不知道自己那句話惹了他不開心,趕緊把人拉回來。

“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

白宿翻了個白眼,言辭極儘諷刺:“那你乾脆和他倆結婚好不好,問我做什麼,反正你精心打扮也隻是為了見他們。”

蕭恪注意到這句話有兩個非常重要的點:

一個是白宿提到了結婚,說明他並不排斥這件事,側麵答應了結婚的事。

另一個就是白宿吃醋了。

他甚至在吃他父母的醋,隻因為見他父母自己精心準備了。

蕭恪就覺得白宿好愛他。

白宿:這人真是不上道,明知道我不喜歡那兩口子還上趕著倒貼,傻逼!

暗喜歸暗喜,蕭恪立馬將領帶扔一邊,整理許久的衣領隨意扯開,露出半截鎖骨:“那我這樣去見他們好不好。”

白宿望著他拚命討自己開心的模樣,鼻根忽然一酸。

不想讓雙方父母見麵隻是因為或許自己歸期將至,但又無法實話實說,和人家說“我是穿書來的”會被當成神經病送到精神病院吧。

更多的,是對始終蒙在鼓裡的蕭恪的同情。

他吸了吸鼻子,抬手幫蕭恪整理著領口,哼哼道:“不用討好我,我這人就愛使小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把我晾一邊就好了,笨蛋。”

蕭恪垂視著他的頭頂,嘴角漫上一絲溫柔笑意。

“舍不得,希望你在我身邊時,永遠都是開心的。”

白宿轉過身擋住自己泛紅的眼眶:“彆說俏皮話了,收拾好出門了。”

兩家人約定見麵的地方在鬆山旗下的五星酒店建邦觀海。

酒店是全鋼化玻璃打造,澄澈透明,坐落在蔚藍海邊,俯瞰而下如同一顆從海中冒出的藍寶石。

白宿和蕭恪上了樓,蕭鬆山早已帶著承知等在這裡。

小承知今天穿了一身毛茸茸的小鹿套裝,戴著炫酷的棒球帽,見到來人,他立馬從椅子上下來熱情地擁抱了二人。

蕭恪看著承知這一身,忍不住道:“爸,你這什麼品位……”

蕭鬆山瞪了他一眼:“你才是沒品位,除了西裝還有什麼彆的想法沒。”

說話間,就聽到走廊上傳來咋咋呼呼兩聲。

“哎呦喂這豪華酒店,我還是第一次來呢,太漂亮了!”

“老婆你幫我在這拍個照,我要發朋友圈。”

引路的服務生看著這兩口子,笑得尷尬。

這時候,一個身穿碧色套裝、綰著精致發髻的女人身後跟著一群西裝革履的男人,目不斜視向這邊走來。

“嘭”的一聲,兩口子拍照時不小心撞到了女人。

“對不起對不起……欸?您是幻海國際的宣董事長吧,我在電視上見過您!哎呦能和我們握個手麼。”

身後幾個男人上前擋住他們,表情肅穆:“抱歉,我們董事長今天要接見貴賓,請您保持距離。”

兩口子見這幾人狗眼看人低,不樂意了:“我們更是來見貴客的,蕭鬆山,知道吧,是我兒子未來的公公,你們瞧不起誰呢。”

女人聽到這句話,猛地止住腳步。

她緩緩轉身,視線蒙上一層極寒,如同深邃海底。

服務生實在是看不得他倆在走廊上吵吵鬨鬨影響彆的客人,趕緊請二人進房間。

兩口子昨晚早已不知排練過多少遍,現在金貴的是他們兒子,因此一進門就衝到白宿麵前抱住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道:

“兒砸!爸媽想死你了,你也不給我們打個電話,害我們天天以淚洗麵。”

白宿看著他倆這戲精,不耐煩地推開他們,笑問道:“既然這麼想,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呢。”

裝什麼天倫共樂,誰不知道他倆那八百個心眼子一樣。

兩人順理成章無視了這句話,又跑到蕭鬆山麵前,拉著他的手一個勁兒晃:“蕭董,初次見麵,我們是白宿的父母,哎呦想不到我們還有機會見到您這等大人物!”

蕭鬆山淡淡點點頭,不著痕跡抽回手。

“你就是蕭恪吧,比電視上看著還帥,能和我兒子喜結良緣真是我們祖墳冒青煙!”

蕭恪:忍住,他們是白宿的父母,哪怕是在心裡也不能對他們不尊敬。

他衝二人笑笑:“伯父伯母你們好。”

接著,這倆奇葩又跟到了自己家一樣變客為主,拉開椅子招呼幾人:“來來來,都坐吧,彆站著了。”

白宿甚至都不想看他們一眼。

按照正常程序,雙方父母見麵應該是兩家人各坐一邊,但白宿坐到了蕭鬆山那邊,比起這倆隻見過一次的,他覺得蕭鬆山更親。

他倆喋喋不休間,服務生們端著餐點魚貫而入,珍饈滿桌,看的人食指大動。

蕭鬆山拿過帝王蟹剝開,用工具拆下蟹肉裝在蟹殼裡送到承知盤裡,想讓孩子先吃。

結果兩口子忽然一把拿過承知的盤子,將蟹殼裡的肉抖進碗裡,把蟹殼往蟹身上一扣,完璧歸趙後舉起手機,還知道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抱歉小朋友,先讓我們拍個照。”

承知倒也懂事:“叔叔阿姨先吃吧。”

他將滿滿一碗蟹肉推到夫妻二人麵前。

蕭鬆山鼻間傾出一口氣,將碗奪回來放到承知麵前:“承知乖,我們有事要談,你先吃吧,你喜歡吃什麼和爺爺說,爺爺幫你夾。”

“哎呦蕭董,我記得這孩子是孤兒,您收養他了?小家夥你也像我們宿宿一樣飛上枝頭變鳳凰啦?”

承知愣住。

不好的回憶再次湧上心間。

“承知不是孤兒,你們要吃就吃,不想吃沒什麼事今天就散了吧。”白宿“哐當”一聲將筷子扔在桌上,語氣不善。

“兒砸你怎麼還急了?是高興的吧,哈哈。”

蕭恪輕輕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沒關係,要他彆生氣。

蕭鬆山和白宿一樣,隻想儘快結束這場下頭的餐宴,那就有事說事吧。

“兩位,首先我想說很高興能在這裡聚做一堂,我提出見麵,那麼兩位應該也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兩人點頭似搗蒜,手裡還依依不舍抱著帝王蟹不願意還回去。

“那我就直說了,我非常中意宿宿,所以你們有什麼要求可以提,我先說說我的想法。”蕭鬆山嚴肅的模樣讓人懷疑著是不是在開員工大會。

“您說您說!”兩口子一聽,眼睛都變成了人民幣的圖案。

“首先,婚房,七套,晉海市中心三套,其他區各一套,然後聘禮,我會拿出鬆山集團百分之三的股份作為聘禮,以及各種珠寶金飾,配套齊全。”

白宿愕然睜大眼睛,心裡開始盤算。

房子金子都是次要的,百分之三的股份!算算,好家夥,幾十億是有了。

他還是頂流的時候都沒見過這麼多錢好嘛!

正常人聽到這消息估計得樂瘋了,結果兩口子互相對視一眼,緩緩道:“蕭董,我們不說對宿宿有養育之恩,但他也是我懷胎十月冒著生命危險生下來的,我們也很愛他,隻給百分之三的股份,是不是……太少了。”

畢竟對他們來說,婚房和金子他們一分錢撈不到,是小兩口的東西,隻有股份才是他們能拿到手的。

白宿的手摸上了麵前的餐盤,下一秒就要舉起來來個暴扣。

蕭鬆山皺了下眉頭:“因為我現要在抽出一部分作為承知的培養資金,所以最多能將聘禮提高至百分之四。”

這時候,包間門忽然響了兩聲。

蕭鬆山喊了聲進。

隨即房門打開,一抹碧色倩影出現在門口,帶進一股香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