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
一個身穿中山裝的男人將手中的紅紙遞給桌對麵的蕭鬆山:“根據白先生的生辰八字,我替您家選了個良辰吉日,就在今年五月六日那天,農曆三月十七,周六,避三七九避三娘煞。夫妻二人日後定當和和美美。”
蕭鬆山接過紅紙,看著這個日期,滿意地點點頭,招呼管家過來給大師送紅包。
這事兒他倒還沒和蕭恪白宿講,但好日子不等人,趁著他現在身體還可以,先給小兩口張羅著,再拖一年就難說什麼情況。
晚上,他給宣雅蘭和蕭恪白宿他們打了電話,說今晚來家裡小聚,有重要事情要商量。
白宿那邊,他剛在電影合同上簽下自己的姓名,就接到了蕭鬆山的電話,對方神神秘秘並未明說,隻說今晚來家中小聚。
白宿也沒太當回事,離開公司後打車去了蕭恪的公司。
這一次,那位初入職場的前台小姐沒有再攔他,反而熱情帶著他去了電梯口坐電梯。
入了春,天氣漸暖,但到了晚上還是有些許寒意。
兩人開車去了蕭家,還沒進門,就看見承知正牽著他的小貓球球在院子的草坪上遛彎。
“白宿哥哥!”
承知抱起小貓蹦蹦跳跳跑來,舉起小貓給白宿看:“哥哥你看,球球也到家了~”
比起上次見麵,小家夥明顯胖了一圈,毛發蓬鬆,湛藍瞳眸如斐濟的海水,通透如寶石。
“哇,球球真好看呀。”白宿接過小貓蹭了蹭,“是小仙女貓。”
“哥哥,承知今天第一天去學校,見到了好多好多小朋友,老師也很溫柔,他們還送了承知禮物呢。”白宿抱著貓牽著承知的小手往裡走,聽他聊著學校裡的開心事。
進了屋,發現宣雅蘭也在,正和蕭鬆山對頭而坐,不知聊什麼聊得笑聲不止。
見到二人,兩人忙伸手招呼他們來坐。
蕭鬆山本還想賣個關子,但宣雅蘭完全按耐不住喜悅,將紅紙遞到二人手裡:
“今上午你蕭伯伯請了個大師給你們算了個良辰吉日,日子難得一遇的好。”
“什麼日子?”
“傻孩子,結婚的日子唄。”
白宿愣了下,低頭看過去,就見紅紙上寫著四個大字:
【五月六日】
心裡一咯噔。
蕭恪驟然坐直身子,大家都是頭一次見他笑得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拉過白宿的手語調升高:“這日子很好,和宿宿生日在同一月份裡,雙喜臨門,對吧。”
“對對對!”小承知拍著小手,“白宿哥哥要和蕭哥哥結婚了,承知馬上就要有小弟弟或小妹妹一起玩啦~”
宣雅蘭笑著摸摸他的小腦袋瓜:“那可能要讓承知失望了哦,白宿哥哥生不了小弟弟的。”
承知恍然大悟:“對哦,我都忘了白宿哥哥是男孩子。”
全家人都給出了反應,這下大家齊刷刷看向白宿,期待著他的回應。
或許大家也是下意識的要征求他的意見。
但白宿隻是怔怔看著那張紅紙,良久,抬頭輕聲問道:
“不可以改時間麼?”
此話一出,全家愣住。
蕭鬆山花白的眉頭倏然皺做一團。
宣雅蘭都忍不住說了句:“結婚肯定要挑個好日子,雖然沒有實質影響,但大家還是要圖個心裡安慰,和媽媽說說,為什麼不想在這個日子結婚呢?”
蕭恪暗暗握住他的手,在他耳邊輕聲問道:“怎麼了,不喜歡這個日子?”
白宿搖搖頭:“不是,我對日子沒概念,但是我已經和新電影簽了合同,下個月開拍,預計時長三個月,剛好和婚期衝突了。”
就算能請假,但婚前婚後這套準備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要是請上一周半月的,耽誤的可都是劇組的經費啊。
蕭鬆山直接道:“推了吧,違約費我來出,他們需要演員我給他們找。”
白宿攥緊手指,深吸一口氣,認真地看著蕭鬆山:“不是違約費的問題,是個人誠信問題,我臨時罷拍,事情傳出去以後誰還敢用我。”
“沒關係,你想演什麼劇本,伯伯認識很多大導演,不會讓你以後無戲可拍。”有時候,蕭鬆山的想法很簡單,能用錢解決的那都不叫事兒。
但是今上午簽合同時白宿見了劇本原作者,對方表示這個人物完全就是照著白宿來寫的,他本人也很喜歡白宿,因此用儘一切辦法砸錢營銷推火原文,就是為了滿足私心能讓白宿出演。
而且這劇本也是影視低迷時期難得一見的好劇本,雖然機會不止一次,但如果這次消極對待,下次說不定也會被機會消極對待,無論是為了劇組原作者還是為了自己考慮,都不能推。
但要是問他想不想和蕭恪結婚,回答是必然的。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他更喜歡蕭恪。
“蕭伯伯,能再給我一點時間考慮麼?”白宿征求詢問道。
蕭鬆山鼻間傾出一口氣,手指心不在焉摩挲著沙發扶手。
老人家希望兒女儘快成家不僅隻是為了這個好日子,而是兒女有了家庭穩定下來,他們也就安心了。
但是他還是選擇尊重白宿的意見:“那好,你再好好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