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很沒出息地發出“媽蛋好吃”的感歎。
有些事越想越窩火,特彆是白宿這種不肯吃一點虧的性格。
他氣定神閒,裝作乖巧吃著飯,幸運未受傷的左腿在桌底不安分的一點點伸長。
腳尖感受到皮膚傳來的熱度,精準找到位置,順著那處腳踝慢慢向上滑動,鑽進褲腿中,有意無意上下摩挲著。
蕭恪抬眼,黑沉沉的目光死死凝視著白宿那張無事發生的淡然臉。
大概明白他是又把自己當成什麼心懷不軌的壞人,故意在這試探自己呢。
那,怎麼做才能讓他開心?
順著他懷疑的心思,乾脆將計就計,讓他覺得自己是個聰明人好了。
蕭恪並未停下夾菜的手,右腳卻在桌底輕輕壓住他的腳背,接著半挑逗半故意的順著他的腳踝一路向上,摩挲過勻稱小腿,來到了飽滿的大腿。
但試探並未停止,繼而往雙.腿.間摸索而去,抵在了敏感的腿根處,再往前一點點,就是天雷勾地火。
白宿猛地坐直身子,慌張的小眼神看過來,編貝白齒輕輕咬住下唇,眉間儘是委屈。
蕭恪無奈。
罷了,讓他贏還不行?自己的任務,就是看著他自以為在內心戰中更勝一籌的得意。
蕭恪收回腳,佯裝被他的星星射線蠱惑到,忙起身,故作緊張道:“我、我去盛飯。”
看著他“倉皇”逃離的背影,白宿得意地翹起不存在的尾巴。
小樣,跟他鬥?道行還是淺了點呢。
既然確定這人是有備而來,他的身份必然要弄清楚,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但是,自己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
吃過飯,白宿在沙發上漫不經心看電視,隨便調著台,倏然間,一張熟悉的麵孔出現在視線中。
他坐直身子看過去,應該沒看錯吧,電視裡這個接受經濟新聞采訪、西裝革履的男人,是他家護工沒錯吧。
在他的右下角身份介紹一欄中,赫然寫著:【鬆山電子集團執行總裁 蕭恪】
蕭恪?好耳熟的名字。
但堅持己見的白宿並不認為這是真的。
以前看過那種惡搞朋友的視頻,會提前製作一些專業的新聞視頻,類似於電台主持人念讀通緝令的視頻,旁邊還會貼著被惡搞朋友的照片,幾乎以假亂真。
這視頻……怎麼看都是假的。
號稱國內數一數二的財團繼承人,會為了區區三五八毛的小錢和對家合夥整自己?太假了吧。
既然他為了錢背棄良心,那就掏空他的錢包!
白宿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去小可美妝拍定妝照時,公司樓下有間珠寶店。
想著,他扶著輪椅緩緩支棱起身子,小心翼翼護著自己受傷的膝蓋坐在地上,接著用力把輪椅推向一邊,撞在牆上發出巨大一聲響。
蕭恪聽到聲音從廚房探出身子,見白宿哀戚坐在地上,扶著牆壁試圖往上起。
雖然不知道他又要演什麼苦大仇深的戲碼,但看到他可憐兮兮坐在地上,那副無助的模樣還是不免心疼。
他趕緊擦了手闊步而去輕輕扶起白宿坐好,低低嗔怪著:“不是讓你有事喊我?”
“我……太悶了,想出去走走,外麵月亮這麼好,對吧。”
說著,他仰起頭。
聰明的人知道自己哪個角度什麼表情最動人心,來這一出就是故意做給蕭恪看。
果然,蕭恪對他沒了脾氣,隨手從衣架上扯過薄外套給他披好:“我推你在附近逛逛?”
“想去人多的地方看熱鬨。”白宿攥緊手指,低著頭,“如果你覺得麻煩,可以不用去的……”
幸好蕭恪耐性強,換做彆人或許已經隱忍不住笑出聲。
太可愛了,還以為自己心裡那點小九九沒彆發現呢?
“好~不麻煩,能和你一起出去散步是我的榮幸。”
說到人多的地方,那必然是老城區的中心商場,那裡營業到晚上十一點,現在才七點不到,時候還早著。
本來打算就這麼出去,但走半道,蕭恪忽然意識到什麼,轉回房間抽了兩張銀行卡揣好。
開上他的科尼塞克,載著白宿向中心廣場駛去。
白宿看著這隻在電視上才見過的車子,疑惑問道:“這是你的車?”
蕭恪看了他一眼,隨口道:“你的。”
他的就是白宿的,這倒是沒撒謊。
白宿竊喜,想不到自己在娛樂圈混得如此風生水起,限量版的車子也是信手拈來。
嘿嘿,有錢真好。
等等,他故意接近自己,除了試圖用美貌誘惑自己最後無情拋棄致使自己落得身心接受摧殘的下場外……是不是還惦記上自己的錢了?
可惡啊,好可惡啊,這種騙子,今晚勢必要掏空他所有家底!
車子駛入廣場地下停車場,蕭恪將白宿小心翼翼抱上輪椅,怕他被人認出來引起交通堵塞,還特意幫他戴上帽子和口罩。
白宿內心OS:他肯定是怕我被人認出來,怕粉絲衝出來保護我致使他陰謀落空,好謹慎啊,可惡。
十月份的晚風已經夾帶絲絲涼意,廣場上霓虹燦爛、人來人往。
商場底下一排門頭店燈火通明,蕭恪推著他慢慢走在門頭店前。
看到蘭瑟珠寶店,白宿忽然伸手按住輪椅輔助環。
蕭恪疑惑,低頭看過去,見他不發一言,珠寶店裡的水晶燈將他的小臉映照的通透如白玉,在淺淺的瞳眸中投出星光燦爛。
目光所及之處,是櫥窗裡展示的璀錯珠寶。
蕭恪知道他一見到亮晶晶的東西就走不動道,俯首問道:“進去看看麼。”
白宿卻還要免費的牙簽拿一把,故作失落地搖搖頭:“算了,太貴了,身上沒那麼多錢,隻能看不能買是件很痛苦的事。”
蕭恪抿嘴笑笑,沒反駁他,推著他徑直進了珠寶店。
“歡迎光臨蘭瑟珠寶!”兩個櫃姐倒是生麵孔。
當初一個因為拿到了太多提成,一開心直接辭職跑去國外逍遙自在去了;另一個則因為老板從錄像裡看到她對蕭恪態度惡劣而開除處理。
雖然白宿看到兩個櫃姐都是生麵孔,但莫名卻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莫名其妙的,心臟忽然猛刺痛。
兩人都認出了蕭恪,而輪椅上這位全副武裝的,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安耐住狂喜的心情,兩人儘量保持良好的職業素養:“兩位先生晚上好,歡迎光臨蘭瑟珠寶,這裡是我們的秋季新品,看看麼?”
白宿豎起耳朵。
秋季新品?
眾所周知,蘭瑟這個牌子專做土豪特供,雖然材質和彆家差不多,但勝在廣告費給得足,熱度炒上天,價格也跟著水漲船高,再加上又是新品,一套沒個百八十萬怕是拿不下來。
蕭恪沒說話,倒是白宿先開了口,小眼神看著新品專櫃望眼欲穿,嘴上卻道:“不用啦,我沒那麼多錢。”
說著,他像是暗示一般輕輕撫摸著空蕩蕩的耳垂:“即便是很喜歡,也要量力而行,對吧。”
聽到沒!自己已經說很喜歡了!買買買!給我買!
蕭恪也不拆穿他,就看著他演。
看他目光都快黏在那排亮晶晶上,無奈地搖搖頭。
他推著白宿來到新品專櫃旁,櫃姐立馬極有眼力勁兒地跟過去,戴上手套拉開櫃屜。
“先生喜歡哪一款可以試戴哦。”
白宿抬頭征求蕭恪的意見:“可以麼?”
蕭恪笑道:“你是雇主,你說了算。”
白宿低頭,沒看款式,而是看下麵的價格,看到一條單價十二萬的手鏈,鎖扣設計,吊墜是一枚月亮包裹著半顆星,於澄澈水晶刻成的海麵沉浮。
櫃姐看到白宿一直盯著這款手鏈看,立馬托出飾物盒,小心翼翼取出手鏈,笑著介紹其設計師以及設計理念等等,說得天花亂墜,希望白宿能賞臉試戴一下,就算不買,也可以借著“被白宿試戴過”的由頭在網上炒一波。
總會有人傻錢多的買下來的。
當亮晶晶的細鏈兒纏繞在纖細白皙的手腕上時,不考慮價格,所有人都從內心發出“簡直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感歎,他走時候要是沒帶著這手鏈走大家還都覺得不好意思。
白宿探頭看了眼盒子上的標簽價格,忽然抬起手,顯得幾分局促不安:“太貴了,一條手鏈都要這麼貴,我都不敢摘了,怎麼辦,不敢碰了……”
這話理應對櫃姐說,由櫃姐想辦法處理,但說話時他卻看向了蕭恪的眼睛。
見蕭恪也在回望他,故意垂眸:“雖然,真的很漂亮……”
“嗯,放回去吧。”蕭恪道。
白宿:?
還想著讓他收了對家多少錢都一分不少吐出來,結果?
櫃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小心翼翼取下手鏈工整放置好。
蕭恪直起身子環伺一圈珠寶店,忽然問道櫃姐:“這是幾號分店?”
櫃姐互相對視一眼,有點不敢回答,生怕是自己哪裡不注意怠慢了貴客,遭到投訴什麼的。
“說話?”見倆人閉口不言,蕭恪又問了一遍。
櫃姐心想橫豎都是一死,鼓起勇氣道:“二號分店。”
蕭恪想了想,又問道白宿:“喜歡這間店麼?”
白宿:???
正常人應該問喜歡這件首飾麼,喜歡這間店是什麼鬼。
“以後你就是老板了,店裡的東西隨你挑著玩。”蕭恪揉揉白宿的肩膀,抬頭對櫃姐道:“具體的補償措施我會和你們老板詳談。”
白宿:?!
櫃姐這才想起來,這個品牌的珠寶國內代理商,是鬆山集團呀!嚴格來講,這位才是他們的頂頭上司!
白宿驚得眼球都在顫,他沒聽錯吧?難道櫃姐不應該把他當瘋子給轟出去嘛?這一副馬首是瞻的模樣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