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過年,但家裡攤上了大事,大人們的心情比往年可是差了很多,就連孩子們也有所收斂。
不管怎樣去掩飾,臉上的愁雲、輕微的歎息還是不時出現,焦慮、惆悵的情緒常常襲上心頭。
“把家裡好好收拾收拾吧,一會兒你二姐和你二姐夫他們一家還不得來嗎?”
早晨剛剛吃完飯,肖姥姥讓三姑娘把家裡收拾乾淨,說他的二女兒今天要回門,得利利索索的,不能再給二女兒一家增加壓力了,二女婿可是有些膽小怕事。
“行。我現在就去收拾,順便把年前脫下來的衣服都洗洗,今天初三是放水日。”
肖三姨邊答應邊出去忙活了,畢竟是年輕,乾活也利索,還沒有到晌午,肖三姨已經把這些活乾得利利索索。
也就是快到晌午時,海子聽見二姨和二姨夫抱著最小的孩子來了。肖家一家人把二姨一家熱情的迎進屋,一邊忙著給孩子拿吃的,一邊噓寒問暖。
“都餓了吧?先整點吃的吧。”
舅媽把二姨一家人讓到炕上,就想去給他們做飯吃。而二姨卻攔住了姐姐,不讓她現在就去做飯。
“還不餓,吃的晚。都是兩頓飯,待會再做,先上炕嘮會嗑吧,我可是好長時間沒有回來了。”
“二姐,你咋沒把老大也領來呢?咱媽都想他了。”
三姨一邊抱過二姐家的孩子,一邊又把二姐往炕上推推,讓她坐在炕頭上去暖和暖和。
“你這個死丫頭,也不給我個回個信。那天你前腳走,我後腳就把你二姐夫打發來了。你可跑得真快,你二姐夫一路上都沒追上你,他也真是夠笨的了。
等你二姐夫到了咱家門口,就看見胡子都把咱家給圍上了,還抓來了很多人。你二姐夫這膽小鬼也沒敢進院,躲在外邊偷偷觀察。
後來見胡子們都走了,他也沒敢進屋,托人捎個話,就回去告訴我信了。你這死丫頭,膽忒大了,都嚇死我了,再也不能去招惹他們了,讓全家人跟著擔心。”
二姨一邊脫鞋上炕,一邊數落著三姨。看樣子她的性格也有點像三姨,說話聲音也不小,可她的丈夫卻不像她,說話聲音比較低,但也同樣去勸三姨不要再去招惹胡子們。
“這胡子可是真的不能惹呀,太霸道了!聽說雲家大院得罪了他們,在雲家大院小姐結婚時,半道上就讓胡子給劫了。
聽說把姑娘都給劫到山上去了,這幫沒人性的胡子,啥事都去乾,咱們就更惹不起人家了。”
“真的呀?這幫胡子也太邪乎了,不講天理!有啥仇你去找雲二爺報去,怎麼能搶人家姑娘呢?”
海子聽了二姨夫的話,首先就是很替夢露擔心,因此接過了二姨夫的話,希望二姨夫能夠透露出更多的信息,海子實在是放心不下。
“聽說又給放了,不知是真是假。具體啥情況我們也說不準,都是謠傳,我看這跟咱們也沒有啥關係”
二姨把她聽說的情況說出來,這可有些不符合三姨的胃口,她是希望把夢露給留住獨龍山上,因此對胡子們把人放了有些不理解。
“雲家大院就該遭這報應。怎麼還給放了呢?”
“說啥的都有,究竟是怎麼回事誰也說不清,反正是遭劫了。憑雲家大院的實力,人家總是能有辦法解決的,咱不用跟著操心。”
二姨夫也不希望繼續再說這件事,跟自己無關不說,還容易引起老丈人一家的其它想法,勾起心中的不愉快。
而海子這時候倒真的希望夢露被劫上山,被土匪保護起來。等他和三姨上山時就能見麵了,心中不覺還有些竊喜。
海子猜想,這事也許跟肖三姨有關,此刻,海子不但佩服肖三姨的膽略和氣魄,而且在心理上有些依賴她了,海子相信肖三姨會給自己帶來好的運氣。
肖三姨回頭看了一眼海子,那目光中似乎有無數的含義。海子也似乎明白了什麼,就不再去繼續追問了。
“這孩子八成有尿了,我領他出去。大姐、二姐你們都不用動,一會我回來再給你們做飯,你們好好嘮嘮,一家人親熱親熱,我一人忙就行。”
肖三姨截斷了關於胡子們的話題,抱著孩子就出去了。她是不想再聽家裡人嘮嗑,因為她知道再嘮下去一定會涉及到自己的話題,所以肖三姨就借故躲了出去。
“可彆凍著孩子,快點回來,乾啥都毛愣愣的。”
肖姥姥嗔怪著囑咐三姨,但她卻沒有去阻攔,肖姥爺也沒有說什麼,他隻是讓二女兒在家裡多住兩天。
這樣二姨一家就一直住到正月初六,當然是肖姥爺不讓走,說是一年到頭也來不了幾趟,過年了就多住幾天。可初六一大早,肖姥爺就套好車,說是要親自去送二女兒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