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薑寡婦說要給她的乾女兒也找個人家正經過日子,師爺感到很高興,於是接過話表示支持。
“大妹子說這話我愛聽,人還得過正經日子,窮點心裡也踏實。我看你家過得也不寬裕,勉強糊口而已,這年頭,乾啥都不容易。”
一直都不咋說話的師爺直直腰,開始說話了。這讓薑寡婦很是感動,幾乎是眼淚汪汪的回應著師爺的話。
“不瞞先生您說,這生意不是人乾的,但凡有活路誰乾這個,沒臉見人哪!
本屯子沒人敢來,怕笑話,就是偶爾有老跑腿子來,也得躲躲閃閃的跑到荒郊野外去。
沒辦法,要是沒人來時,我們也隻得跑到彆的屯子去拉,臉都沒地方放,真是活著不如死了。”
“看來確實是難,這十裡八屯的是不是都跑遍了吧?等孩子有一定了,還是快些正經過日子吧。”
“可不是嗎,跟前的屯子都不敢去,認識的人多。從今往後我想好了,聽先生的,好好過日子,就是窮死,也不能乾這個了!”
“好了,咱們不說這個了。喝酒,來,我和徒兒也跟你們喝一杯,感謝你們的盛情招待!
我老算卦的今天也高興,特彆是聽了大妹子的一席話,更高興,咱們一起喝,祝福大妹子一家幸福!”
師爺主動提議喝酒,他為薑寡婦能夠回心轉意而感到高興。師爺之所以最後決定來她家吃飯,也有勸她的意思。
酒桌上又熱鬨起來,每個人都儘情地喝著。海子卻不敢繼續喝下去了,他確實沒有喝過這麼多的酒。
而師父常也曾經跟他說過‘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財是黃泉通票,氣是惹禍根苗’,告誡他‘酒、色、財、氣’一樣都不能貪戀。
海子當然常記在心,此刻有師父在跟前,他更不敢多喝,隻是應付著看他們肆無忌憚地狂吃海喝。
這些人真是有興致,一直鬨到所有人都酒足飯飽,才肯罷休。這時候天已經很晚了,都過了普通人家該睡覺的時候。
老男人撤下了飯桌,又端上茶。師爺喝了一碗,然後就表示說要走了,海子當然更願意馬上離開。
“天不早了,我們也該走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認識你們很高興,更得謝謝大妹子的熱情款待。
這有三塊大洋,是劉家給的賞錢,算是我交飯錢了,你們得收著。走了,你們也該歇了,後會有期!”
“這哪能行呢?給我們辦事還沒給你錢呢,哪能要你的錢呢?這也太看不起大妹子啦,快收起來,我心不忍。
都這麼晚了,大哥就彆走了,上哪裡去住呀?要是看得起妹子,就住我這,老妹孝敬您!
大哥是爽快人,走南闖北的不容易,孤單哪,這個我懂,還請大哥給大妹子這點麵子。”
薑寡婦死死地抓住師爺,把錢塞回他腰裡,還有意無意地失態。師爺今天看起來心情很好,也不急眼,隻是用手強硬的阻擋。
“大妹子的好意我領了,徒兒年紀尚小,我不能把他引向邪路,我們去大車店住,這就告辭了。”
“大哥,就讓這小兄弟跟我一起住,有那老東西隔著,我不能把他咋地了。
讓她們姐倆去住一個屋,你一個人住一屋,啥事也沒有,天都這麼晚了,又喝了這麼多酒,你們走我不放心。
這也顯得大妹子太不近情理了,不懂規矩。大哥你看這樣行吧?咱們就這樣定了”
薑寡婦一邊攔住師爺,一邊告訴那老男人,讓他去打點水來,幫助二位師徒洗洗,也好早點歇著。
“這不行,我說走就得走。這三塊大洋你先拿著,算是我交的定錢,明個我還有事得求你們辦。
你們要是肯幫忙就收著,明天一早吃完飯我就過來,你們也要快點睡覺,彆誤了明天的事。”
師爺說完就往外走,可還是讓薑寡婦給死乞白賴的拉住了,她堅持要讓師爺說明白,否則這錢她堅決不能收。
“不知道大哥想讓我辦啥事?不過事倒是可以幫著大哥辦,但錢我不能收。”
“那好吧,錢我先拿著,啥事明天再說,告辭了!”
師爺再也不理會她們的挽留,領著海子走出屋,跟這一家人告彆後,就徑直去往大車店投宿。
可海子還是覺得師爺還像有些喝多了,急忙上前去攙扶他。而師爺卻沒有同意,挺直了身子走在前。
“沒有事,我清醒著哪。男人要有定力,遇事多想想。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