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打更人敲著鑼,獨自走在黑黢黢的西街長巷,寒風冷冽,打更人後脖發涼,年關剛過還未入春,他穿得單薄,凍得發抖,他哈出一口氣,想暖暖手,隻見前方有一團黑影不斷動彈,打更人心下疑惑,走上前細瞧。
這一瞧,差點三魂六魄要嚇飛出去,無數隻夜貓聚在一起,雙眼發出陰森的光,叫聲瘮人,它們埋頭是在啃食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嗅到生人氣息,張牙舞爪的撲到打更人臉上,打更人奮力掙紮,將夜貓從身上扯下,屁滾尿流的逃走了。
第二日,這詭異的事就在靖梁城中傳遍了。
“聽說死得可嚇人了,”明兮一早聽說此事就跑來告訴庭蕪,“被啃得不成人樣了,阿父早早就出門去廷尉府,聖上大發雷霆,怪他私自出宮丟了皇家臉麵,等此案結束就要把李內監五馬分屍。”
庭蕪見怪不怪。
“李內監是侍奉過先帝的人,居然參與了宮宴命案,這不是在打先帝和新帝的臉嘛,他這一死,不就更加證明淑妃一案有蹊蹺,無論是懷疑衛家還有同謀未被發現,還是衛家本就有冤屈,新帝都得重翻舊案。”
明兮雙手捧臉,繼續說道。
“靖梁城都傳遍了,說是衛家的冤魂來報仇了,不少人都去紫陽觀燒香求平安呢,正好趁此機會,你和子楚公子前去找純陽公主,這兩日上香的人這麼多,也不會有人起疑心。”
庭蕪伸手捏住她的鼻子。
“你倒是變得聰明了,前些日子還在為太後折辱哭鼻子,今天居然主動去打探消息了。”
明兮掙脫庭蕪的手,低聲耳語道:“宮宴那天,我見到阿兄哭了,但他不能關心陸歡阿姊,我心裡都明白的,昨天聽你說你在觀中過得苦我就更難受了,陸老夫人說得對,十七年前忍了,十七年後卻是自家人遭殃,沅兮,等陸歡阿姊好了,我就跟著她一起練武,以後我護著你,護著阿母和兄長。”
庭蕪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麵。
“阿姊,以後阿蕪保護你。”
瑉瑩在外頭喊道:“女郎,馬車備好了。”
庭蕪回過神,叫著明兮一起去紫陽觀。
瑉瑩要跟著,庭蕪見狀抓緊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一行人來到紫陽觀,裝模做樣的燒了香,趁著大殿人多,庭蕪故意拔高聲音。
“既然來了,我得去見見長山道長,謝他這麼多年的照顧,阿姊,你隨我一同去吧。”
明兮與庭蕪相視一笑。
“應該的,阿母還讓人備了重禮,特意囑咐了一定得交到道長手裡。”
庭蕪帶著明兮來到後山,後山一片蕭條,遠處光禿禿的樹上停了幾隻雀鳥,為這後山添了一絲生機。
“純陽公主居住的院子居然這麼偏僻,她到底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這麼多年不過問世事。”明兮一路上都在不停地發牢騷。
庭蕪拿出酥餅堵住明兮的嘴,在這山路上七繞八繞,總算看到幾處零星院子。
走到純陽殿門口,庭蕪抬手敲門,侍女開了門,庭蕪表明了來意,侍女倒也客氣。
“女君吩咐了,若是嶽家女郎來了,直接去見她就可以了。”
侍女領著她們來到前廳,陸書和顧明川早已等候在次。
純陽公主身著道袍,頭發半披,一支發簪卷起半邊頭,雖已半老,但韻味猶存,難怪先帝曾言,縱馬江山萬裡,唯有靖梁純陽。
明兮似乎沒料到,顧明川也在,脫口而道:“顧將軍,你怎麼來了?”
顧明川對此不屑的說道:“怎麼,就你們能想到純陽公主,我就想不到。”
明兮經曆宮宴命案一事,言語不似從前那般大膽,她無助的望著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