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皇後(1 / 2)

千山鶴歸 星韞玖玖 6470 字 9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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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揣著明白裝糊塗,故意越過高晟。

嶽興棋道:“臣有事啟奏。”

新帝道:“嶽卿有何事要奏?”

嶽興棋瞥了一眼高晟,刻意說道:“陛下,若是再不決定,臣的廷尉府怕是要擠破了。”

新帝故作震驚,直搖頭,裝作不知所措的後退幾步:“這可如何是好,愛卿,你有何高見。”

嶽興棋道:“臣認為,陛下不僅要徹查蘇家一事,還要徹查衛氏,此次宮宴投毒,牽扯出前朝事端,臣懷疑是前朝餘孽不死心,故意試探,若不揪出來,我大夏江山危矣。”

高晟拄著杖,胡子都要翹起來,趾高氣昂的敲擊著地麵,居高臨下的說道:“嶽大人此言差矣,前朝餘孽陛下自會去查,你要陛下去重查十七年前的舊案,不顧先帝顏麵,是何居心啊。”

“哪怕為了平複朝堂,這案也得查,十七年前的手段,現在出現,擺明是奸人惡意為之,宮宴兩次投毒,難道光祿寺就半分無責嗎?”嶽興棋笑了起來,“丞相大人,你百般阻撓,口口聲聲是為了先帝,煩請丞相看清楚,站在我們麵前的是陛下,不是先帝,丞相此番作為,要叫天下人恥笑是故意在保婁大人,若是問心無愧,案子重審也剛好堵住悠悠眾口。”

這話正中新帝下懷,高氏把持朝堂,也該擊打一番。

新帝揣著手,裝作不安的說道:“相父,我覺得嶽卿此言有理,朕這兩日聽說,民間百姓都在罵朕,不配做這個皇帝,還罵相父禍亂朝綱,朕也覺得,此事還是徹查為好,相父,你近來為了朕的江山,過於勞累了,還是呆在府裡好生休息,朕馬上下旨,這兩個案子都交給嶽卿去辦。”

嶽興棋不待高相反對,重重叩首:“臣定當不辱使命。”

高晟不作聲,新帝快步走到禦案前,抬筆寫下聖旨,丞相定了會兒神,想明白了,什麼冤魂索命,什麼前朝餘孽,都是借口,都想看著高家死,笑話,全是笑話。

哪怕內心翻江倒海,丞相麵上依舊平淡如水,他不再與嶽興棋爭辯,他心裡明白,這時出頭,已經晚了。

高晟說:“陛下已有決斷,臣難得欣慰,陛下說得對,臣這兩日確實太過勞累了,是該休息,臣謝陛下體恤。”

嶽興棋跪在地上,聽到高晟變了口氣,知曉殿下猜對了,高相下一步是要殺人滅口,好在庭蕪吩咐手下備了快馬趕去潭州雁南坡。

一切都在庭蕪意料之中。

高晟坐著輦車,中方六尺,鑿鏤金鹿首,外層為漆畫,內裡玳瑁金塗校飾,皇帝不過是八尺,鑿龍首,可見丞相深受新帝隆恩。

出了內宮門,丞相府的小廝圍上來,披衣的,攙扶的,落在宮人眼裡還真像久病未愈的人。

丞相捏了一把攙扶的小廝,趁著上馬車的功夫低聲說道:“李內監死了,陸家這事算是死無對證了,吩咐下麵的狗崽子,十七年前的知情人可以除了。”

小廝麵露凶光,輕輕點頭。

正陽宮內。

高新嬋端坐在書案前,把玩著手中的紙條,交給一旁的羅裳,羅裳接過,扭頭扔到身旁的炭火爐裡。

高新嬋問:“父親的意思,是要我立即打了班貴嬪的胎。”

羅裳深覺不妥,她說道:“陛下已經把班貴嬪從掖庭獄放出來,禁足中安宮了。”

高新嬋又問:“我們的人,都處理乾淨了?”

羅裳道:“娘娘放心,沈司膳的家人都在咱們手裡,她不敢,柳深青也已殺了李內監,蘇家的事,誰也懷疑不到您頭上,陸歡中毒是婁中玉指使,等陸歡的事被查出,毒殺蘇氏的罪名自然而然就落到了他頭上。”

高秋嬋側身與羅裳對視,彎眉淺笑道:“父親還以為這是十七年前,他想用同樣的手段除了班貴嬪和她腹中的孩子,吾偏不隨他願,宮裡的醫官是沒有舌頭的,信不得,我記得嶽家的那個幺女,頗通些醫理,宮宴上還是她出手救了陸歡,你快去派人請她進宮,越快越好。”

羅裳懂她的意思,出了正陽殿便命站在兩旁的宮女去嶽家請人。

顧明川跪在顧家前院一天一夜了,背後手臂全是荊條打出的血痕,舊痕新傷縱橫交錯,看著驚人,顧國公坐在明堂軟榻上,荊條硌得他的手出現血痕,半分也沒有消氣的意思。

顧國公頭發花白,手上卻是孔武有力,他把荊條拍在書案上,朝著院子吼道:“逆子,還不知錯。”

顧明川咬緊牙,忍住疼痛,說:“阿父隻管打,父親打兒子,本就天經地義的,跟認不認錯沒關係。”

他最會耍貧嘴,顧國公怒不可揭,拾起荊條下了塌,大步走到顧明川跟前,揚起手又要打他,顧明川抬頭對著自家阿父笑,顧國公手揚在空中半天,不忍再打,他背過身子,重重歎氣,伴隨而來的是重重的咳嗽聲。

數十年的征戰,顧國公就是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顧明川在後方見父親彎下腰,他才覺出父親是真的老了。

顧國公撫著自己的胸口,順下一口氣,轉過身對著顧明川的眼睛,勸道:“我與你說了無數次了,你好好打你的仗,不要管這些朝廷紛爭,有你叔父在,高晟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動顧家,你把我的話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你參與了朝廷紛爭,外人會怎麼想,會怎麼看待你叔父。”

顧明川跪的筆直,道:“高相不動咱們,無非是外患未平,要是蕩平了淮柔,大軍回都城之時就是我們的死期,我們要是待在北域,他反口就咬我們謀逆,高氏養死士,存的是什麼心思,阿父比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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