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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川又被自家老子踹了一腳,起因是他在禦前踹了蘇都尉一腳。
蘇都尉長跪在禦前,滴水未進,身體壓根撐不住,眼瞅著要暈倒,新帝怒火中燒,直言蘇都尉放肆,新帝有帝王的謀略卻無帝王的仁和,盛怒之下,險些發落了蘇敬。
顧明川受新帝重用,當著他的麵,新帝不好發作,顧明川擔心他出宮後新帝會殺了蘇敬,他衝出去說了一聲。
“大膽蘇敬,膽敢威脅陛下。”說罷便抬腳把蘇敬踹下台階。
蘇敬哪受的住他這一腳,當即暈了過去。
雖說本意是為了救人,可一腳下去,顧明川心裡也沒底,他也怕,他那一踹不知輕重可彆真的把人踢死了,幸好人送回府裡,禦醫來瞧,隻是紫了一大片,暈過去是身子太過虛弱了。
顧明川回府,甫一進門,就挨了自家老父一腳。
他又得在床上躺兩天了。
星曜蹲在床前挖苦他:“公子,你這鐵定是犯太歲了,往年幾個月挨一次打,你數數,過了年關後這一月,你都挨了多少次了。”
顧明川躺在床上,抬腳去踹他。
這一腳沒使勁,星曜卻因重心不穩跌在地上,顧明川毫不顧忌的嘲笑他。
星曜急忙從地上爬起來,生氣的說道:“公子挨了打就來取笑我,本來還想告訴公子一些不得了的事,現在看來不用說了。”
“好好好,我錯了,”顧明川說,“什麼不得了的事?”
星曜道:“方才我從西市回來,看到嶽家的馬車,我就跟了上去,眼瞧著他們去了孟侯府,前兩天,靖梁有些傳言,說是嶽家二娘子嶽明兮在紫陽觀上香時,茶水弄濕了孟小侯的鞋子,可有一事特彆奇怪。”
“如何奇怪?”顧明川問。
星曜接著說道:“嶽廷尉覺得女兒做法十分欠妥,派人送去了銀兩,還是送到小廝手中的,他人致歉都得登門贏得主人家的諒解才對,嶽廷尉此番做法更欠妥,鬨出了笑話,坊間說是嶽廷尉為了不讓女兒不受他人議論才送了孟侯銀兩,但這做法著實不好,嶽廷尉現在已經帶著女兒登門拜訪了。”
顧明川頭枕著手臂,笑道:“嶽廷尉可乾不出這樣的蠢事,怕是嶽明兮自己送錢,以免被她老子發現。”
星曜手托著下巴,放聲笑道:“公子,整個靖梁城就您會這麼想人家女郎。”
“這孟侯自先帝逝世後,和我阿父一般不再理會朝政,”顧明川說,“嶽廷尉帶女登門致歉也是應該的,這些老臣聰明著呢,眼見太子幽禁,新帝登基高氏得勢,就都把自己藏起來,對了,廢太子府那邊得盯得緊些,一旦抓住那些禁衛軍的把柄,抓緊把我們的人塞進去。”
星曜總算爬起來,為顧明川倒了一杯水,拍了拍胸脯:“公子放心,昨天夜裡,守著廢太子府的護從又偷溜出去吃酒去了,我趁機溜過去點了那條長巷的柴火垛。”
廢太子府被靖梁百姓認為是不祥之地,門前的那條長巷少有人經過,漸漸的,附近的百姓會把家裡的雜物和柴火堆在長巷裡,守衛廢太子府的禁衛軍起初攔著,後來也就不管了,誰都嫌棄廢太子府晦氣。
不成想,被星曜利用這一點,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顧明川從床上坐起,說道:“你燒得時候,沒燒到廢太子府吧。”
星曜自豪的說道:“公子放心,我盯著呢,火剛著起來,我就命人報給都水台了,和我一開始料想的一樣,都水使者遲遲不來救火,我帶著幾個人攛掇著百姓,把那火滅了,臨走時往附近的禦史台丟了一把火,火雖燒不起來,但也夠禦史台向聖上彈劾一把了。”
顧明川又重重的拍了他一把:“做的不錯,雖說先斬後奏,好在事情辦成了,我記得你有個發小在禁衛軍當值,可信嗎?”
星曜故意朝他眨眼,愣是不說,氣得顧明川又踹了他一腳。
江庭蕪和嶽明兮一大早就跟著嶽興棋出門去孟侯府賠罪。
明兮坐在馬車的軟墊上,一臉的視死如歸。
嶽興棋斥責她:“這會兒知道怕了,扔人家茶水時怎麼不怕,我同你說了許多遍了,你怕是耳朵都要生繭子了,在外不要與人起爭執,阿父為官多年,深受他人怨恨,宮宴投毒一事,剛剛結案,這時切不可與人為惡,你倒好,送錢去羞辱。”
明兮低下頭不敢說話,庭蕪勸慰道:“那日我見過孟小侯,為人彬彬有禮,不似粗鄙之人,阿姊好生道歉,他應當也不是胡攪蠻纏的人,再者,世家小輩之間起爭執也是常有的,阿姊做法不妥,但也是可以諒解的。”
明兮隨即應和:“是是是,阿父,女兒知道錯了,我肯定好好的給孟侯賠罪,我送錢的本意是賠孟小侯鞋子,不是有意羞辱。”
嶽興棋抬眸掃了她一眼,明兮嚇得把頭埋得更深了。
孟侯少時曾救助過先帝和惠仁太子,李慶帶著幼子在孟侯的庇佑下,逃過了前朝四年混亂,諸侯紛起後,李慶帶著惠仁太子夜爬紫陽山,指著山下的靖梁城對惠仁太子說道:“這是咱們的家鄉,兒啊,有朝一日,咱們也賦予它皇城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