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曜瞧他們談妥了,又喊來兩個人,看起來更可信些,寨中的賊人那麼多,他們也不能每一張臉都認識吧。緊接著上演了一出生死追逐的大戲,星曜跑起路來瘋瘋癲癲的,邊跑邊喊。
“救命啊,那幫商戶造反了,他們要殺了首領啊。”
行至匪寨大門,星曜連同剩下的“賊人”不停的在擊打著木門。
“快去救命啊,你們這幫兔崽子是不是偷吃酒耍懶去了。”星曜裝得有模有樣。
不多時,匪寨率人打開大門,星曜順勢倒在地上,來人穿了一件虎皮,看似粗野,衣著上卻繡有金絲,在匪寨中能用金線,地位隻高不低。
星曜瞅準了,抱住來人的大腿哭喊道:“當家的,首領出事了,快去救命,那幫商戶要錢不要命啊,他們帶了打手把首領堵在客棧裡了,他們還要放火燒死首領,首領解了他的腰牌要我們幾個人回來搬救兵。”
星曜順勢奉上令牌,二當家的見到腰牌果然怒了,牽來了馬帶上幾十號人前去救命。他這一走,寨子裡就沒剩多少人了,顧明川掐算著時間,待他們差不多走遠了,率領剩下的人殺進寨中。
他們個個穿了馬賊的衣物,守門的一時沒認出來,稀裡糊塗的開了門,隻道是二當家的帶人回來,也怨不得他們警惕心不強,他們在成縣作威作福了兩三年,戴罪之身逃難至此,占山為王,與當地縣令有見不得人的勾當,有縣令保著,他們一年打劫個三兩次,所劫的財物足夠寨子一年的吃喝。
可他們今日的如意算盤是落空了。
顧明川於兩日前到的成縣。夕陽餘暉未儘,他找了個客棧休息,聽店家頭疼馬賊侵擾,他遂起了疑心,正巧當晚遇到馬賊打劫另一家客棧,他從夢中醒來時,馬賊已血洗了那家客棧,他雖憤怒卻不動聲色的掩藏在夜色之下,趁著馬賊洋洋自得騎馬離去時,他偷偷的跟在身後,借著月光摸清了馬賊的老巢。
馬賊在路上說,過兩天,會有不少大魚經過成縣,他們提前蹲到了一家女郎,模樣十分俊俏,成縣地界外有彆縣官府巡守,他們不好動手,等他們來了成縣再下手,他們說出了一家客棧,言語間滿是倨傲。
他們說,客棧裡的店家已經被殺,還談論起店家女兒死前受虐的模樣,言語惡心,不堪入耳,顧明川默默記下了客棧的名字,提前蹲守在那,賊人甫一動手,他便命星曜阻攔,他正要幫忙時,卻見暗處湧出不少侍從裝扮的人,守著一處廂房。
待江庭蕪從廂房中出來時,他才知賊人所談論的女郎竟是她。多日不見,她似乎瘦了些,頭上的傷未好全,果然如外界所說,她被流民傷著了。
她是高氏爪牙的念頭徹底從腦中剔除,他有心跟她搭話,她不理。
他碰了壁,隻是低頭笑,笑著笑著他便笑不出來了,倘若他不在,她帶的這幫侍從真的能保她周全?
他忽然生了氣,拉著她的手去了後院,出於對她一個弱女子考慮,他還是希望江庭蕪待在父母身邊,她不斷掙紮試圖掙開他的手,他心下覺得可笑,他自小習武,力大如牛,她難道不知道與武夫相抗的後果麼。
他發現地窖屍首後,江庭蕪忽地跑到廚房,不多時又跑了出來癱坐在走廊中乾嘔,他知道她定然是發現了什麼。
待他親眼所見後,看向江庭蕪的目光中便多了一絲憐憫。
他靠近她時,她的身體都在劇烈抖動,他看的出來,她對人自相蠶食一事十分厭惡恐懼,他讓出兩步路,靜靜的守在她身側。
她主動讓自己的護從隨他一同去剿匪時,顧明川不得不低下頭承認,她為天上月,清冷怡人,他為地上虎,仗勢逼人。
從前種種言語相對,皆是他愚蠢。
顧明川率人衝進匪寨,一套劍法使下來,對麵死傷無數,區區小嘍囉,收拾起來簡單利落,大批人馬被二當家的帶了去,剩下的殘兵自是抵不住的。還有不少要逃跑的,顧明川見他們委實無用,殺之還會落個勝之不武的名聲,便命人把他們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