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也隻是一瞬,庭蕪並沒有看清戚二月的長相,她甚有自知之明的撇過臉,假裝自己沒有看到。
衛知留在臥房中照顧戚二月,顧明川則送庭蕪回去。
兩人難得的並肩同行,明月皎皎,暮色深沉,江庭蕪和顧明川各懷心思,顧明川要除了高家,推著李景寧奪回皇位,江庭蕪要為江東三萬英魂報仇,兩人默契的停下腳步,盯著明月。
“顧將軍,我們走的是同一條路。”庭蕪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顧明川沒有聽出話外之音:“那是自然,顧府與嶽府相隔並不遠,自衛府出發,理應走同一條路。”
庭蕪笑而不語。
靖梁城平日有宵禁,巡護營的人會巡查,不過顧明川從楚金楚瑜兄弟二人那裡摸清了換人的時辰,每兩個時辰換一次,他們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次,算算時辰,也快換第二次了。
顧明川便帶著江庭蕪藏在一處小巷子中,待巡護營的人走過,顧明川才開口道:“嶽娘子,你在紫陽觀過得如何?”
頓了頓,他又補了一句:“是不是常常被先帝和太後監視,若不是太後允許,是不是你到現在都不能回家?”
庭蕪笑道:“顧將軍,這是在心疼我,還是給我一顆甜棗,讓我不要將今天的事情說出去,比如,床上的那位男子。”
“嶽娘子,許連翹開罪於你,太後病著也要見許連翹,嶽娘子以為這是為什麼?”顧明川不答反問。
庭蕪早就知道了答案:“因為我不肯做太後的貼身醫女,太後是借機懲罰我,逼著我去宮裡向她請罪,顧將軍問我,在紫陽觀過得怎麼樣,那我想問一問顧將軍,如果有人豪擲千金,逼你棄善從惡,變成他人手上的一把刀,你會怎麼做?”
“千金又如何?”顧明川張狂的說,“我顧明川也可以豪擲千金,嶽娘子要是跟隨太後,不如……。”
顧明川突然住了嘴,他掂量著接下來的那話要是說出口,嶽娘子就真的取了他的性命了!
“所以嶽娘子是恨太後?還是高家?”顧明川不自在的整了整衣袖。
庭蕪道:“顧將軍不會真的以為,十七年前,宮宴上害我和我阿母的隻有一個婁中玉吧,小將軍是聰明人,自然明白他人為刀俎,自己為魚肉的滋味多麼難受,你顧家北域還有個瑾王尚且被高氏壓迫至此,何況我家。”
“嶽娘子是要做什麼?你已經除了盧橘楊了,你要自己除掉高家嗎?”
庭蕪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道:“顧將軍,我自有我的考量。”
“若是我擋了嶽娘子的路呢,該如何,也會殺了我嗎?”
“當然。”江庭蕪堅定的說。
顧明川還想在說些彆的,正好到了巡護營的士兵換人的時辰,他隻好將話咽回肚子裡,趁著四下無人帶著庭蕪抄了近道。
顧明川把人送到嶽府前,說道:“嶽娘子,我忽然明白你所說的同路是什麼意思了。”
庭蕪沒有接話,顧明川自顧自的說道:“不過你家牆挺高的,嶽娘子,輕功如何?”
明明走時是一同翻的牆,回來後居然問了這麼個蠢問題,庭蕪正要繞開他翻身進去,顧明川卻攬過她的腰肢,將她護在懷裡,足尖一點,飛躍高牆,穩穩落地。
庭蕪沒有防備,慌亂之下抓緊了顧明川的衣領,待落地後才發現顧明川眼角含笑,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最後那視線落在了自己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