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琉姝本不欲去理會這一樁紛爭,直到她聽到那個小太監熟悉的聲音,眉頭一蹙。
這聲音,好像是沈洵身邊的一個小宦官。
謝琉姝心情有些複雜,從前沈洵在世時,底下的人都被爭搶著巴結,如今沈洵死了,這些人見風使舵,轉頭就來踩上一腳。
“住手!”
謝琉姝冷冷道。
那個管事的太監眼睛一眯,待看清來人是謝琉姝後,反而笑了,用一種尖酸刻薄的嗓音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謝姑娘。”
“不知姑娘前來,有何指教。”管事的名喚黃斯,如今在司寶閣當值。
被打的名喚張文青,從前是沈洵的貼身宦侍,沈洵死後,太子府沒落,昔日太子府底下的人走的走,散的散,或是被準許出宮,或是又被安排了彆的職務。
沒有殉葬,已經是極好的出路了。
謝琉姝掃了底下那個瘦弱的宦侍一眼,眸子有些複雜。
從前她在沈洵身邊時,看到這些下人們生活的極好,遠遠不是現在這樣低三下四。
思及此,她的目光落在黃斯身上,淡淡道:“不知他犯了何罪,讓黃公公如此動怒。”
黃斯聞言,將浮塵甩在袖子上,慢悠悠道:“都是醃臢事,恐汙了姑娘的耳朵。”
“無妨。”謝琉姝攏了攏身上的鬥篷,她知道黃斯對她無太多敬意,他從前是蘇皇後宮裡的一個內監,蘇皇後成了太後,宮裡的下人也跟著水漲船高,身份躍了不少。
從前她身為準太子妃時,黃斯還對她恭恭敬敬,如今太子早已沒了,這宮裡是沈肆做主。
黃斯就是估摸著,她不得沈肆的寵愛,這才故意傲慢無禮。
“姑娘想聽倒也沒什麼,這廝偷了咱家東西,還不承認,咱家用了一些手段,倒是驚擾到了姑娘。”
黃斯輕蔑的掃了張文青一眼,眸子裡滿是嫌棄。
謝琉姝抿唇,目光落在張文青那雙被凍的通紅的雙手上,目光有些不忍。
“公公可否看在我的麵子上,繞了他這一次。”謝琉姝不想和黃斯繞彎子,直接開口道。
“這……”黃斯一臉為難的模樣,似乎並不打算鬆口。
謝琉姝從袖口裡抽出幾張銀票,輕輕笑了笑,走到黃斯身前,低聲道:“公公也是個明白人,今日賣我一個人情,明日我也可對公公多寬容些。”
黃斯低頭看了那幾張票子,再看眼前女子嬌美的容顏。
心中一警,陛下至今雖未給謝琉姝名分,但既默許她留下了,往後的事情還真說不準。
他沒有必要同她交惡。
思及此,黃斯諂媚笑了,他從謝琉姝手裡接過銀票,熱情道:“既然謝姑娘都這樣說了,那咱家也不追究了,謝姑娘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謝琉姝含笑,並不作聲。
張文青嘴唇翕動了兩下,抬起頭看到謝琉姝,眼裡閃過一絲複雜。
等人都離開後,謝琉姝正準備去扶張文青,卻被他躲開了。
“你這人怎麼回事,我家小姐好心救你,你便是這樣報答我家小姐的。”青雙見狀,有些憤憤。
謝琉姝倒是沒覺得有什麼,沈洵死後,東宮式微,像張文青這樣衷心的人不多了。
他從小侍奉沈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