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琤——!”
嶢嶢闕十大風物之一的醍醐磬響遍蕉園。
棚內換好衣服的齋生們紛紛丟掉手中駱綺岫分給她們的散糖果子,邊勻臉淨手,邊驚呼道:“比藝要開始了!”
今兒這種日子,當然不可能讓她們一直躲懶,切磋正式開始時,所有人都得在琢磨台乖乖站一整天。
“去、去看看!”快要斷氣的江天擠聲道。
燃燈會與比三朝相同,是抽簽製的。
如元夕花燈般,幾十塊名笏被高高懸掛而起。一名宮中男侍正用帶銀鉤的竹竿將其摘下,遞予女官,一一唱名後,放在一張足有月洞橋那麼長的紫檀浮雕茶煙瓦雪圖獨木條桌上。
“太學,扶光。”
“太學……”
“國子監,夏景行。”
“國子監,傅玉衡。”
“……”
“嶢嶢闕,許明姌。”
琢磨台邊,一溜兒玉石台磯上。
學子們仿佛結構精密的水運儀象台般,一一應聲出列,行禮的姿勢和應答的語速都分毫不差。
“……”
“嶢嶢闕,霧雨。”
被點名時,霧杳不由眉心一跳,頓時感到一個頭兩個大。
霧雨?
斂眉垂目的學子們不由好奇地用餘光在人群搜尋著霧杳的身影。
就連在與使臣、百官談話的熙和女帝也停下了話頭,微微側目。
唯有扶光神色如舊。
嶢嶢闕前山長之名無人不曉。
怎麼還有人東施效顰地給自己家的姑娘起一模一樣的名兒?
聖駕當前,霧杳萬萬不敢造次,她正要硬著頭皮解釋名笏的誤會,卻聽一道病弱的女聲響起。
“啟稟聖上,此道名笏乃是霧山長之女,霧杳所有。隻因她與生母肖似,患有癡病的雲山長錯將她當成了霧山長,如何也不願將名笏改寫,最終,隻能以故人之名呈上了。”
那是一名仿佛風吹就倒的嬌嬌女子。
麵比畫紙白三分,腰似新柳不堪握。細眉連娟,宜笑宜愁;一語三喘,虛汗瑩瑩。
脆弱得像個一搠就碎的彩色泡泡。
霧杳仿佛被掐住喉嚨般啞聲,這……
這人誰啊?!
“雪案,不必多禮,坐著說話便是。”女帝虛虛一扶,霧杳這才知道剛才說話的是嶢嶢闕現任山長,沈雪案,“雲山長思徒心切,吾不會責怪你們的。”
見時候不早,女官屈膝向自己請示,她略一頷首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