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淵樓(2 / 2)

霧杳又耐著性子哄了一陣,陪著扯家常。

原來,這沈九郎最厭惡自詡清高的讀書人。他兒時就不擅學習,在家塾裡勉強捱了幾年時光後,被祝氏催著考書院。但上京的書院考了個遍,竟是一次未中。

現在是靠著廚藝興趣,在酒樓裡做點心師傅,偶爾也會受邀去權貴家中,操辦些花宴、洗三禮、及笄禮等等。

說東談西好一會兒,霧杳恭維的話都說了滿滿一籮筐,甚至答應了沈九郎一同參加賑災會。

可沈九郎就是油鹽不進,非不肯帶她去霧雨出嫁前的院子,“善淵樓”。

霧杳煩躁地吐了口氣,越走越慢。

二人已踱步到善淵樓旁的竹林。

“這就走累了?”沈九郎本想數落霧杳,但他深諳打一棒給個甜棗的道理,先前已經粗聲大氣了一回,此時不適合再擺臉色,於是略帶寵溺地道,“真拿你沒辦法。這片地下埋有竹葉佳釀,滋味妙絕,隻剩下最後一壇,我讓人給你舀一勺嘗嘗吧。”

霧杳本打算給白檀使個眼色,絆住沈九郎腳步,隨後硬往善淵樓裡闖的,不料沈九郎自己送上門來。

她回憶了下在鴇母身邊學的招式,無力地往石凳上一倒,苦巴巴地抱著自己的肚子,用比在日光中濺出虹彩的瀑布還璀璨晶沁的眼神仰視著沈九郎,小心翼翼道:“表哥,我有些餓了,可以給我做一碗甜酒元宵嗎?”

還使喚上他了!

沈九郎不受控製地心間一麻,魂兒都飄走了一半,他沉聲道:“我讓廚房給你做。”

真磨嘰!霧杳差點一拳頭上去。

但她不想把事情鬨大,於是把嘴唇咬出一絲穠妍的紅,小聲道:“我就想吃你做的。”

白檀看得下巴都掉到了地上。

素日看起來沒心沒肺的霧杳,竟還擅長美人計?!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轉念間,她又想到早晨那盒的曇花膏。

莫非……她其實也是使了手段,故意吊著世子的?

白檀如發現了驚天秘辛般瞳仁劇震。

霧杳本就是千載難逢的絕色,便是粗衣麻布,都令人心癢難耐,更何況如今一身柔膚弱體裹在錦繡紗羅裡,嘴唇一抹嫩紅,似橫陳玉體上的旖旎痕跡,又似那晶瑩榴齒咬破的幾滴熟桃汁兒,勾起人腹中饞蟲,恨不得吮一吮嘗嘗滋味。

隻怕隨口叫男人去死,都有人應得。

剛剛拒絕她,沈九郎已是花光了他這一輩子的定力。

梅開二度,沈九郎當下就被招惹得出了醜。

他咬牙暗罵一句浮浪賤貨,掩飾性地飛快旋身,朝廚房的方向快步離開,“那你在這兒稍等片刻——”

“走得還挺快。”霧杳嘟囔道。

趁著院子外沒什麼丫鬟仆婦的空檔,霧杳帶著白檀偷溜進了善淵樓,終於找到了沈九郎將她拒之門外的原因。

原來,善淵樓裡擠滿了霧杳的表姐妹們。

沈家大房人丁興旺,住的地方不夠,隻好將女兒孫女們統統拾掇在一起,閨房內的活動空間比之宮人們住的大通鋪都拘束。

在少女們驚恐不解的目光中,霧杳上天入地地搜刮了一陣,可霧雨的東西,哪怕是一副不值錢的桌圍椅帔,都被沈家賣了出去,甚至不惜悄悄與那些對霧雨愛而不得的狂熱擁躉、迷信霧雨的東西可以增添才氣的癲子做交易。

善淵樓的牆皮都被刮薄了三寸!

彆說尋找線索了。

連霧雨曾經的生活痕跡都無。

霧杳一無所獲。

善淵樓裡雞飛狗跳的動靜自然瞞不過沈九郎。

他怒氣衝衝地把霧杳揪出院子,狂風巨浪般的謾罵剛攀至喉嚨口,卻見眼前一花,手中一輕,霧杳已坐在石凳上打開了食盒。

沈九郎:“???”

媽的,白費她與祝沈二人周旋這麼久。

霧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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