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寒大可以不管他的話執意帶著崢珺,但是畢竟是和他一起,小春說不定會因為害怕他,非要替李清寒拎著放崢珺的籃子。
崢珺這兩天有些胖了,小春雖然能拎得動,但到時候小春一直看著他,就沒有辦法看集市上就沒有喜歡的東西了。
而且李清寒也不想小春費力氣拎他。
再者就是前兩天崢珺說的不喜歡被人抱的話,李清寒尊重他,所以就跟他說要麼留在家裡,要麼就讓她對他施個隱形術,到時候自己跟在她的腳邊跑。
崢珺選擇了後者,這點還蠻讓李清寒意外的。
走出這方院落,沈濟淮的仆從跟到身後,李清寒放開神識看著崢珺,觀他跟的還算緊,就沒管他。
一直到走到街上,李清寒悄悄掐訣,把崢珺變小送到沈濟淮的肩膀上,她側頭看著沈濟淮肩上有些慌亂的小黑團子,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沈濟淮聽到她的笑聲開口問道:“唯月姐,怎麼了?”
“無事。”李清寒搖頭道。
而崢珺,他聽到李清寒唇齒間泄露出的笑,也就知道是誰在搞鬼了,他放下心來,安穩地待在沈濟淮肩上。
沈濟淮的手裡拿著一把未打開的扇子,“我提前叫人在那邊停了馬車,要是唯月姐覺得累了便和我說,我們就乘馬車回府。”
“好。”李清寒道,“濟淮,你想得很周到啊。”
“和唯月姐出門自然要想到周到些。”沈濟淮笑眯眯道。
李清寒笑而不語,走到下一個拐角處,舉目望去凡塵映入眼中。
夕陽西下,天邊的紅雲泛著金光,還有幾片雲有著淡淡的粉色。
雖說是夏日雨天,但並不悶熱,反而涼爽極了。
集市上很是喧囂,小販的吆喝聲,擺攤的聲音,五六孩童嬉鬨的聲音,細聽還能聽到一兩句詩詞,是新創又或是細細斟酌的詩詞間的含義,這就不得而知了。
酒樓裡時不時地還會傳出劃拳聲,談笑聲,杯盞的碰撞聲。茶館之中,說書人用醒木拍桌,聲情並茂地講著江湖故事。
她收回神識,不再暗聽他人歡喜,他人憂,隻用一雙肉眼看這凡塵世間。
沈濟淮打開折扇輕搖:“這條街可是奉京最長的一條街了,”他側身用扇子指了指後方,“這條路的儘頭就是皇城。”最後二字,他並沒說出聲隻做了個口型。
李清寒回頭望了一眼,斂眉道:“彆說那些。”
“唯月姐放心,我有分寸。”沈濟淮道。
他抬手指著那邊的商鋪問:“唯月姐,要不要去看看胭脂水粉?”
李清寒看了一眼小春,見她眨著眼睛點頭,便道:“去看看也好。”
走進胭脂鋪,一婦人被一中年男子推搡著,見他們進來了,那婦人立馬掛上笑臉迎了過去,她悄悄地拍了拍補丁布衣上的灰。
那中年男子身上的卻是上好的布料,他打量了一下李清寒沒有認出是誰,眼中帶著些許鄙夷,但見到後進來的沈濟淮後,他立馬認出他的身份,臉上掛上了討好的笑,這轉變也不過三個眨眼間,尋常人定是注意不到的。
可李清寒不是尋常人。
中年男子走到沈濟淮前麵,彎著腰說:“沈郎君,您要來怎麼不提前派人告知小人一聲啊,小人要是提前知道了,就提前準備好店中最好的胭脂水粉了。”
那婦人則在李清寒身邊細心說道:“這位姑娘你想要些什麼?奉京最近實興的胭脂我們小店裡都有,口脂也有不少,香膏、香油、香粉、眉黛……實興的不敢說都有,但都是用料極好的。”
中年男子怒道:“你這老婆子怎麼一點眼色也沒有?還不快過來給沈郎君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