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燈光溫柔流瀉,臥室裡靜悄悄,他的呼吸打在耳畔。
鹿溪的視線忍不住向下,他的睡衣領口很大,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剛好能看到他的胸膛。
肌肉分明,線條漂亮,一直延伸進看不清的人魚線之下。
鹿溪緩慢地咽咽嗓子,非常非常小聲地輕應了一句:“……好呀。”
他俯下身,手指落在她柔軟的裙擺,順著小腿向上。
薄光年指尖有些涼,鹿溪一個激靈,腦子裡天馬行空的東西又紛紛冒出來,忍不住想,不知道男生們的骨骼是不是天生就比女生們硬一些,他指尖有薄薄的繭,連手指都比自己的硬。
“等……等等。”儘管已經輕車熟路,鹿溪仍然有些難以麵對接下來的發展。
情不自禁伸出兩手抵住他的胸膛,她小聲問,“能不能……加一個步驟。”
薄光年停下動作,眼中星星點點的躁動小火苗稍稍平複了一些,啞著嗓子問:“怎麼?”
“就是……”她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躊躇一下,才下定決心一般,大義凜然地揚起頭,“親我。”
她微昂著腦袋,天鵝頸白皙修長。
直白的目光不管不顧地與薄光年對撞,在暖橙色燈光下,透出少女的天真。
天然該有人愛她。
天然該有人吻她。
薄光年腦子轟地一聲響,有個瞬間,他幾乎克製不住閃現出來的念頭。
想把她……鎖在這裡。
不讓她出門,不讓她跟世界打交道,藏起來,隻給自己一個人看。
薄光年眼中的欲望倏然加深,扣住她的手腕,低頭俯身卻沒有吻她。
稍稍錯開,一側頭,咬在了她細瘦的脖頸上。
鹿溪本來有點害羞,仰著頭卻沒等到親親,脖子傳來輕微的痛感,她微怔一下才反應過來。
下意識想推開他:“你乾嘛……乾嘛突然咬我。”
他咬得並不重,警告和懲罰的意味更多,可她聲音裡莫名染上一點軟弱的哭腔,薄光年就有點受不了。
他稍稍喘息,嘴唇稍稍從她脖頸離開,啞聲:“想草你。”
熱氣打個卷兒,曖昧地落在耳邊。
鹿溪有點茫然:“唔……嗯?”
他重新俯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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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好像,還是沒有親她啊。
這個狡猾的壞家夥。
——翌日清晨,鹿溪醒過來,迷迷糊糊地,腦子裡冒出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這個。
為什麼不親親她。
她不高興。
而且,她突然覺得,她之前在付司晨麵前下的結論,未免將話說得太早了一些。
她當時怎麼評價薄光年?“他是個很克製的人,不會不知節製。”
呸。
都是假象。
這人經不起一點勾.引。
亂七八糟的念頭在她腦子裡緩慢地轉了好大一圈,鹿溪才遲緩地睜開眼睛。
薄光年永遠醒得比她早,靠在床頭,手中拿著她那本科幻。
她思維混沌間抬頭看了一眼,書簽比前幾天的標記更加靠後,他已經看完了一半。
她都還沒看完一半呢。
鹿溪拱進他懷中,深深吸了一口他睡衣上清淡的鈴蘭香氣,小聲嘀咕:“大耗子比我好看嗎?”
室內窗簾打開了四分之一,今天天氣不錯,透過玻璃窗,能看到碧藍的海水。
她蜷在臥室的影子裡,軟綿綿毛乎乎的,薄光年心頭軟得不像話,放下書,抱住她的腦袋,輕聲:“什麼大耗子?我說過了,你不是大耗子。”
鹿溪:“……”
她揉揉眼,指著那本書:“阿爾吉儂,阿爾吉儂是隻大耗子。”
她帶來的書是《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
自己才剛看個開頭,薄光年已經饒有興致地看了一半。
……還是在事後。
鹿溪用腦袋撞撞他的胸口,有點費解:“你體力消耗比我小嗎?”
為什麼每次都是他先起床。
她頭發好長,卷卷的,皮膚也白,像洋娃娃。
薄光年順著她的腦袋摸摸,將呆毛壓下去:“我從小就覺少。”
確切說,是失眠。
他總是睡不安穩,睡覺中途如果醒來,就很難再重新進入夢鄉。
微頓,他又強調:“但是在你身邊的時候,會睡得安穩一些。”
鹿溪一點兒也沒覺得有成就感。
她環抱住他的腰,感覺腰間沒有一絲贅肉,忍不住掐掐:“為什麼不親我。”
這一聲很輕很小,嘀嘀咕咕的,與其說是抱怨,不如說是撒嬌。
薄光年沒聽清:“什麼?”
鹿溪將腦袋從他胸口拔.出來,紅著耳根大喊:“為什麼不輕點!”
求親親,那種話,說一次是情趣,說兩次是撒嬌。
說三遍,薄光年會煩的吧。
而且鹿溪很懷疑,她一直覺得他聽力相當好。
肯定是為了逗她或者看她笑話,才裝作沒聽清。
薄光年:“……我是真的沒聽清。”
但鹿溪現在這樣子,顯然也不打算說第三遍了。
他微頓,失笑:“行,我下次輕點兒。”
但如果是接吻,就還是算了。
薄光年忍不住想——
接吻是人尚存理智的時候,才能做的事情。
他覺得,再親鹿溪一次,他會喪失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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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早餐很中式。
管家準備了青菜蝦肉小餛飩和紫薯球,藤編的小籃子裡裝滿全麥玉米餅,以及捏成各種卡通動物形狀的粗糧小餅乾。
鹿溪在餐桌前坐下,還沒動勺子,彈幕已經瘋狂刷了起來。
【今天的鹿鹿子也是用美貌營業的漂亮寶寶】
【崽崽,媽媽剛剛好像看到你脖子上有什麼痕跡哦,快轉過來給媽媽看看,不要遮遮掩掩的,都是成年人啦,有什麼不能看噠】
【脖子上那好像是個吻痕,謔我們薄總勁兒真大,連這兒都給親腫了,那其他地方呢[狗頭]】
【薄總力氣大不是正好嘛,鹿鹿天天說她嬌弱無比手不能提,她可太需要一個這樣的老公了,能拎外賣能抗水[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