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光年沒再跟她計較。
他離開之後, 鹿溪拖著疲憊的步伐來到飯廳。
她沒什麼胃口，草率地喝了幾口小米粥，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臥室, 換完衣服吃了藥，一頭倒下。
這一覺就睡到後半夜。
她八點多就上床了，再醒過來已經是淩晨四點，外麵黑漆漆的，出了一身汗，嗓子有點癢, 按亮夜燈，爬起來倒水。
透明水壺放在茶幾上, 是恒溫狀態, 指示燈在黑暗中安靜地泛光。
她走到跟前, 目光一掃，看見手機的提示燈也在閃動。
鹿溪微怔，在沙發上坐下, 撿起手機, 順手劃開畫滿動漫小桃子的鎖屏。
薄光年：【你是不是醒了。】
發送時間，是兩分鐘前。
鹿溪內心：？
鹿溪咽下嘴裡的水, 納悶：【你怎麼這個點兒還沒睡？】
薄光年：【在寫作業。】
鹿溪更納悶：【你不是天天教育我早睡早起，還說, 熬夜會讓記憶力變差，哪怕不做作業了, 也不要熬夜寫題。】
薄光年沒說話。
沉寂兩分鐘, 鹿溪喝完整杯水，脫下浸了汗的睡衣，換完衣服走回來。
這一趟下來, 八分的睡意去了一半，薄光年沒再開口，她主動道：“我的燒退了。”
薄光年：對方正在輸入……
鹿溪舔舔唇：【你可以睡了。】
薄光年：……
薄光年那頭瞬間就又沒動靜了。
鹿溪也沒再等，放下手機，鑽回被窩。
一覺到天明。
-
翌日是周六，鹿溪毫無心理負擔，這一覺一直睡到中午。
醒過來第一件事仍然是迷迷瞪瞪下床拿手機——
自從薄光年提醒她睡覺時彆把手機放在床頭，她就非常聽話地，每晚都將它丟在茶幾上了。
打開鎖屏，付司晨的消息接二連三跳出來：
【期末考出分了你看到沒】
【還沒出排名，老羅說薄光年的卷子沒改完，要等周一把他最後一科成績算出來了，才能統計總】
【……我抓心撓肝好想知道自己排第幾！我爸說了，如果能考到年級前三百，獎勵我給狗換個窩=v=】
鹿溪手指微頓。
獎勵。
她覺得自己這次考試也考得挺好的，雖然還沒出排名，但分不低。
怎麼就沒人送她禮物，新的狗窩也行啊。
她慢吞吞滾在被窩裡，盯著屏幕陷入沉思。
點開微信，喚醒軟件，薄光年昨晚的消息遲遲彈出來：
【沒等你，我在寫作業。】
鹿溪看眼時間，差不多就是她昨夜起來喝水的時間，之後半小時。
鹿溪：“……”
這麼一句小破話，他在心裡不知道演了幾百遍，才打出來。
要想那麼久嗎。
她舔舔唇，剛想回複，一條新消息彈出來：【起床沒？】
鹿溪：【沒。】
薄光年平靜地提醒她：【已經中午了。】
鹿溪：【今天是周六啊，為什麼要起那麼早。而且，你昨晚也睡得那麼晚，不再睡會兒嗎？】
薄光年：【哦。】
鹿溪：【不要用這個字，太凶了，換一個。】
薄光年：【比如？】
鹿溪想了想：【換成‘喔’。】
薄光年：【喔。】
鹿溪：……
這人隻會現學現賣，一點都不懂得舉一反三。
鹿溪伸出試探的jio：【你都不問問我，在做什麼？】
薄光年猜都不用猜，她一定正躺在床上刷手機。
他麵無表情：【喔，你在做什麼？】
鹿溪滿足了：【在等人獎勵我期末考考得好，送我一個新的狗窩。】
薄光年：……
她說完這句話，對方沉默好一會兒。
鹿溪：【人呢？】
沒人搭理。
鹿溪：……
無趣的人，她嘀咕：“這種人，也不知道什麼女生才願意跟他在一起。”
話音剛落，床頭電話鈴聲響起來。
鹿溪接起來，管家問：“您在房間嗎？薄家的小少爺來拜訪，讓他上去，還是在客廳等一等？”
鹿溪自然而然：“讓他上來吧。”
反正薄光年天天來她家蹭飯，對家裡每個角落都輕車熟路了，她的房間他也沒少進，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掛了電話，她掀被起床，迅速換了衣服。
剛換好衣服，薄光年正好走到臥室門口。“叩叩”兩聲輕響，鹿溪沒等對方問，咬著皮筋梳頭發，揚聲：“進來吧！可以進來的。”
話音落下，薄光年邁動長腿開門進屋，又順手關上門。
他帶起一陣小小的風，衣物上有熟悉的鈴蘭香氣，鹿溪調轉目光去看他，見他今天穿了一身黑。
少年身形頎長，黑色襯衣黑色長褲，麵龐清俊冷淡。外套放在樓下了，不知道是什麼顏色，但鹿溪大膽猜測，也是黑色。
她好奇：“你今天，怎麼穿得像不見五指的深夜。”
薄光年撩起眼皮：“不然呢，我穿得像五顏六色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