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要我說。”付司晨毫無所覺,還在繼續,“你跟薄光年一點兒都不配啊, 他話那麼少,你話這麼多,你倆思維完全不在同一條水平線上,太難想象你們在一起的樣子了……倒是。”
她微頓一下,特彆提醒:“你可以考慮下徐正堯。”
鹿溪:“……”
考慮什麼徐正堯,再考慮下去, 薄光年要提刀殺人了。
付司晨有理有據,替她分析:“徐正堯家裡雖然不算富可敵國, 跟你家還差一點距離……但在這圈兒富二代裡, 跟他家境差不多的, 性格最好的就是他了啊。他會做飯,脾氣好,為人處世各個方麵也能替你想得周到, 像你這種神經大條的家夥, 出社會以後肯定得得罪不少人,徐正堯他就可以……哎哎你拽我乾什麼。”
鹿溪剛剛跟薄光年, 少說也對視了有三秒。
三秒聽起來短暫,但誰會剛剛進完球, 立馬轉過來找人,還跟觀眾席上的人良久對視啊。
這人絕對不對勁。
鹿溪她咽咽嗓子, 提醒:“要不, 我們說點兒彆的,還是彆聊薄光年了吧。”
付司晨不在意:“怎麼?隔那麼遠,他聽不見的啦。”
鹿溪不確定:“但我怎麼覺得……”
付司晨:“?”
鹿溪:“他好像會唇語。不僅能讀懂我們的話, 還能記仇,擇日把我倆,一起殺光光。”
付司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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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沒打算把鹿溪和付司晨一起殺光光。
他解釋不了,為什麼自己剛剛投籃成功,入球後的第一件事,是找找鹿溪在不在觀眾席上……
這種衝動沒有來由,他突然很想看看她,哪怕就一眼。
因此下課第一件事,彆的男孩子都在收拾外套往教師的方向走,隻有他邁動長腿,微皺著眉,走向觀眾席旁的山坡。
鹿溪:“?”
他一步一步越來越近,鹿溪非常肯定:“他肯定是來殺我們了,你等著。”
付司晨:“……這有什麼好期待的!你還很激動嗎?”
兩個人心虛地站在一起沒動彈,薄光年眉頭皺得更深。
走到山坡下,他表情不太好看,脫下來的校服外套搭在一側手臂上,朝她的方向看:“現在什麼季節,你是傻子嗎?感冒才剛好,就坐在室外,喝冰可樂?”
鹿溪跟付司晨抱在一起,瑟瑟發抖如同兩隻鵪鶉。
聽見這話,鹿溪:“?”
她小聲嘀咕:“原來不是為徐正堯的事情來的啊。”
薄光年聽見了。
倆人離得本來也不遠,她讀“徐正堯”這三個字時字正腔圓,掃一眼就能看出口型。
薄光年立刻意識到自己好像放過了什麼彆的重點,眉峰微聚,問:“關徐正堯什麼事?”
鹿溪收好試卷,站起來,將沒喝完的飲料放在手中拿著,朝他走過來:“沒。”
付司晨跟在身後,三個人一起往教學樓的方向走。
鹿溪看了薄光年一眼,小聲撒謊:“我就是,剛剛在跟司晨說,換座位之後,徐正堯就坐在我旁邊了,離我很近。”
單單就看她這心虛的樣子,薄光年也知道,她沒說實話。
但她跟徐正堯確實沒什麼,再往深了,就不是他有立場問的了。
薄光年有點煩。
見他不說話,鹿溪快幾步主動靠近他,向他解釋:“我沒喝冰可樂。”
薄光年微抿著唇,腦子裡在想彆的事情,分神敷衍道:“嗯。”
鹿溪:“?”
這人怎麼回事。
才剛換了新同桌,就開始敷衍她了嗎?
鹿溪不服氣,扯扯他的手,拽著他的手指往自己的汽水罐子上碰:“不信你摸摸,是常溫的。”
薄光年停住腳步:“……”
他微微回了回身,正對上鹿溪的眼神。她眼睛很圓,本就天然帶一股無辜感,再加上現在這股軸勁兒,整個人像一隻不服輸的小動物。
……又萌又凶的。
薄光年心頭那一小撮火苗,突然就下去了。
他瞥了眼可樂,說:“我知道了。”
微頓,又強調:“我剛剛沒敷衍你,在想彆的事情。”
鹿溪乖巧:“喔。”
三個人一起踏進教學樓,走到高三年級所在的樓層。付司晨的教室在另一邊,揮手朝兩個人道彆。
鹿溪一路上隻顧著說話了,可樂還剩大半,隨手放在課桌上。
薄光年看見了,又皺眉:“生病剛好,糖水飲料都少喝。另外你放在那兒,萬一誰經過碰倒了怎麼辦。”
鹿溪:“……”
她挑選溫柔的措辭:“你覺不覺得,自己有點囉嗦。”
薄光年不假思索:“不覺得,你趕緊收,要上課了。”
鹿溪糾結了一秒,還是決定聽他的。畢竟按照經驗來說,一般聽他的……都沒錯。
她站起身拿著可樂出門,將它倒空了,罐子扔在教室外垃圾桶內。
去而又返,回到座位上,剛好打上課鈴。
剛剛徐正堯一直就坐在旁邊看他倆對話,沒插嘴。直到她坐下來了,他才探著頭,問:“你薄光年,熟到這種程度啊?”
鹿溪一邊在文件夾裡翻找這節課要用的卷子,一邊理所當然地點頭:“是啊,你現在才知道?”
徐正堯撓撓頭:“沒,就是,感覺很少見到薄光年對彆人說那麼多話……他在你麵前,還挺健談的。”
鹿溪有點無語:“他隻有在管東管西的時候,才健談。”
徐正堯嘖嘖嘖:“你說這話,不怕被他聽見。”
老師還沒進門,教室內逐漸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