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大錯特錯!”關承突然激動的叫了起來。
“父皇以地事諸國乃助敵弱己之所為,諸國之欲何曾有厭,以我大通五千餘縣到如今父皇所掌者不過百縣,令政通行者竟然隻有區區八縣一郡之地!”
關澤歎氣道:“你以為朕的老子不知道還是朕的爺爺不知道?事已至此,你所說的要事可是有解決的辦法?”
關承也知道事情不是一朝一夕便至此絕境,此時再追根溯源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兒臣剛才所說便是一法。”
關澤再次皺眉:“這跟你的太子之位有什麼關係?要是換個人便能解決此等難題彆說你的太子之位,就算是朕的性命又如何?你小子彆賣關子,速速道來,否則……”言畢不知道從哪裡竟然又掏出一根棍子。
關承眼皮子微微跳了一下,明明剛才悄悄藏起來了,這是準備了多少。
“父皇,你可知破繭成蝶?”
“不知。”
關承笑道:“這是兒臣今天才說出來的,父皇自然不知。”
關澤的臉色黑了幾分,手中的木棍微微抬了幾分。
關承見狀連忙又說道:“兒臣今日外出,偶然間得知空中飛著的蝴蝶竟然是由一隻沒有翅膀也沒有腿的蟲子結繭而成的,兒臣從中悟出一點道理。”
“什麼道理?蝴蝶由蟲所出這種事情在太閣的農書裡便有,你不是喜歡雜學麼?沒看過?”關澤望著眼前的兒子揶揄道。
“額,好吧,不過這不是重點,其實兒臣想說的是蟲子本無腿無翅,可是結繭破蛹之後卻能展翅花叢之中,那我大通何嘗不能重獲新生。”
“如何個新生?”關澤感到這次這個兒子說不定真的能有一套可行的辦法不由的急問道。
“四個字,破而後立!”
“破而後立?如何破?如何立?廢除你的太子之位?”關澤不解的問道。
“父皇請看,這輿圖上諸侯最強者莫過於趙楚,其次秦周齊魏等國,再次者如宋燕等國,天下五等諸侯數以百計。這數百個諸侯國互相攻伐征戰到如今的五十四個,而諸位先帝為了局勢迫於無奈又已經把大通的國土瓜分的差不多,但是我大通皇室依舊占據著大義,零零散散的也還有些郡縣。”
關澤不用看都知道他說的是哪裡,這幅輿圖早已經印在了他的腦子,哪個國家占據多少縣一清二楚。
“無非就剩下西南的一些偏遠之地,此時恐怕已經不保了,朝廷根本顧及不到。”
關承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兒臣看過了,正如父皇所說,遠在西南蜀國鐘離國附近還有零零散散差不多四個郡三十餘縣。”
“對,可是你也說了朝廷令法根本到不了哪裡,那四個郡已經成了飛地。朕最近在想與其不可控不如與楚換地。楚國國力強大,即便是飛地周邊小國也不敢阻擋,屆時以四郡換兩郡或許可行,朝廷的實力太過微弱,必須想方設法多弄一些土地。”
說罷手中的木棍在輿圖上來回指點:“還有東北,中原,西北,這些地方都有零散的郡縣,這些都可以利用。”
關承笑道:“父皇,兒臣所想的隻有西南。”
“哦?”關澤詫異的問道:“為何?”
“父皇請看,西南有四郡三十餘縣相對集中,是最大的一塊飛地,兒臣以為父皇換地是可行的,隻不過是跟鐘離和蜀國置換,使這三十餘縣連在一起,四郡之地加起來已經可以算是一個五等諸侯,也勉強有自保之力。而其他地方一是過於分散,而且不像西南,周邊除了蜀國鐘離兩個四等諸侯之外便是五等小國,隻要應對得法完全有機會發展壯大,屆時北上結好秦國,東南向楚國稱臣,猥瑣發育不出十年必有吞蜀滅鐘離的實力。”
關澤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說道:“你也知道當今天下以趙楚為強,你說的那個地方離楚國很近,若是吞了鐘離那就和楚國接壤了,屆時如何?”
關承微微笑道:“不難,趙楚雖然南北相望,但是二者都有武統天下的野心,特彆是楚國,近年來接連奪他國土地充實己身,周邊諸國誰不惶恐?楚雖強但若四麵皆敵不免給了趙國機會,隻要遊說得當,姿態夠低再交好大臣,重禮後宮,當可有存生之機。”
“若再適時挑動諸侯攻楚則更利,混戰之日便是機遇。”
“所以你先前說的罷黜你的太子之位是為了這?”
關承重新跪在地上說道:“還請父皇恕罪,兒臣以為眼下局勢危如累卵,諸國雖為臣實為逆,而直隸郡又處於重重圍困之中已難有作為,不若跳出此圈從頭再來,先祖起兵之時地不過三縣,人口不足十萬,兵馬不過四千餘人,及至二百載後方圓數萬裡之廣,我等後人緣何不能再打出一個盛世。”
關澤走上前將其扶起來,臉上有欣慰有感到還有一絲愧疚:“皇兒,你可知此舉意味著什麼?”
不等關承回到又繼續說道:“從永安城去往蜀國有足有五千裡之遙啊。”
“父皇,先祖披荊斬棘所走過的路又何止一個十個五千裡。”少年的臉上是堅毅和向往。
關澤仿佛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也是那麼的意氣風發,那麼的信心滿滿,欲革故鼎新恢複大通榮光,可惜二十多年來大通一再衰落已經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
直到此刻。
是的,關澤動心了!
他不得不承認這似乎是另外一種出路,而且是唯一的出路,必須要趕快實行的辦法,否則到了諸侯們撕破臉皮的那一天便都晚了。
“吾之麒麟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