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了一時的歡愉,丟了日後無數機會,豈不可惜。
男人的視線深邃又難藏灼熱,那意思不言而喻。
“你來尋我,怎的又談了條件?”
“你是我的夫君我才想知道的,換作旁人,我才不管呢”
鬆開纏著他的手指,嘉月垂下眼簾,美眸中又亮了點點小火苗,即使是惱也很漂亮。
她微不可見地嘟了嘟粉嫩的唇瓣,兩隻小手在身側絞著柔軟層疊的裙擺。
“再說一聲。”
手指空了,陸凜心裡躁得慌,但嘉月剛剛那聲“夫君”卻讓他格外受用,瞳孔微眯,略顯深邃危險。
先前親昵時,他總會將她欺負得紅了眼眶,哽著嗓子貓兒一般細弱可憐地喚他“夫君”,說不要。
如今她清醒著叫,比“陸凜”二字讓人愉悅舒服許多。
“嗯?”
懵懵懂懂地抬起頭,嘉月眼底的惱意又與柔軟的困惑交織,無辜的讓人想狠狠欺負。
“夫君。”
咽了咽喉嚨,陸凜的嗓音多了一絲暗啞。
“不要,我還不曾答應同你回去呢”
小臉上暈開誘人的淺淺紅暈,嘉月彆過臉,拒絕得乾脆,讓人莫名牙癢。
“行,溫嘉月。”以後有你叫的。
危險地低笑一聲,陸凜去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涼茶,因這杯子精致小巧,他兩口就灌了下去,連喝三杯才勉強壓下點火。
“那你告不告訴我呀?”
雙腿蜷縮的有點麻,嘉月邊問,邊舒展著,將腿在榻上伸直,餘光又掃到陸凜身後隱隱露出些輪廓,倒在地上的婢女,待到腿腳緩過來後,她套上鞋走了下來。
“沒什麼好告訴的,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
全都過去了,你知道了也沒用,還得哭哭啼啼的要老子哄。
轉過身,陸凜就看著嘉月目不斜視地從他身前走過,徑直去到婢女身邊,徐徐蹲下。
“那算了”
事情在他腦子裡,他不願告訴她,也強求不來。
心裡知道是這個理,可嘉月還是有些難過。
陸凜有許多她不知道的事,他不願說是怕她聽完會哭,還是隻是不想告訴她?
垂下眼,少女抬起手輕輕拍了拍婢女的肩膀,又柔聲喚著她的名字。
雖然屋內炭火充足,暖洋洋的,可地上終究是涼,躺久了得生病。
陸凜看著她眉眼間的那片溫柔,便有點不爽地眯起眼。
對個婢女都能軟成這樣,沒點當小姐的樣子。
“叫醒了把人招來還得倒一片。”更何況招來你二哥你說老子到底還不還手?
嘉月愣了愣,側首看向他,末了又看地上的婢女,本想說“人來了你就走”可她又覺得陸凜一定會擺著個臭臉我行我素,便咬了咬唇,試圖將人扶起來。
可那婢女雖纖瘦,但到底比嘉月還高挑些,她力氣又小,勉強架起她的肩膀便實在動彈不得。
“陸凜,人是你敲暈的,你幫幫我”
抬起眼看向他,嘉月既無奈又有點鬱悶。
還不是因為他想占她便宜才會一進來二話不說就將人敲暈。
“我不碰其她女人。”
雙臂環胸,男人靠在桌邊,姿態隨意,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劍柄上掛的劍穗,修長的指尖來回撥弄,答得理所當然。
“沒讓你抱,你就,你就像之前扶我那樣,拉一拉衣服就行了。”
剛救下她那會,陸凜從不主動與她有任何肢體接觸,都是提衣領子,毫無憐香惜玉,占她便宜的意思。
再看看如今,嘉月抿了抿唇,默默垂下眼睫。
“溫嘉月,你之外老子下手向來沒輕重,你確定要我來?”
“衣服拽掉你可彆哭。”
麵無表情,語調冷硬又莫名帶一絲怒意地說完這話,陸凜直起身作勢要上前,隻是還沒走兩步,便見嘉月將婢女放回地上,展開手臂把她擋住了。
“不用你扶了。”
“可是你先前怎不怕拽掉我的衣服”
蹲在地上,粉嫩嫩一小團的嘉月眨了眨眼睛,又是一陣語噎和茫然,他怎麼對人對事好像有兩套標準?
“貪圖你美色,對你圖謀不軌。”
推辭你聽不出來?而且剛老子沒說嗎?有沒有輕重得看人。
傻不拉嘰的。
忍了想狠狠捏她小臉的衝動,陸凜抬眸看向窗外,分散自己的注意,免得又被嘉月氣丟了魂,把她弄哭。
“錯也認了,什麼時候跟我回去?”
不想看她蹲在那束手無策可憐兮兮的模樣,陸凜狀似不在意地問了一句,拿起劍橫過那婢女的後背,在嘉月的幫扶下單手便將人從地上挑起來,由著她將婢女架到凳子上,讓她趴倒在桌。
“我又沒說認過錯便跟你回去”
直起身,嘉月雙手難得沒有交疊在身前,而是背在身後,緊緊絞了起來,纖長的眼睫微微顫動,她抿了抿唇瓣,覺得頭頂的視線強烈了幾分。
但是道歉隻是第一件事,最重要的她還都沒說呢。
“還要什麼,一口氣說。”
抵著牙槽,陸凜很想磨牙,他看著身前不到三步遠的小姑娘,腦仁子“嗡嗡”的疼。
溫嘉月多半是生來克他的。
現在是,過去也是,將來可能還是。
“不是要”
“就是想讓你哄我回家,以後都不對我凶,能耐心聽我的話,最重要的是要與我坦誠相待。”
夫妻間該彼此信任,沒有隱瞞的。
背在身後的手指頭輕輕撥著,嘉月始終垂著眼簾,微微低著小腦袋,臉頰泛著淡淡的嬌紅,視線落在陸凜黑色的長靴上,又羞又忐忑,思緒紛亂,最後隻歸於一個莫名的念頭。
她還沒有給他做過鞋子。
“是有段時間沒‘坦誠’了。”
眯了眯眼,陸凜凝著嘉月烏黑的頭頂,唇畔弧度危險又帶一分讓人麵紅耳赤的深意。
一時沒反應過來的少女先是點頭,對上他的目光又覺得哪裡不對,很快便通紅了臉頰,又羞又氣,腦子一熱,抬起腳便踢了他修長結實的小腿。
不過他疼不疼嘉月不知道,但踢完後她的腳尖是不大舒服
“不是,不是那個意思,你怎麼總是要往那些事上想,明明我在與你認真說的。”
“你可不可以待我認真一點”
嘉月有些委屈,鼻頭酸了起來,好不容易緩過來的眼眶又泛起了紅。
“都踢過了還紅眼睛?”
“行了,認真的,你說的我都答應。”
陸凜抬起手要摸她的頭,以作安慰,卻見麵前的嘉月揉著眼睛退後一步,背過身不再看他。
“那你走吧,我今天不想要你哄。”
“溫嘉月,能耐了你。”
唇角微動,陸凜頓時又好氣又好笑,抬腳離開前還是沒忍住,猝然側身用指尖輕彈嘉月的額頭。
真是祖宗,淨會折騰人。
出了門,男人原想尋個書鋪買些畫本子看,學學如何甜言蜜語地哄人,隻是剛躍上屋頂,飛過嘉月院子,便被迎麵而來的折扇擋住去路。
鳳眸微眯,陸凜足尖輕點,飛身而下,站定在溫嘉譽身前五步遠處,半側過身,俊臉上鍍了一層冬日陽光,硬朗剛毅。
“有事?”
如果真想跟他打架,飛上來的不止是折扇。
“跟我來。”
雖然很不喜歡陸凜,但妹妹心裡裝著他,不想與他分開,那溫嘉譽得敲打敲打他,最重要的是有些事要同他說。
被一個比自己小三歲的小子招呼來招呼去,男人多少有些不爽。
但他是嘉月的哥哥,也不能不給麵子。
想著,陸凜抬起腳,三兩步便走到溫嘉譽身邊,無視他不悅的視線,同他並肩而行。
兩人進了溫嘉譽的書房。
“日後若再讓阿月傷心,彆怪我們不客氣。”
說正事前,溫嘉譽還不忘先警告陸凜。
他在這屋頂上待了幾日他知道,但不想驚動妹妹,也想看看陸凜究竟有幾分誠意,所以溫嘉譽一直沒管。
如今陸凜先服軟下來找嘉月,他就勉為其難地再給他一次機會。
意味不明地動了動唇角,男人抱著劍斜倚在書架旁,壓根沒將溫嘉譽的威脅放心上。
真惹她傷心了還得他哄,他們這些人跟著也就是湊熱鬨,屁用沒有。
“你們這一路可有遇到刺殺?”
陸凜沒多少耐心,不喜歡迂回,而溫嘉譽也懶得同拱了妹妹的豬拐彎抹角,警告完後直接開門見山說正事。
“嗯,三十個死士。”
掀開眼簾,陸凜餘光掃過桌案前一襲白色錦衣,風度翩翩的男人,答得漫不經心。
好像隻是三個一般微不足道。
“他們身上可有何特殊記號?”
“左手手腕,蛇形刺青。”
“這樣的?”
將一本書中夾著的一張宣紙取出,溫嘉譽將它反過來正對陸凜,而他隻看了一眼便移開視線,點了點頭。
“喬氏的父兄與江湖上的一些門派有所來往,我們正暗中調查,如今還不宜打草驚蛇。”
將宣紙重新放進書頁,溫嘉譽風流的桃花眼中劃過一抹與之相悖的淩厲殺意。
既然狐狸尾巴藏不住了,便等它全露出來時一刀砍死。
大哥溫嘉辰是大理寺少卿,他曾言越是完美的局越容易有驚天的漏洞。
喬氏自以為講證據銷毀的乾淨,殊不知這樣反而刻意。
更何況她隻是入了溫家的門,不代表他們允許她冠上這個姓,更不代表他們會信她半分。
“這些人的賤命老子會收。”
“彆多管閒事。”
作者有話要說: 陸凜:她竟然敢讓我扶彆的女人!她心裡沒我。
我的女人我來護!今天的陸狗可酸可霸氣~
預告一下下,下章狗子就要來哄人啦,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