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大點出息。”
陸凜圈著她的手漫不經心地摩挲,嗓音尤帶欲念暈染過的一絲性感低啞,粗野又灼人。
嚶嚀一聲,嘉月動了動小腦袋,將臉更深地埋在他懷裡。
“早點睡。”再攢點力氣。
眸光微暗,陸凜輕輕勾起她肩上絲許柔順的青絲,在修長的指尖悠然纏繞,唇畔笑意深邃。
子時過後,便就不是今晚了。
正委屈的嘉月不知道他心中的壞主意,隻當他還有點良心,放過了她,便乖乖地合上眼睛,很快就陷入安然的睡夢。
直到深夜,一隻作亂的大手將她從睡夢中鬨醒,迷迷糊糊的嘉月在灼熱浪潮裡沉浮,困意消散殆儘,隻餘下與疲倦交織纏繞的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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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末,孟良漸漸熱了起來。
這天午睡醒來,嘉月便在書房核對賬目,隻是沒過一會管家就略顯匆忙地走了進來,向她通報,說是齊閻的夫人來了府上。
黛眉微蹙,她對“齊指揮使”這四個字本能地抵觸和厭惡,但對方是他的正室夫人,她總不好落了禮數,便讓管家先照顧好人,而她自己則回廂房換了身正式得體的衣裙,在秋玉和春錦的陪伴下來到前院待客的花廳。
這位夫人年近四十,眼角已生了細密的褶皺,但容貌尚算端麗,興許是在府中的日子並不好過,儘管有妝容點綴,依舊蓋不住那層暗黃和滄桑,疲態儘顯。
“齊夫人。”
隻一眼嘉月便收回視線,向她顎首問好,優雅地在主座落座。
“百聞不如一見,陸夫人確實絕色,也不怪那孟姨娘時刻‘記掛在心’。”
放下手中的茶盞,沈婉眼底的驚豔之色片刻方才淡去,指尖捏著帕子,語氣微冷,似嘲非嘲,意有所指。
“齊夫人過獎,一發一膚受之父母,皆是恩賜,無需過分記掛。”
“這是聚香樓的栗子糕,我很喜歡的,夫人您嘗嘗。”
儘管並不喜歡任何與齊閻有瓜葛的人,但嘉月的小臉上依舊掛著得體無暇的笑容,從容地接過秋玉遞來的茶盞,溫軟有禮地將沈婉意思不明的話擋了回去,客氣地招呼對方。
想必是齊閻來了孟良,不然她是不可能獨自前來的,而孟雪家就在此,定也跟著來了。
隻是她沒伴在齊夫人身邊,那極可能就是跟著齊閻在東郊的千戶營,陸凜那兒。
嘉月拖著茶盞的指尖收緊,粉嫩的指甲隱隱泛白,大眼睛裡有不安又有擔憂。
官大一級壓死人,就怕眾目睽睽下齊閻和孟雪有意刁難陸凜。
上次畢竟是在中州,無人識得二人身份,如今卻是在他們自己的地盤上,無法逾越造次。
“陸夫人出身名門,孤身嫁到這邊境可會覺得遺憾?”
一塊糕吃完,沈婉不覺得有多香甜,反倒乾膩得難受,喝了小半盞茶潤了喉,方才繼續開口,問的話倒是有幾分直接。
“不會,大人待我很好,我也很喜歡孟良。”
慢吞吞地咽下一口清香的,二哥從中州帶來的雲霧茶,嘉月笑著搖了搖頭,回答得也並不猶豫。
這是發自真心的。
土地山川自然生長,本沒有好壞之彆,重點在於人。
“我與陸大人雖隻有過幾麵之緣,但也實是想象不出,他會是怎樣的一個‘好’法。”
“不過冷暖自知,陸夫人覺得好,便是好。”
沈婉說完後又看了嘉月一眼,繼而垂下眼簾,又拿起一塊她覺得好吃的栗子糕,試圖品嘗出幾分她所說的甜美。
可又吃了兩塊後,除卻乾噎,沈婉依舊感覺不到幾分好。
唇角的笑意漸漸變得苦澀,被她仰頭喝茶的動作擋了去。
沈婉想到了剛嫁給齊閻的時候,新婚燕爾,也覺得他買給自己的一切都是最好的,隻是這樣的日子還不過一載。
她有了身孕,性子敏感,易哭又易動怒,身段也漸漸走了樣,他來的次數便越來越少,到她生產,九死一生,他卻還在新納的美妾房裡。
之後的日子便是一年又一年的痛苦在堆疊,到如今已然麻木。
沈婉想,哪怕她生的同嘉月一般貌美,結果或許也不會有分毫改變。
而主座上嬌小的少女不曾開口打斷沈婉腦中的自怨自艾,因為她正看著窗外,憂心著自己的心上人。
時間悄然流逝,直到齊閻的貼身侍衛墨誠走了進來。
而他身後不遠,院子前的小徑上,嘉月熟悉的高大挺拔的身影正穩步而來,氣勢淩然。
她險些起身奔過去,但還是抑製住了衝動,隻纖細的手攥緊椅子的扶手,視線一直隨著他動,直到他走進屋方才依依不舍地收回。
看樣子是好好的,沒有遭什麼罪,但嘉月又實在無法將一顆心全落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狗子回來啦~
天好冷,小天使們多穿衣彆感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