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晉江獨家(1 / 2)

奪嬌 佛歡 9535 字 9個月前

“你又是什麼東西?!”

孟雪本就不該來這, 自然也不敢和秦綏帝派來的人打照麵,隻是覺得他長得與溫嘉月有幾分神似,再加上他這番顯然是維護對方的言辭, 便氣得再次口不擇言。

“不敬大理寺少卿, 罪加一等。”

“齊林, 杖三十五。”

“是, 大人。”

修長如玉的指尖上, 一枚象征著身份的魚符閃動著冰冷鐵血的光輝。

“你包庇!你濫用私刑!”

被齊林揪著衣領子,拖拽著前行的孟雪十分狼狽地撲騰著手腳, 指著溫嘉辰大吼大叫。

“若有不服你可進京鳴冤。”

留下這一句話後,溫嘉辰便轉過身, 皺起英挺的眉, 看向淚流滿麵, 形容憔悴, 軟著腿腳搖搖欲墜的嘉月。

“溫嘉譽呢?”

讓他過來照顧嘉月, 他就是這麼照顧的?連個瘋婆子闖進來都不知道?

若不是他及時趕來, 她豈不是要挨那一巴掌?

或許是因著怒意,溫嘉辰的眉眼間多了些人氣,他單手托住嘉月纖細的胳膊, 將她扶穩, 麵色十分不好看。

“回大人,溫二公子今晨天未亮便出了府, 還未曾回來。”

原以為她們能接觸到的大人物裡也就隻有陸凜讓人望之生畏, 如今秋玉和春錦又見到了第二個。

“回去歇著。”

冷著臉的溫嘉辰也沒管什麼男女大防, 要將嘉月抱起來,卻被她緊緊攥住袖子。

“大哥,你是大理寺少卿, 你來是不是代表他還不曾被定罪?”

“他那麼驕傲,從不低頭認錯,投降一定是有原因的,大哥你”

後麵的嘉月沒說得出口,眼前的漆黑頃刻間彌漫開來,吞去了她的意識。

“去請張太醫。”

將嘉月橫抱起來,溫嘉辰冷聲吩咐另一個隨從。

“是,大人。”對方應下後立刻施展輕功離開。

在秋玉和春錦的指引下,男人將妹妹抱進院子,放到廂房的床上,親自動手給她蓋上被子,動作細致妥帖,又帶著一份讓人驚訝的從容嫻熟。

母親過世的時候他已經七歲,是正懂事的年紀。

父親享有盛名,門下弟子眾多,他無法立刻走出那段悲痛的陰影,便常常早出晚歸。

所以陪伴照顧嘉月,還有嘉譽更多的是尚且年幼的溫嘉辰。

隻是久而久之,他的性子卻變得疏離冷漠,這世上能讓他的情緒有所起伏的人,沒幾個。

剛從獄中回來,本打算看過妹妹便同父親會合的溫嘉辰坐在床畔,也不急著走了,自秋玉手中接過帕子,給嘉月擦拭臉頰,手掌。

平日裡偶爾會動用刑具,染滿血腥的殘忍雙手此刻有著讓被他用過刑的人毛骨悚然的溫柔細致。

儘管他俊臉上的神色沒有分毫變化,甚至有幾分讓人膽顫的銳利寒意。

陸凜投降自然有原因,卻不與阿月說清,讓她這般擔憂惶恐。

混賬。

屋內的氣氛很壓抑,張太醫背著藥箱進來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進了冰窟。

抹了把頭上的冷汗,他向這位年少有為,在京中赫赫有名的大理寺少卿拱手致意,而後便來到床畔,坐到他剛剛坐過的位子,先取出帕子搭在嘉月纖細的手腕,而後才搭上手給她診脈。

“令妹是動了胎氣,但好在平日調養的好,沒有滑胎之兆,我這便給她施針。”

張太醫先前給嘉月診過病,自然知道她是溫嘉辰的親妹妹,也記得她尚未出閣,可如今不僅身處孟良,還懷了兩月有餘的身孕,實在是,讓人後背發涼。

用袖子擦拭過額頭的冷汗,張太醫打開銀針包,準備給嘉月施針。

“你也有段時日未給她診病,她畏疼,莫忘了。”

負手站在不遠處的男人在背過身前留下一句,不輕不重,卻莫名壓得人喘不過氣。

“溫大人放心。”

咽了咽喉嚨,太醫拿針的手沒控製的住,哆嗦了一下,深吸幾口氣緩過來後,他方才開始落針。

過程中嘉月哼唧了兩聲,好在溫嘉辰隻皺了皺眉,沒有轉身說什麼,氣氛尚能忍受。

施完針,張太醫又仔細看了嘉月先前服用的藥方,給她添了兩味上好的溫養滋補的藥材。

“張太醫,本官不希望聽到任何閒言碎語。”

在他離開前,溫嘉辰半側過身,語調清冷淡漠,好像並非威脅,隻是在講一件尋常之事。

“大人放心,我曉得,我曉得。”

頭上的汗又一次冒了出來,太醫忙不迭地點頭答應,而後在婢女的指引下快步離開屋子。

這位大理寺少卿的手段京城誰不知道?

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再硬的嘴都得被敲得稀碎,總之就沒有他得不到的供詞,也沒有他解決不了的案子。

藥煎好不久,嘉月也悠悠轉醒,看到床邊端著藥碗,垂眸攪動勺子的高大側影,朦朦朧朧間以為是陸凜回來了,便抬手攥住他的衣袖,淚汪汪地喚了一聲:“陸凜”

隻是當她對上那熟悉的,比陸凜更清冷矜貴幾分的鳳眸時,下意識地咽了咽喉嚨,有些冷顫。

攥著溫嘉辰袖袍的手緩緩鬆了。

“大哥”

嘉月的聲音裡多了一絲敬畏,全沒了剛剛的嬌氣和依賴。

“彆的事容後再議,先把藥喝了。”

單手將人扶起來靠在床邊,溫嘉辰直接斷了嘉月要說的話,舀起一勺苦澀的湯藥,俯首輕輕吹了兩下,送到她唇邊。

嘉月心裡焦灼,卻又不敢忤逆明顯心情不佳的溫嘉辰,隻得乖乖地就著他的手一勺接一勺地喝。

餘光中那碗藥還有大半,她卻覺得自己已經喝了很久,舌尖都變得麻木,不知苦澀,索性鼓起勇氣側過頭看向他,聲音雖軟,但很堅定:“大哥,我自己喝。”

溫嘉辰那雙鳳眸沒什麼情緒地凝著嘉月,像是要透過這雙漂亮的,與母親極像的桃花眼,看進她心底。

落難之前嘉月生病喝藥總是要他們半騙半哄,咽下去一口都要委屈地皺會眉頭,如今卻連喂都不用了。

這一年多她的確變了,甚至再過七個多月就要當娘了。

而他似乎還是將她當作那個會纏著他要抱的小丫頭。

末了,溫嘉辰移開視線,將手中的碗遞給她。

左右藥已經不燙嘴,她不怕苦,想要幾口喝完便隨她去,也省得她坐立難安,心焦氣躁。

嘉月接過後壓著喉間泛個不停的苦,雙手捧著碗,仰起頭,幾口之間便將它全部喝乾淨,卻因為喝得猛一直在往上湧,若非溫嘉辰及時遞了酸梅給她壓著,便要全部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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