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晉江獨家(1 / 2)

奪嬌 佛歡 7825 字 9個月前

杏黃色繡四龍紋的朝服在陽光下浮動著讓人敬畏的金色光芒, 秦時禮雙手負在身後,逆光而來,最後站定在屋子中央。

清俊的臉上帶著幾分不怒自威的笑意, 與父皇像極的眼眸中卻是讓人感到些許壓抑的漆黑。

秦國皇室中人大多生得一雙有所相似的矜貴淩厲鳳眸, 陸凜亦是如此, 唯獨端王的眼睛與他們沒有絲毫相像。

側過身, 秦時禮在眾人或多或少都有驚愕的目光下彎腰拱手, 當真向嘉月行了一禮,而她下意識地要起身, 卻對上少年笑意真切而柔和的眼眸,他微不可見地朝她點了點頭。

有些不知所措的嘉月貝齒輕咬唇瓣, 終究沒有起身, 但扶著椅子扶手, 半掩在廣袖中的五指卻蜷縮起來。

“時禮, 本王不覺得他們值得你如此以禮相待。”

上首主座上的端王依舊不動如山, 甚至單手支起下顎, 端起一副長兄的姿態,語氣也是讓人反感的漫不經心。

“皇兄好大的麵子。”

秦時禮側過身,微微揚起瘦削的下顎看向上方的人, 清貴的眸子裡劃過一抹冷意。

在他麵前尚且如此, 若是他今日不隨太傅他們一道過來,秦時琮是不是要仗著身份把溫家其他人都踩在腳下?

“端王, 見太子殿下不行禮, 不下座, 且公然冒犯,有違秦國禮製。”

緊跟太子後麵進來的溫嘉辰一身絳紫色朝服,金帶封腰, 無甚情緒地開口,而他身旁的溫禾承隻用餘光睨了兒子一眼,暗自歎氣。

嘉辰是最了解嘉月的,想必是對這情形早有所料,才會一下早朝就將太子攔住,請他過府一敘。

這三個孩子都很有主見,他這個做父親的已然管不得了。

“溫少卿說的是,隻不知本王該受何處罰?”

施施然起身,端王拂了拂袍子上不存在的灰,緩步走下台階,俊到甚至有幾分秀氣的臉穿過陽光的那一刻竟是與女子相似的白皙,甚至血管都隱隱可見。

一直坐在一旁沒再出聲的嘉月有些困惑,纖長的眼睫輕輕扇了扇。

“本官無權替太子殿下降罰。”

看也未看站在他們麵前的端王,溫嘉辰用餘光掃了一眼仍有幾分懵懂,傻傻看戲的妹妹,而嘉月立刻被這一閃而過的寒意驚回過神,抬起手在春錦的攙扶下以身體不適為由起身告辭。

隨後喬氏也很有眼力見地帶著女兒告退。

前廳裡就隻剩君臣幾人。

“於公,嘉月如今是征戰西戎的陸大將軍的夫人,於私,她乃是你我的長輩。”

“端王,今日孤給你留幾分顏麵,莫要再有下次。”

儘管端王已經將位置讓出來,但秦時禮沒有上去坐,他今日前來隻是為嘉月解圍,無意和他理論。

如今西戎那邊戰事吃緊,戰局緊張,儘管他們已為這一仗準備十年有餘,但真打起來依舊十分艱難。

那畢竟是西戎人祖祖輩輩生活的土地,他們打得越深,便越不占優勢。

但這一仗若成,必將永垂青史。

所以如今秦時禮幾乎住在兵部,不眠不休地收集戰報,重要軍情上報秦綏帝,以最快速度做出安排。

他不想浪費時間在閒人身上。

“太子殿下要認一個霍亂王室血統的人做長輩?”

挑了挑眉,端王始終攥著陸凜暫時未得到認可的身份做文章,俊秀的臉上是讓人厭煩的散漫,全然不以為意。

他就是個沒有官職在身的閒散王爺,隻要不犯大錯,秦綏帝也從不管束。

久而久之便養成了這副油鹽不進,自我為尊的性子。

秦時禮緩緩眯起那雙與秦綏帝如出一轍的眼眸,像是有墨滴進了原本清澈的瞳孔,點點暈開,變成讓人不安的漆黑。

周遭的空氣好似都有所凝固。

溫禾承望著少年,眸中多了一抹訝然。

他是父子三人的老師,他們父子的性子不算了若指掌,卻也自認已摸出個大概。

但此刻的秦時禮並不是他所熟悉的,溫潤如玉,學識淵博的少年公子。

周身的氣勢是讓人畏懼的淩厲和強大,儼然有了帝王的影子。

“端王不敬尊長,辱沒沙場功臣,屢教不改,罰其在大長公主祠堂前跪滿十三個時辰。”

“溫少卿,即刻執行。”

說完後秦時禮轉身就走,而溫嘉辰和父親麵向他拱手行禮,目送少年遠去。

“溫嘉辰你敢!”

在男人麵無表情地看向他的那一刻,端王咽了咽喉嚨,眼眸死死地盯著溫嘉辰那雙修長的,隱有絲許薄繭的手掌,腳卻已在下意識後退。

京城何人不知大理寺少卿的手段?

儘管不是被罰入大理寺,但落在他手上卻比罰過去還要讓人窒息。

“端王言重了。”

“本官隻是要執行太子殿下的命令。”

“既然殿下不願自己走,那本官便‘送’您去。”

唇角微動,那抹弧度卻讓端王倒吸口涼氣,下一刻便被溫嘉辰提住衣領,帶了出去

而先離開的嘉月也沒能暢通無阻地回自己的院子。

“溫嘉月,你嫁的那個野男人到底是誰?”

她原本走得便不快,如今又懷了孕,自是更慢了幾分,而溫嘉清三兩步就追上來將她攔在廊下,居高臨下地瞪著她,跋扈張揚。

“春錦,掌嘴。”

移開視線,嘉月眉眼間攏著一層淡淡的疲倦和厭煩,她突然悟了陸凜能動手絕不動嘴的簡單粗暴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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