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我都聽。”
哪怕被修複好的眼鏡已經戴在他臉上，眼前的視線還是一片模糊。這樣近的距離下，他隻能看到梅林紅紅的眼睛和不停滴落的眼淚，淚水掉落在他的手上，很快就在風中變得冰涼。
身體越來越冷，惡心暈眩反胃讓他想徹底閉上眼睛昏睡過去，可他不想。不隻是因為他答應了梅林，他還想要一直握著她的手，為此他可以忍受保持清醒的所有痛苦。
甚至有那麼一刻，他希望這段路可以更長一些。
如果知道他在想什麼，此時此刻背著他的西裡斯估計會立刻給他來一個昏昏倒地。
西裡斯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態度麵對現在發生的一切，乾脆一句話也不說，一路沉默著到了校醫室。
龐弗雷夫人看到渾身是血的詹姆斯差點尖叫起來，不過在發現沒有傷及根本後鬆了口氣，經過治療後給詹姆斯好幾瓶補血藥，讓他每過一段時間就喝一瓶。
“這樣就好了嗎？”梅林放不下心，“他看上去真的傷得很重。”
“他是個巫師。”龐弗雷夫人安慰她，“這點傷對巫師來說不算什麼。”
本來他們要被趕出去，但看著梅林眼淚汪汪的樣子，龐弗雷夫人最終還是鬆了口，讓他們留了下來。
“以後你不要一個人行動了。”等屋內隻剩下他們三個人後，西裡斯才開口，“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還有下次。”他捂住了額頭，沉默了好幾秒才繼續說了下去，“……我不敢相信，詹姆斯，要是你真的出事了，我該怎麼辦？”
梅林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他動作頓了一下，雖然依舊沒有抬頭，但反過來握緊了對方的手。
“不是第一次了。”他聲音變得沙啞，“我已經第二次看到你渾身是血的樣子——我寧願受傷的是我。”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經過治療和喝了一瓶補血藥後詹姆斯的臉總算恢複了幾分血色，他費力地坐起，“讓你們這樣擔心。”
“你說什麼對不起？”西裡斯終於抬起了頭，語氣帶著森森殺意，“你沒有錯，對你動手的人才該死。”
“可惜我完全沒看清到底是什麼人。”詹姆斯歎了口氣，像想到了什麼一樣，有些困惑地看向西裡斯。
“第二次？”他反問，“我之前也受過這樣重的傷嗎？”
西裡斯愣住了，他下意識地看向梅林，就看到梅林眼中也充滿疑惑。
“之前你在家中的時候從樓上摔下差點死亡，被送到聖芒戈搶救才脫離生命危險。”梅林語氣緩慢，“這件事，你也不記得了嗎？”
詹姆斯愣怔地坐在那裡，他從朋友們的表情上能看出這件事是真實發生過的，可他大腦裡卻找不到任何有關記憶。
“我——”他很沮喪地低下頭，“完全想不起來了。”
按道理來說他隻是忘記了這件事，雖然很匪夷所思，但他連梅林整個人都忘記了，再多一件也債多不壓身。可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句話後梅林和西裡斯的表情都變得非常古怪。
“有什麼問題嗎？”他小心地問，“你們看上去非常在意的樣子？”
西裡斯瞥向梅林，梅林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但也沒看詹姆斯，瞳孔沒有聚焦，看起來陷入了深深沉思中。
目前已經得知，詹姆斯喪失的記憶隻和梅林相關，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記憶受損。
那麼問題來了——詹姆斯為什麼會忘記從樓上摔下的事情？這不是在家裡發生的嗎？
他收緊動作，將梅林的手徹底握在掌心。手上觸感終於讓梅林從思緒中脫身，有些意外地看了過來。
“你——”
如果這個時候問她在想什麼，或許又能觸發一些意外的事情。不管是得知真相還是一些親近行為，總歸都是包賺不賠的買賣。
可在開口的那刻，西裡斯卻陷入了猶豫。
他想起梅林在看到有求必應屋中場景後落淚的臉、想起梅林在森林中陰鬱壓抑的氣質、想起梅林在高燒中不停重複的話、想起梅林在魔藥課上隨口說出的迷情劑味道……
想起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多到他一時間都數不過來。西裡斯總注視著梅林，自然會發現她在以為沒人注意到的時候表現出的落寞與悲傷。
從在站台上相遇的第一刻起，她周身就一直縈繞著說不出的孤獨。
這裡不是她的家，她一直渴望能回到真正的故鄉去。
那麼作為她的朋友，隻是為了一己私欲就強迫她被未知力量控製著做出不願意做的事情、說出不想說出口的話——
這樣，會不會有些太殘忍了？
“西裡斯？”
長久的沉默讓梅林有些不安，好幾次西裡斯看過來若有所思的眼神都讓她膽戰心驚，總覺得這家夥好像已經發現了什麼。但這是不可能的吧，這麼玄乎的事情要不是她自己碰上，放現實裡就算猜破頭她估計也不會往這方麵上想。
“不，沒什麼。”西裡斯笑了起來，他的指腹觸碰上梅林的臉頰，輕柔地擦去還殘留的淚水。
“隻是覺得你這樣，有點可愛。”
“西裡斯！”
梅林還沒什麼反應，詹姆斯已經先坐不住了，“你之前不是一直和我說——”
“有什麼問題？”西裡斯露出困惑的表情，“你之前也總說梅林可愛。”
“我……”詹姆斯卡住了，他想不起之前的事，但這話確實是他能說得出來的。他很想說點什麼，但看梅林不自在的樣子，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算了，你們和我說一下之前出事那次的情況吧。”
眼看已經進入下一個話題，梅林也不好繼續抱怨西裡斯，她用胳膊肘撞了撞西裡斯：“聽到沒？該輪到你這個好兄弟跟他解釋了。”
西裡斯知道她在因為自己的動作不滿，對著她笑了笑，然後才將之前的事情說出。
整個講述過程中詹姆斯一直眉頭緊皺，時不時就會發出各種感歎，比如“你確定我是從3樓摔下來的？這受傷的程度簡直像從30樓掉下來的”“竟然因為外傷就差點死掉？我的骨頭什麼時候這麼脆了？”“幸好我是體育生，康複得很快”。
說到最後梅林都無語了：“我們現在講的是你差點死掉的經曆，你怎麼還帶給自己捧哏的？”
“主要是這個內容太匪夷所思了。”詹姆斯兩手一攤，“你看我這次腦袋直接摔在岩石上也就是皮外傷，喝兩瓶魔藥又活蹦亂跳。哪像上次，被搶救了一下不說，治療師甚至還認為再晚點我就會有生命危險——
“這很難讓我有什麼實感。”
某種程度上，這話說的還真沒什麼問題。比起這個，西裡斯更在意的是梅林的想法。
梅林肯定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詹姆斯出事的內幕。但直到現在她都不願意開口，困擾、或者阻攔她的到底是什麼？
西裡斯渴望知道關於梅林的所有事情，也包括那些深藏在她心裡不願意說出來的秘密，為此在梅林問他想要什麼魔藥的時候，他幾乎不假思索就說出了吐真劑。
其實他從沒想過把這種東西用在梅林身上，也許從前有過這種想法，但現在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逼迫梅林去麵對那些不想麵對的事情。
“現在說這件事也沒什麼意義，畢竟你都忘光了。”他低頭看了一眼兩人相握的手，梅林看上去完全忘記了這件事。
正好，他也沒打算提醒。
“比起這個，你這次是怎麼被襲擊的？沒看到樣子也無所謂，至少我們可以幫著分析一下，將可能出現的人範圍縮小。”
“沒問題。”詹姆斯點了點頭。
“事情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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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提示★
戀人線裡，【愛】是最重要的成就，當達成這個成就時，意味著這個人因為感情已經可以放下一部分原則與欲望。
★支線提醒★
*恭喜達成詹姆斯戀愛主線成就——【誓言】
恭喜獲得西裡斯戀人線成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