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在醫院裡躺的時間太長,裡德爾一出院就可以無縫銜接地回去上學。在此期間,直到他出院為止梅林都沒有來看過一眼。
他本想借口拿東西回去一趟,結果翻梅林走之前留下的包找紙和筆的時候,才發現他的東西全都裝在裡麵。他動作僵了好幾秒,拿起筆的那刻手都有些顫抖。
「你要趕我走嗎?」
哪怕被梅林揍他都沒覺得時間如此漫長,當去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貓頭鷹終於落在窗上的那刻,他以最快的速度衝過去一把將信扯下,被嚇了一跳的貓頭鷹叫了兩聲,非常不高興地飛到一旁。
「我倒是想,可惜按照巫師界的規定,17歲之前我都不能把你放生。」
看完內容的那刻裡德爾下意識地鬆了口氣,他坐在床邊,突然對自己的反應有些好笑——不久前他剛想殺死梅林,結果現在竟然為梅林還願意將他留下而感到高興?
現在的梅林肯定很不想看到他,倒也正常,他正準備將東西收起來,卻想起還有一件事需要解決。
「我想去霍格莫德村。」他重新拿了一張紙,「你得給我一個簽名,梅林。」
儘管兩人是監護人關係,但裡德爾從來都是直接叫梅林的名字,梅林也沒對稱呼有什麼要求。寫完信後他很自然地寄了出去,絲毫不覺得在他放火試圖燒死梅林、梅林將他暴打一頓送進醫院後,毫不客氣地要簽名是什麼奇怪的事。
這次的信回來的比上次快得多,他打開一看,裡麵隻有一串利落的英文。
「我,梅林,作為湯姆·馬沃羅·裡德爾的監護人,同意他前往霍格莫德村。」
咚咚!
門外傳來一陣聲響,治療師推門而入。
“裡德爾先生,你的出院手續已經辦理好了。”
治療師進來的時候,裡德爾正坐在那裡看著手上的信,這種場景在醫院裡經常出現,治療師並沒有在意,隻是將一張回執交給了他。
“祝你生活愉快,願rl保佑你。”
那一刻,裡德爾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極其狂熱的笑容。他將信小心疊起來放進襯衣口袋,然後站了起來。
“當然。”他說,“梅林會保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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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情況下,假期剛結束的列車上氛圍都會比較熱烈,學生們會聚在一起天南地北地談論他們假期又去了什麼地方、以及聖誕晚宴如何有趣。
但顯然今年不是這樣。
剛剛才結束的大轟炸是至今為止波及最廣的一次,許多學生都或多或少受到了影響。
戰爭給小巫師們帶來的震撼前所未有,聊起歐洲戰場每個人臉上都充滿驚懼,裡德爾經過走廊時還能聽到裡麵的人在談論熱武器,這讓他微不可察地皺起眉頭。
“哇,有隻兔子!”
正在他準備走過去時,兩個學生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他隨意瞥了一眼,就看到有一隻純黑色的兔子正蹲在走廊上,試圖遠離想要抓住它的學生。
突然間,他的腳步停了下來。
兔子這種食草動物換成平常裡德爾根本不會多看一眼,但不知道為什麼,他莫名想到了梅林——在家中有時候他會將書往下移一些位置,悄悄地看著靠在沙發上的梅林。
外出時梅林總會用一根長長的紅色絲帶綁住頭發,不過在家中她會散開,柔順的黑發慵懶地披在她的肩上,有些翹起的發絲會蹭到她的臉頰,整個人精致的好像個藝術品。
要是她能永遠維持這副樣子就好了。安靜、美麗、永恒。
心口迸發出灼熱的怪異感情,隱隱帶著幾分刺痛,就好像被火燒一樣——但又是不同的。裡德爾說不清到底有哪裡不同。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腳下的步子硬生生轉了個彎,他笑著看向那兩個拉文克勞的學生。
“請問這是你們的兔子嗎?”
突然聽到聲音把兩個學生嚇了一跳,不過抬頭看到是他後又立刻變得放鬆起來。
“不是。”學生搖了搖頭,“我們也是剛剛走過來才看到。估計是有學生的寵物不小心走丟了吧。”
“既然如此,我會幫它找到主人的。”裡德爾溫和地說,“這裡就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