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冷笑道:“我沒錢,有錢也不給,隻管叫他們告去,到時反問他一個敲詐勒索之罪。”
賈璉皺了皺眉道:“這事你不用管,我自己會處理!”說完徑自轉身行出了房間。
王熙鳳氣得直咬牙,在這之前,賈璉對自己都是百依百順的,都怪鮑二家的那個Y婦,還有平兒這騷蹄子。
王熙鳳猛然醒起平兒如今還在李紈那兒,估計是在等著自己這個主子親自上門道歉接她回來呢,一時間倒是更加惱恨了,臉色陰冷得如同萬年冰霜。
來旺媳婦和林之孝媳婦見到王熙鳳麵色陰晴不定,隻得乖乖垂手而立,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良久,王熙鳳卻忽然展顏笑道:“鮑二家的那個Y婦雖然可恨,但人死百事了,我何必跟一個死人計較,林嫂子,便依你剛才講的去做吧,再賞幾十兩燒埋費,讓鮑二那綠王八閉嘴。”
林之孝家的笑道:“奶奶果真是菩薩心腸,奴婢這就去辦。”
林之孝家的離開後,王熙鳳換了一套衣服,淡道:“旺兒媳婦,走吧,咱們去把平兒接回來。”
且說王熙鳳帶著來旺媳婦一徑來到了李紈的住處,剛進門竟遇到了賈寶玉。
原來,賈寶玉這貨最是會憐香惜玉了,對家裡的姐妹和丫環都十分體貼,唯獨對平兒不敢過份親近,畢竟平兒是王熙鳳的陪家丫環,這就意味著平兒將會是堂兄賈璉的妾室,為了避嫌,賈寶玉自然不敢過分親***兒。
然而昨日傳出賈璉偷腥鮑二媳婦,而平兒卻無端受連累,被賈璉夫婦“混合雙打”,委屈得差點就尋了短見,幸好最後被大嫂子李紈勸走開解了。
賈寶玉平日不敢跟俏平兒親近,聽到這個消息後竟又驚又喜,難得一日不再纏著林妹妹,竟巴巴跑來李紈這兒勸慰了平兒一番,極儘關懷體貼之事。
倒不是說賈寶玉對平兒有什麼非分之想,隻不過這小子就是那種尿性,恨不得給全天下靈秀的女子當護花使者,正如他最雷人的一句名言所講: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兒是泥做的骨肉,我見了女兒便覺得清爽無比,見了男兒便覺得濁臭不堪!
言歸正傳,且說賈寶玉見到王熙鳳來了,喜道:“二嫂子你總算來了,雖然剛才我已經代你和璉二哥向平兒道歉了,但終歸是要你們親自道歉方顯誠意。”
王熙鳳雖然知道賈寶玉的尿性,但也有點哭笑不得,來旺媳婦低聲道:“寶二爺雖是一片好心,但這事你還是彆摻和了,俗語說得好,清官難斷家務事,還是讓二奶奶自己處理吧。”
賈寶玉一時尷尬得說不出話來,王熙鳳笑著打圓場道:“寶兄弟,我也承你的情了,你且暫時到外麵去玩去吧。”
賈寶玉隻好怏怏地離開了,李紈什麼也沒說,隻是無聲地指了指平兒所在的房間。
王熙鳳吩咐來旺媳婦在外麵候著,自己獨自進了房間。平兒顯然已經聽到動靜了,眼見王熙鳳行進來,連忙起身行禮道:“二奶奶!”
王熙鳳嫁入賈府時正好十六歲,如今是十八出頭,而平兒比王熙鳳還要少兩歲,今年還不到十六,模樣俊俏甜美,身段風流靈巧,此時雖然不施脂粉,容貌仍舊清麗脫俗,兩隻眼睛微腫,倒是平添了幾分憔悴之美,王熙鳳一見更是妒忌了,暗罵一聲騷蹄子,裝出那病西施的模樣,想勾引誰呢?虧得你二爺今日沒來。
“平兒,昨日是我氣昏了頭,真不該打罵你的,念在往日的情份上,跟我回去吧。”王熙鳳勉強擠出一副笑臉道。
平兒垂著頭道:“不怪奶奶您,都是鮑二媳婦惹的,奴婢自己也有不是。”
王熙鳳笑道:“還在生我的氣呢?好吧,我這就回去讓二爺準備花轎把你抬回去,反正經了此事我也想通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好歹咱們主仆一場,與其讓二爺在外麵沾花惹草,還不如納了您為妾,以後咱們主仆同心輔助二爺,總歸教他收心養性了才是。”
如果是彆人聽到王熙鳳這番話,恐怕不僅會稱讚她識大體,甚至還會有點同情她,但在平兒聽來卻驚悚無比,因為她太了解王熙鳳的狠辣了,這恐怕隻是一種試探,如果自己答應了,肯定沒有好下場,而且,自從經曆了昨天那事後,她已經對王熙鳳冷了心,對饑不擇食的賈璉也十分膈應,隻恨不得離了這兩人,所以搖了搖頭道:“奶奶說笑了,平兒如何配得上,平兒笨嘴笨舌的,侍候奶奶還嫌不夠伶俐,如何侍候得了二爺?奶奶還是另找好的吧,回頭稟明老太太,若能把奴婢放出府去,也不枉奴婢侍候了奶奶這幾年;若不能放出府去,奴婢洗衣做飯也不回奶奶哪兒了,免得了惹奶奶和二爺不快。”
王熙鳳心中冷笑,嘴上卻道:“哎……瞧你這話說的,罷了,看來還在生我的氣呢,要不過幾天等你消了氣再來吧,到時把你二爺也一並請來。”說完悻悻地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