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芝龍冷哼一聲道:“顧興邦,賈同學就算不幸考失手了,案首也不會是你,休在此幸災樂禍,小人得誌了。”
顧立本冷笑道:“那可未必,倒是你張如歸,府試的排名在本人之下,敗軍之將何足言勇,有什麼資格嘲笑本人?”
張芝龍頓時被噎著了,不過府試排名他的確在顧立本之下,倒是無從反駁。
恰在此時,人群卻騷動起來,有人道:“賈案首來了,賈案首來了,快讓一讓。”
張芝龍和柳守正轉首望去,果然見賈環撐著一把油紙傘信步分眾而來,身上穿著乾乾淨淨的童生直裰,唇紅齒白,目光清明,一如既往的從容沉穩,雖然由於年紀關係,個頭顯矮,卻有種鶴立雞群的味道。
張芝龍見狀喜道道:“顧興邦,你不是說賈案首不敢來看榜嗎?還不上前拜見師長,更待何時?”
顧立本登時麵紅耳赤,趁著賈環未到跟前,隱入人群中溜之大吉,也算是自討沒趣了。
“賈案首,這邊!”
“賈同學,到這裡來!”
賈環遠遠見到柳守正和張芝龍等招手,便微笑著走了過來,向眾人抱拳打招呼道:“在下來遲了!”
“不遲不遲,這不還沒張榜呢。”張芝龍哈哈笑道:“剛才顧立本那家夥還說你第一場考失手了,怕丟臉,所以不敢來看榜,結果你一來,那家夥反倒先溜了,簡直自取其辱。”
賈環聞言隻是淡然一笑,如此氣度,反而讓人更為折服了。一名疊翠書院的書生名叫夏士珍者,忍不住問道:“聽說賈案首第一場提前兩個時辰交卷了,這是為何?外麵都在傳你汙了卷子呢,對了,剛才顧興邦還說你吃壞了肚子,拉了一褲子,所以提前退場了。”
賈環不由啼笑皆非,沒想到自己提前交個卷,竟引發這麼多猜測,笑著搖頭道:“都不是,隻不過是僥幸提前答完了而已,枯坐無聊,所以便交了卷子。”
眾人聞言不由麵麵相覷,不知說什麼好了,良久,張芝龍才乍舌道:“非人哉,竟然提前半天答完了卷子,讓我等情何以堪。”
柳毅心情有點複雜,苦笑道:“看來這次院試案首又非賈同學莫屬了。”
張芝龍一拍額頭道:“對了,第一場發案時好像也沒見賈案首你來看榜啊?再加上傳言你考失手了,當時我還擔心來著。”
賈環笑了笑道:“前幾天,第一場發案時我來看了,隻是考慮到看榜的人太多,所以下午才來的,當時已經沒什麼人了。”
眾人不由恍然,紛紛問道:“那賈案首第一場考了第幾?”
賈環低調地拱了拱手道:“僥幸暫列第一!”
又是“僥幸”,大家又不知說什麼才好了,這小子就是個妖孽,提前半天交卷竟然還拿了第一!
張芝龍忍不住輕輕擂了賈環的胸口一拳道:“好家夥,真不明白你小子的腦袋是怎麼長的,看來這次院試的案首很大概率又被你拿了。”
其實第一場能拿第一,賈環自己也有點意外,他的估計是前十,豈料竟直接拿了第一,看來餓著肚子做題反而激發了自己的潛力,所以超水準發揮了,正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這時,貢院的大門打開了,幾名書吏抬著一張紅榜走出來貼在告示欄上,大家立即迫不及待地擁上前觀看。
這次院試一共錄取一百人,錄取人數比府試多了一倍,不過因為參加院試的人多,所以錄取率其實差不多。
由於院試的第一場賈環便拿了第一,第二場感覺也考得不錯,名次絕不可能掉出前五,所以賈環直接就從榜首開始找,結果根本不用找,因為第一名的位置上赫然寫著——賈環。
一股狂喜瞬間湧上心頭,小三元,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