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刁一德主仆趕跑後,賈環不由劍眉深鎖,他從乾盛四年十月在此地結廬守製,至今已經兩年零三個月,期間去過三次揚州找林如海請教學問,最近一次是去年的五月份,住了十天才離開,當時蕭管家還在,沒想到之後竟然失足落水意外身故了,如今應該是那個刁勝當上了管家之職。
正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父親如此不堪,兒子又能好得到哪裡?而且刁勝一個當奴才的,他老子竟然用得起奴仆,穿金戴銀,怕不是跟賈家的大管家賴大一般挖主家牆腳,中飽私囊了吧?
另外,這個刁老頭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強搶民女,可見平時也是橫慣了的主兒,也不知借著林如海的名頭乾了多少欺男霸女的壞事呢,看來得及早提醒一下林如海才行,像刁勝這種監守自盜的穀倉老鼠,須及早清理掉,否則不僅失財,還會沾汙自己的名聲。
“石頭,你去小河莊裡打聽一下這個刁老頭的來曆。”賈環吩咐道,畢竟事關林如海的聲譽,為免弄錯人,所以還是要先確認一下。
石頭這小子平時沒事就喜歡往小河莊跑,跟村民們聊天打屁耍樂子,所以欣然領命去了。
鐵虎見平兒還膩在賈環的懷中,於是十分識趣地返回楓樹林的空地上繼續練習他的騎射。
賈環輕拍了拍平兒的後背安慰道:“彆怕,沒事了。”
平兒此時顯然還心有餘悸,嬌軀微微打著顫,既羞憤,又後怕地道:“剛才唬死婢子了,在這裡住了兩年多,一直相安無事,沒成想今日竟遇到這種老混賬。”
賈環柔聲道:“彆怕,這個老混賬如今折了雙手,以後也不能作惡了,嗯,平兒姐姐你受驚了,衣服暫不用洗,且回屋裡歇著,回頭我自己洗吧。”
三爺的體貼讓俏婢心裡又暖又甜,一時間竟有點舍得離開賈環的懷抱了。
這兩年多以來,平兒雖然一直在賈環身邊無微不至地服侍,但是由於守製期間,必須恪守禮節,所以兩人之間很少有親呢的行為,日常也是分床睡的,不像以前在賈府,賈環偶爾也會擠在她懷中同床共枕。
而如今靠在賈環的懷中,平兒才突然間發現,三爺不僅長高了,胸膛也變寬了,結實而溫暖,給人滿滿的安全感,已經是一名小男子漢了。
“噢,三爺你……嗯,婢子……還是先把衣服洗了!”平兒此時顯然察覺到了異樣,登時臉紅耳赤,像受驚的兔子般離開某人的懷抱,跑去河邊繼續洗衣服。
賈環不由暗汗,這麼一個活色生香的俏婢整天在身邊環繞,以前是力不從心,如今這作案工具已經具備了作案能力,如果哪天忍不住了,豈不罪過,不過好在,孝期馬上就要結束了。
在此值得一提的是,古人所講的守孝三年,其實並不是真的三年,實際是二十七個月,因為儒家普遍認為,小孩養到二十七個月便斷奶,而守孝二十七個月正是是報答這二十七個月的哺育之恩。
而從乾盛四年的十月開始算起,到現在的乾盛七年二月,剛好就是二十七個月,換而言之,這個月底,賈環的三年孝期便要結束了。
且說石頭這小子到了小河莊,而這裡的村民都認識他,而且賈環平時也會免費替村民們代寫家書,所以在小河莊的人緣很好,石頭隻是略一打聽,便把刁一德的底細來路打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約莫半個時辰左右,石頭回到草廬稟報道:“三爺,都打聽清楚了,那個色老頭叫刁十八,現在改名刁一德,年輕時就是個遊手好閒的主兒,後來離開了村子幾十年,前些天突然從外頭回來了,大擺三天流水席,還給村民們發錢,聽說正準備買地起一座大宅子呢,嘿,看來他兒子刁勝真的撈了不少銀子!”